医药阁长老苍术作为这帮弟子们的核心当仁不让地去给摩严诊脉,宫怀仙则是去给花千骨诊脉,余下弟子训练有素地道了一声“冒犯了”就去搭上几位上仙的脉搏。
“几位上仙,他们都是医药阁的弟子,难得有机会给上仙诊脉,还望上仙们恕罪,”
云萱落落大方地解释道,虽然他们之中有医术很高的檀凡上仙和紫薰上仙,但到了长留自然得尽地主之谊。
这帮医药阁弟子难得有练手的机会,刚好趁此机会实践一番,再不济还有医药阁长老苍术在呢。
“他们……”夏紫薰给云萱示意了一下正在给殿内众人诊脉的医药阁弟子,这么多人恐走漏消息。
“上仙放心,云萱已经瞒住了今日之事,长留上下一心没人敢走漏风声,”云萱传音入耳,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派掌门被伤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上仙去救师祖和师伯的时候可有看到那个被掳走的掌门?”云萱想起了那个被无辜掳走的掌门,方才进来都没有看到那位被挟持的掌门,她有些疑惑。
“并没有,我们到了之后只看到了杀阡陌、单春秋、你师祖和你师伯在,”夏紫薰摇摇头,他们一心想着去救白子画,并没有看到那个倒霉的掌门。
夏紫薰脸色一变,该死,竟然忘记了那个掌门,说完立即转身欲走。
“我救了,已经被安置在医药阁让弟子照顾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了二人耳中,“萱萱去看看玉浊峰的温掌门,顺便给玉浊峰的长老传讯。”
“是,”云萱很快地应了下来,听到对方虚弱无力的声音不禁担忧至极,忍不住问道:“师父您还好吗?”
可微生磬并没有回答她,她还有事情没做完,没有时间来回答,卜元鼎之毒霸道得很,搞不好就把白子画毒死了。
到时候她还得背上毒杀师父的罪名,光是这一项罪名能把她钉死在耻辱柱上,届时还会连累云萱。
云萱无法,只好去医药阁看望被安置在那里的温掌门,在确定对方的情况后还要传讯安抚玉浊峰,她的任务也同样重,更遑论她还要稳住长留弟子,以防有心人捣乱。
苍术长老给摩严诊完脉,细心叮嘱对方要控制控制脾气,给他开了几副清肝败火的药物后便带着给几位上仙和花千骨诊完脉的弟子们告退了。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苍术长老在长留混了这么些年也是知道的,而且目前掌事的这位背后可有神只撑腰呢,得罪了她可不会有好处。
医药阁里就宫怀仙同掌门这一脉交好,他也该好好笼络对方,未来的医药阁是要交到她手上去了。
此时的宫怀仙并不知道她已经被苍术长老认定为医药阁内定的继承人,她只知道云师妹今日下令全派戒严必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不一会儿落十一快步走了进来,看到摩严、笙萧默和几位上仙没事也松了一口气,“师父、师叔、几位上仙你们没事就好。”
“十一,我跟你师叔走了之后长留可有异动?”摩严此刻还提着一颗心,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严肃了。
落十一见状也没空查看花千骨和糖宝的安危了,连忙恭敬地回道:“回师父,您和师叔走后长留上下并无异动,云师侄已经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了。
徒儿在护山大阵周围探查也没有发现有心人浑水摸鱼,一切如常。”
摩严闻言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就怕有心人利用破坏仙魔和平条约,暗处还有很多人不服呢!
“魔界有异动吗?”笙萧默问了一句,不排除魔界有这个嫌疑,毕竟单春秋和杀阡陌也算魔界的人,万一魔神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们防都防不住。
“回儒尊,妖魔二界一切如常,魔神忙着带手下排除异己,并没有插一脚的想法,”
落十一也怕魔神不守信用,谁知魔神愣是一点动作都没有,似乎是默认了属于仙界内部争端,没有插一脚的想法。
笙萧默点点头,有些烦躁地摇着扇子,后山的可是他同出一脉的师兄,要是有什么好歹他都不敢想,只希望师兄安然无恙。
余下几位上仙也都一脸担忧地坐在蒲团上等着微生磬出来,心都揪成了一团,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花千骨则在夏紫薰和宫怀仙的双重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糖宝擦着眼泪不敢哭出声来打扰她,落十一则在小声安慰着糖宝。
摩严越等越暴躁,几次走到后山都被微生磬的保护罩给挡了回来,后山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令人心焦。
笙萧默则耐心地安慰着摩严,尽管他自己也心急如焚但还是竭尽全力安抚着摩严的情绪,谁知道他这个师兄不理智起来有多可怕?
当初那一桩弟子叛变的事就已经让一个和蔼可亲的师兄变成了现在这样,若是掌门师兄再出事大师兄怕是要疯。
微生啊微生,你可一定要把掌门师兄给救回来啊!不然他们两个就是到了底下也愧对师父。
几人从白日等到傍晚,日落西山、红霞漫天的景象在他们的眼中都散发着不祥,越是等待越是觉得心像西沉的太阳,一点一点地坠入深渊却无能为力。
在天彻底暗下来的前一秒,一道高挑瘦削的“男子”走了进来,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同成年男子差不多高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身严谨的浅蓝色长裙,长发用银簪挽起,脸上带着面纱看不到全貌,只有一双暗沉沉的眼睛深邃如古井。
几人有些陌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有与她最熟悉的云萱叫了一句“师父”,余下几人面面相觑。
女子也就是已经重塑身躯的微生磬点点头,“我师父已经没事了,现在在后山的温泉里泡着清除余毒,再泡一炷香配合着清毒的丹药调养着就可以痊愈了。”
“微生你这……”笙萧默看着换了躯壳的微生磬有些难以置信,这变化也太大了,尤其是着个子,与男子也不相上下了。
“原来的躯壳被毒素侵染了,没办法才舍弃了原来的重塑,”微生磬解释道,这个理由相当合理呢。
“师父你的脸,”云萱心疼地抬手抚上了她的面纱覆着的肌肤。
“无事,被余毒溅到罢了,先拿面纱遮一下,免得丑到你们,”微生磬浑不在意地摸了摸云萱的头,当然不是,她总得为自己的面容变化有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这些年神魂对躯壳有潜移默化的改造作用,但给人的感觉就是旧躯壳和新躯壳只有三分像,用“长开”来做借口未免太牵强,还是徐徐而图之吧。
“师伯和师叔去看看师父吧,我并无大碍,”微生磬对早已急不可耐的摩严和笙萧默说道,这俩最担心白子画了,还是不要拖着他们了。
摩严求之不得,连忙跑到后山去看白子画了;笙萧默则温声安慰她:
“今日你也遭了大罪了,先好好休息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师叔和师伯一定为你寻来。”
“师叔只管去看师父就是,我没什么大事,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微生磬看出来笙萧默已经坐立不安了,干脆催他去后山看白子画。
一个两个心里都是白子画,这仨演“燃冬”算了。
余下四位上仙见摩严笙萧默师兄弟离开了跟了上去,他们也同样对白子画担忧不已。
夏紫薰走之前也想为微生磬诊治一番却被微生磬拒绝了,她好的很呢,消耗了她这么大的精力她只想好好休息。
“长白山的温丰予掌门可有大碍?”微生磬打着哈欠问云萱,既然在自家的地界上总不能让人出事。
“师父放心,温掌门并无大碍,只是服用药物后睡着了。弟子已经跟长白山传讯让他们把温掌门接回去了,”
云萱禀报道,双手搀扶着微生磬去偏殿休息,谁知道师父救治师祖花费了多大的精力?连躯壳和脸都被毒素给伤了,可见卜元鼎之毒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