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阿欢就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吵醒。
等反应过来,阿欢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翻身过去帮冯老头拍拍背。
然而这次冯老头的咳嗽的声音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剧烈,越来越急促。
阿欢慌乱的捧着冯老头的脸,用小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希望为他减轻一些痛苦。
“爷爷,你没事吧?”
阿欢紧张地看着冯老头,她的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冯老头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阿欢,那双充满岁月沧桑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暖与安慰。
他微微地笑了笑,然后紧握着阿欢的手,眼中满是了然与不舍。
“阿欢……爷爷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冯老头的声音微弱而坚定,
“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勇敢地……生活下去。”
“我们……小阿欢……要一直……一直……开心下去……”
阿欢的泪水滑落,她紧紧地握住冯老头的手,不愿放开。
“爷爷,不要!你答应要一直陪着阿欢的!”
阿欢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惶恐和悲伤。
冯老头深深地看向阿欢,想要将小丫头牢牢记在心里,但稍一动弹就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似的。
阿欢想要帮爷爷缓解下痛苦,可手刚伸出就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手上。阿欢睁大了双眼,随后鼻尖也被一阵血腥味覆盖,低头一看,竟然是暗红色的血液!
阿欢十分的慌张,浑身开始颤抖:
“爷爷……爷爷……我该怎么办……”
“大夫……对……我要找大夫!”
阿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决定去珠江城请朱大夫来帮爷爷看病,于是强撑着等爷爷咳嗽稍缓,便拔起腿就要向城内冲去。
但没过多久小阿欢又跑了回来,在一旁佛像下翻找了片刻,从暗藏的包袱里翻出了个什么东西,这才揣在怀里狂奔向医馆。
半个时辰后,阿欢喘着粗气满头是汗的来到了珠江城东的妙手堂。
“呦,小阿欢!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妙手堂的小药童四喜惊讶的看着阿欢,他曾随朱大夫去给冯老头看过几次病,因此识得阿欢,看小阿欢眼前这般形象,想必是冯老头出了什么事。
不过也是,半月前给冯老头复诊时,朱大夫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好,冯老头年轻时受过太多苦,身子早已破败不堪,能撑到现在就已经全靠意志力了。
于是四喜快步走到阿欢面前,飞快的问到:
“可是你阿爷有些不好?”
阿欢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似哭非哭:
“我阿爷……咳血了……”
四喜眉头一皱,深知此刻时间耽误不得,于是放下手中的药材拉起阿欢的手便快步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朱大夫出诊去了,在平安客栈,我带你去找他!”
妙手堂是一间小医馆,只有四喜和朱大夫两人,并无其他的大夫。朱大夫为人善良又医术高明,每个月还会进行义诊,阿欢就是在几个月前的义诊时认识的朱大夫。
四喜拽着阿欢的手飞快地穿过熙熙攘攘的市集,引来许多路人的惊异目光。
幸而平安客栈并不远,两人没过多久就到了门口。
“掌柜的,我家朱大夫在哪里?有急事找他!”四喜语速极快的问道。
掌柜的认识四喜,又看两人神色焦急的样子,亲自上楼去唤了朱大夫。
“锦之,你的身体有些好转了,但千万要记得不要过度劳累,一定要休息好……等会我给你开个新的药方,你按照这个方子再吃上两个月!”朱大夫正在唠唠叨叨的叮嘱着自己的病人,面前赫然就是那天在茶楼的小公子和阿星主仆。
“朱大夫,您放心,我一定盯着公子按时吃药!”阿星笑眯眯看向朱大夫,看起来两人很是熟稔。
“当当当!”就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阿星大喊。
“我是客栈掌柜的!朱大夫的药童在楼下,好像有急事!”掌柜的也不敢耽误,连忙将来此的目的说明。
“朱大夫,我跟您一起下去看看!”小公子听到此事,也决定去看看是否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朱大夫听到掌柜的消息也有些着急,作为大夫时常有些病人会有紧急情况,于是也不耽误点了点头便匆忙收拾起药箱推门要下去,阿星有眼色的上前接过了药箱。
下楼看到四喜和阿欢,朱大夫便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阿欢看到朱大夫十分的激动,从身前掏出一个小小的银镯子便要塞给朱大夫:
“朱爷爷!你快帮我去看看爷爷,我有钱买人参!爷爷会好的是么!”
朱大夫一惊,看向四喜,四喜连忙上前说道:
“听说冯老头咳血了……”
朱大夫点了点头,双手扶住阿欢的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
“阿欢别急,朱爷爷这就跟你去看看!”
然后将阿欢手里的小银镯推了回去:
“咱们先去看病,如果能救你爷爷,那朱爷爷再收你的银子,小阿欢先拿好!”
就在这瞬间,小公子刚好从楼上走下来,眼神扫过小银镯后顿了一下,皱起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朱大夫急着去看病,于是转头向主仆两人交代了一声:
“我还有事,先去看病!改天给你送药方!”
说完便要拉着阿欢向外走去。
“朱大夫!我用马车送你去!”小公子叫住了朱大夫,主动提议道。
朱大夫一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公子会这样做,不过这样也好,客栈离破庙还有一定的距离。
阿星也不解的看了眼自家公子,但还是快步走了出去准备马车。
朱大夫停下脚步:
“也好,小阿欢别急,有马车我们就能很快到家了!”
然后转头吩咐四喜:“四喜,那你先回去医馆看家!”
四喜点了点头,见事情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也不耽误便转头回了医馆。离开的太过匆忙,四喜甚至都没来得及关门!还是早早回去店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