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二壮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腿脚打颤。
温研还没使劲,两人倒抽口气,齐刷刷晕作一团。
蒋聿挑眉,偏头看一眼温研,询问这三人要如何处理。
温研让他先把自己放下,脚踩实地面后才跑过去,踹了几脚倒在地上人畜不分的三人。
“先绑起来。”
肉团子们在蒋聿的淫威下,乖巧得不行,生生长出莲藕样短小的手臂,捏着麻绳笨手笨脚的捆。
蒋聿跟着飘在温研身后,活像个只会冷脸移动的桩子,贴着温研,飘在她上头。
温研抬头,好优越的下颌线,好高挺的鼻梁。
察觉到她的视线,蒋聿微低头看她: “怎么了?”
他个子本就瘦高,如今飘着相当于在原身高上加了三十厘米不止,温研只能仰头看他,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脖子真的受不住。
温研扯他衣角:“你考虑过下来走走么?”
蒋聿眨眨眼,虽不明白为什么温研有让鬼走路的想法,但他还是依言照做。
肉团子们捆好人后站在离蒋聿最远的角落,盯着温研黏液直流,又在蒋聿轻扫过来的一瞬,慌忙抠掉芝麻大的,像眼睛一样的东西。
倒是忘了它们了。
温研冲肉团们招手,肉团们你推我我推你地滚到温研跟前。
“你们会说话么?”
肉团们齐齐摇头。
沟通不了,这可难办了。
然而她忘了她身后有个挂逼。
蒋聿淡声开口:“想知道什么?”
温研正思考着,听到他话后顺嘴一接:“这群肉团子哪来的。”
“胎盘。”
嗯???
温研错愕,“胎盘?”
看向叠在一起的二三十个肉团,她脑子有些乱,指着昏迷不醒的三人问:“他们好端端的藏这么多胎盘作甚?”
这问到蒋聿了,他只能读死人的心,读不出活人的。
于是蒋聿偏头,严肃思考弄死几人再读心的方法可不可靠。
温研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心中一紧,赶忙垫脚安抚性地摸摸他头,语气温柔:“没事啦,不知道没关系。”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希望蒋聿杀人。
无论再强大的鬼,只要杀人都会背负孽债,孽债多了身上的鬼气会越来越重,最后沦为厉鬼,彻底失去神智。
蒋聿看她,黑眸里映出她全部身影,眼中墨色耐不住地翻涌,他压抑着喉咙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温研安慰的话。
温研没闲着,屋里翻找了一遍,王姨做事谨慎,除了绳子迷药外没发现其他东西。
找不出索性直接问,她认真端详晕了的三人,最终锁定王姨。
一鼓作气拖进厕所,抓着头按进马桶。
给王姨生生呛醒,她挣扎着抓住马桶边缘。
察觉到她醒了,温研果断将她撇在地上,居高临下问她:“卖我们的冰箱有问题吧?”
王姨粗着嗓子喘得火急火燎,闻言嘴唇剧烈抖动,却还是硬着嘴皮一言不发。
哟,嘴挺硬。
温研眸中冷光一瞬即逝,再次拎起她摔进马桶,幽怨阴冷的嗓音似勾魂的怨灵:“不说,我就让那坨肉吞了你……”
肉团们争先恐后地挤过来,咕噜咕噜的,王姨手脚发颤,一张脸惨白无血色。
眼看着肉球快将她吞没,她不管不顾地尖叫:“说,我说,那是胎盘水!”
“那是什么?”饶是见多识广的温研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是胎盘水。
挤着王姨的肉团们慢慢退了下来,她这才缓过来抖着嗓子解释:“就是用胎盘榨、榨成汁……”
王姨开始解释为什么要榨胎盘水。
原来她有个儿媳,生了几胎都是女儿,她听人说只要将男婴的胎盘榨橙汁喝下,下一胎肯定就是儿子。
“喝得越多,越灵验……”
温研脸黑成墨,她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为什么一定要把冰箱卖给李爽?”
“她身边有聚灵的人。”说罢,王姨小心瞅一眼温研,聚灵之人说的是谁显而易见,她接着说到:“我大孙子……”
许是看温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姨的声音不由得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王姨觉得格外冷,背后凉飕飕的,空气中似乎掺杂有湿重的粘液,她竟一时呼吸不过来。
惨白的面容逐渐惊恐,痉挛的手臂胡乱摔动。
温研回过神,无奈看眼身后的某鬼,轻声一句:“别闹。”
姿态语调判若两人。
蒋聿默默住手,更紧地贴在她身后垂下眼,眼神暗了又暗。
那个女人惹研研生气了。
黑沉到没有一丝亮意的眸子深深看了眼王姨,在他眼里,她已经是死人了。
温研偏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强烈的杀气土崩瓦解。
她哄他:“好啦,不生气啦,有你在旁边,我肯定会没事的。 ”
“嗯。”
蒋聿不说话,只犹豫着贴着她的脸,轻轻蹭过她侧颊,动作珍重、爱怜。
温研没阻止他,还纵着他蹭,明亮弯弯的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星星,对他闪了又闪。
不知道为什么,体内的怨气逐渐躁动,他贴着她面颊,微不可察地呜了一声。
语调似愉悦似难耐。
温研扶起他又黏过来的脸,瞥一眼口吐白沫又晕过去的王姨,抵着他额头,叹息:“答应我,不杀人好不好?”
蒋聿有些无措,沙哑着嗓子说:“我没杀她。”
他很委屈,特别委屈。
望着他闪着细光,会说话的眼睛,温研只觉得良心有愧,语气更温柔:“乖乖,没说你杀她。”
称呼一出来温研自己反倒一愣,脸颊瞬间爆红。
该死,这么溺死人的称呼是她嘴里发出来的!!!
蒋聿眸光颤了颤,敛着睫羽垂眼,又贴上她额头,滚动的喉结一刻不停。
温研倒吸一口气。
要死人了!
抵挡不住,真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