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宁努力维持着平静，听筒对面却并未立刻回答，反倒嗤笑。
“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霍谨行？”
“嗯。”
霍谨行似有几分醉意，语气更是带着几分上扬的情绪，“明天晚上六点，我让人去接你，礼服已经准备好了，车上有化妆品。”
林湘宁并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是真实口吻。
但这命令的口吻，是真的丝毫不在意她明晚是否有安排。
“苏氏集团招标会的策划我还没做，明天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
霍谨行轻笑反问：“林小姐，需要我提醒你，钱已经到账的事情吗？如果你说没有时间，我可以冻结你司全部的账户，那时就不是七天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林湘宁忙着应付赵家人，确实没注意嘉悦的账户。
她闻言忙打开电脑确认，又吩咐人尽快开启因资金不足而停的几条产业链，这才将语气换了一个态度，“是我看错了……霍爷，放心吧，明天肯定让您满意。”
“……你倒是很会见风使舵。”
霍谨行咂舌：“对其他人也这样吗？”
“霍爷这是什么话，对我有帮助的人我才会见风使舵，没帮助的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听筒对面许久没有回应。
连林湘宁都觉得状况不对，小心翼翼地询问：“霍爷？”
“很好。”
霍谨行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湘宁，很好，希望你明天能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通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冷漠得就像霍谨行那张宛若性冷淡的脸。
不过体力倒确实很让人满意。
林湘宁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将手机扔到一旁。
天下最难应付的就是甲方，尤其是掌握着嘉悦集团生杀大权的甲方。
她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付才行。
林湘宁的手指灵活地敲击着键盘，却并未打开策划案的文档，而是搜索起了谢长宁相关。
什么都没有。
互联网上对于谢长宁的资料少之又少，就如同林湘宁对于母亲的记忆，愈发淡泊，随时都可能会遗忘。
但不应该。
连林家都有被大篇幅得描述过，谢家一个当初比林家更庞大的商业巨鳄，怎么可能被寥寥数笔就带过？
林湘宁的心霎时冷了下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是林正涛。
林正涛已经清理过谢长宁存在过的痕迹，而缘由，无外乎心虚二字。
他究竟做了什么，要这么心虚？
林湘宁曾经以为，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所以林正涛对她不甚在乎。
现在看来，恐怕原因不止如此，更大的理由，是他不愿看到谢长宁的孩子。
与此同时，赵云端正焦头烂额地安抚着林萋萋。
“当初是你答应我的，现在为什么不按照约定让我嫁给你！”
林萋萋恼羞成怒地将手中抱枕砸向赵云端。
赵云端被砸了一个趔趄，脾气上来，又蓦地想起了林湘宁之前的话。
为什么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在陪了霍远安之后怀孕？
他抓住了林萋萋的手腕，冷声质问：“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你怀疑我？！”
林萋萋不可置信地瞪着赵云端，硕大的眸子被眼泪充盈。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赵云端平白无故生出几分不忍，他正准备开口，林萋萋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她哭得梨花带雨，攥住赵云端的衣角：“我知道我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爸爸不待见我，姐姐也看不上我，我只是想要有一个家，想让我的孩子不会像我一样，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说罢，她又故作坚强地站起身，盈盈一握的腰肢摇晃着便要出门。
“我知道你为难，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既然怀疑孩子的身份，那不如我这就去将孩子给打了，不能给他好生活，我宁愿不让他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