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世民将赵佶和段正严的这番模样尽收眼底,眼中悄然闪过一丝无奈。
他对赵佶的秉性了如指掌,这老色胚向来喜好游乐,对风月之事更是热衷得很。
不得不说,李世民自己听闻赵佶描述的樊楼种种,心底也颇为心动,那些声色犬马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自己如今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皆关乎着大宋的威严与形象,实在不好将这份心思表露出来。
李世民微微抿了抿唇,面上不动声色,眼神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身为帝王,诸多欲望都得深深压抑,哪怕内心泛起波澜,也只能装作波澜不惊,这份克制与隐忍,是他坐在这皇位上就必须承担的。
李世民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打断了正聊得热火朝天的赵佶与段正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和颜悦色道:“段王爷,您今日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又与我和太上皇一同商讨了诸多要事,想必早已腹中饥饿。
朕有意请王爷移步龙德宫,与我和太上皇一同用膳,也算是略表我大宋的一番心意,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段正严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感激,立刻拱手行礼,态度诚恳地说道:“陛下如此盛情相邀,正严深感荣幸,又怎敢推辞,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段正严应允,赵佶顺势亲热地揽住段正严的肩膀,仿佛两人是多年的老友,一边说着“走走走”,一边与段正严勾肩搭背地朝着龙德宫走去。
一路上,赵佶谈兴未减,依旧兴致勃勃地说着樊楼里那些香艳趣事,言语间眉飞色舞。
段正严听着,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揶揄的淫笑。
李世民跟在一旁,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对于赵佶这副风流习性,他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龙德宫。
只见殿内,一张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珍馐美馔,香气扑鼻。
三人依着宾主之礼落座后,李世民端起酒杯,神色庄重地率先说道:“段王爷,此次大理国对我大宋筹建燕云马场一事鼎力相助,实在是情谊深厚。这杯酒,我代表大宋敬你,由衷感谢你和大理国的慷慨相助。”
段正严赶忙起身,双手稳稳地举杯,态度恭敬地回应道:“陛下言重了,大理国与大宋向来交好,两国互帮互助乃是应有之义,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罢,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赵佶端起酒杯,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笑嘻嘻表情,说道:“段王爷,这酒可不能只敬一杯,来,咱们再满上,今日定要喝个痛快!”
说罢,他便招呼着一旁的侍从将酒杯斟满,随后举杯一饮而尽,动作十分豪爽。
席间,三人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随意地交谈。
赵佶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话题时不时地就拐到樊楼的那些风流韵事上,逗得段正严时不时地发出阵阵笑声。
李世民则大多时候只是微笑着倾听,偶尔附和几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段正严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醉意。
他放下酒杯,略带几分感慨地说道:“陛下,太上皇,此次来到大宋,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大宋的繁荣昌盛和二位的诚意与热情。”
赵佶在一旁打了个酒嗝,笑着说道:“段王爷,咱们两国既然是友邦,那往后就得多走动走动。你要是在大理国待腻了,随时都可以来大宋,我带你去樊楼,好好见识见识咱们大宋的繁华热闹。”
段正严听了,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醉意朦胧,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往后定要多来大宋走动,有太上皇这般热情相邀,正严又岂会错过这等美事。”
李世民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心中虽无奈。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宫灯一盏盏亮起,柔和的光线洒在宫道上,将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赵佶醉眼朦胧,紧紧搂着段正严的肩膀,嘴里嘟囔着:“段王爷,走走走,咱们这就去樊楼,那可是人间极乐之地,保管你去了就不想回来!”
段正严本就有些醉意,再加上赵佶这般热情的邀请,又想起翠儿那娇俏的模样,心中的欲念愈发浓烈。
李世民望着两人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无奈地叮嘱道:“爹爹,段王爷,你们去玩乐可以,但千万要注意分寸,莫要闹出什么事端,坏了大宋的颜面。”
赵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桓儿你就是太啰嗦,我们心里有数!”
说罢,便拉着段正严大摇大摆地朝着宫外走去。
……
金国上京。
寒风呼啸着掠过大街小巷,吹得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
城中的建筑错落有致,既有颇具女真特色的木质结构房屋,也有仿照中原风格建造的亭台楼阁,彰显着金国独特的文化融合风貌。
城中心一处气势恢宏的府邸前,高高的朱红色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矗立着,尽显主人的尊贵与威严。
这便是完颜宗磐的府邸,院墙高耸,上面雕龙画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华贵的光芒。
此时,府邸内的一间宽敞雅致的厢房里,酒香四溢。
完颜宗磐与一位商贾装扮的人正围坐在一张精美的檀木桌前,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佳肴,还有几坛香气扑鼻的美酒。
商贾装扮的人,正是柳海魅派来的密探,名叫秦枫。
秦枫满脸堆笑,双手捧着酒碗,毕恭毕敬地对完颜宗磐说道:“蒲鲁虎大人(完颜宗磐),来,在下敬大人一碗,祝大人福泽深厚,万事顺遂!”
说罢,他一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完颜宗磐哈哈大笑,也端起酒碗,豪爽地说道:“老弟客气了!来,干了!”
说完,他也将酒碗中的酒喝了个精光。
放下酒碗,秦枫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完颜宗磐见状,不禁好奇地问道:“老弟,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老哥听听。”
秦枫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屋内并无旁人,便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实不相瞒,我在这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听闻了不少消息。最近,我听到一些关于朝堂的风声,实在是为大人您担心啊。”
完颜宗磐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往前凑了凑,问道:“哦?秦老弟,你听到了什么?快说来听听。”
秦枫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大人,我听说兀术(完颜宗弼)那老匹夫最近在军中大肆扩充自己的势力,还暗中与一些将领勾结,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而且,他对大人您一直心怀不满,早就想找机会打压您了。”
完颜宗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重重地将手中的酒碗拍在桌上,怒声说道:“兀术(完颜宗弼)这老匹夫,果然是贼心不死!他以为自己手握重兵,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秦枫见完颜宗磐已经上钩,心中暗自得意,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担忧的神情,他接着说道:“大人,更可怕的是,我还听说完颜晟(完颜吴乞买)也在暗中支持兀术(完颜宗弼)。他们两人狼狈为奸,恐怕是想联手对付您啊。大人,您可得早做打算,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完颜宗磐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完颜宗磐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哼,完颜晟(完颜吴乞买)和完颜宗弼,竟敢算计我!我蒲鲁虎也不是好惹的。老弟,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