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出事时祁漠寒刚刚上小学六年级,个子矮矮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
爷爷忙着收拾烂摊子,爸爸因为心情郁闷经常通宵不归家,一些人动了坏心眼,试图在他的饭菜里下毒。
万幸的是这个举动被即将退休的老保姆发现,她愤怒地将此人扭送到老爷子面前,出于对孙子安全的考虑,老爷子给了她一笔钱,对外宣称二孙子外出游学,实则让老保姆帮忙将其带去她生活的僻静小乡村。
老爷子这个安排非常合理,小乡村离海市不到二百公里,有急事方便支援,也能最大限度地避开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毒手。
祁漠寒对乡村环境极为不适应,阿婆家里只有一台电视机,信号非常不好,他又被严令禁止离开屋子周围500米的距离,每天除了读书学习就是站在屋后的水塘边发呆。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脑袋分开茂密的植被探出来,“哥哥,我想吃红烧鱼,能帮我捞吗?”
小女孩的眼睛比黑宝石还要闪亮,瞬间击中他孤独脆弱的心。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光非常美好,阿婆也十分喜欢地喊她乖小女,将他们捞的鱼烹制成各种美食。
由于对冷水过敏,他的脸经常处于肿胀状态,所以女孩老是亲切地喊他“小胖哥哥”。
祁漠寒不喜欢这个名字,数次试图纠正,她嘴上甜甜地答应下来,转头依然大叫小胖哥哥。
“那我喊你小豆丁妹妹吧。”
“不要,人家有名字,叫,叫山桃。”
后来,当成年的祁漠寒派人到村子里寻找名叫“山桃”的女孩时,得到的自然是杳无音信。
他和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山桃妹妹愉快玩耍了近一个月后,三名壮汉尾随着去隔壁村赶集的阿婆而来,一棍子将她打晕在地,然后直奔他扑来。
山桃带着他逃向山里,可惜小孩子再怎么拼命都难以逃脱成年男人的追击。
眼看几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山桃果断将他推入被灌木丛掩盖的洞穴内,自己则跑出去吸引注意力。
还没到上学年纪的她被三人将头按到水里逼供,在奄奄一息口鼻出血时祁漠寒再也忍不住从洞穴内跑出来,朝三人用力砸石头,幸好关键时刻老爷子的援兵赶到,将他迅速带回海市。从此他和山桃断了联系,直至在祁家开设的度假庄园里重新发现了她的身影。
“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真实名字?”
“妈妈说在面对陌生人时要谨慎点,你还没通过我的考察,所以没资格知道我的本名。”
“哼,爱管闲事的小狐狸。”怪不得当初一见面他就喊自己小狐狸,原来两人竟是旧相识。
“后来你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有点神奇呢。”
“心灵感应,加上你又穿着粉衣服。”就像被闪电击中那般,尘封的记忆尽数涌出,亚麻色头发,黑亮的大眼睛,雪白的皮肤,就是她,原来她叫温锦,根本不叫山桃。
“那宋雨茵是怎么回事?”她说自己曾救过祁漠寒两次,还说凌锦是她的替身。
“她或许从某个渠道得知我正在找一位喜欢粉色的女孩子,于是冒充她接近我。”
“真好骗呢。”
“是啊,否则怎么会容你欺骗了那么多年?”男人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面颊,“每次在你最困难的时候都没能陪在你身边,我确实不是个好男人。”
“如果当时你没能跳出来帮我,我恐怕已经淹死了。”
“那全是为了救我......”
两人互相客套之时,门口挤进来两个胖乎乎的小身体,小脸上绽放出异样的光彩,“爸爸妈妈,你们和好了吗?”
凌锦立刻从祁漠寒的怀里坐直身体,“没有,我们只是在商量事情。”
“妈妈要爸爸重新追她,你们可以当我的小帮手吗?”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十分厉害。
“好呀好呀。”听到父母关系缓和的消息,两小只高兴地蹦到床上,还不忘轮番和妈妈贴贴,“妈妈妈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
“不用,妈妈要去办正事了,你们和舅舅外公玩好不好?”
“爸爸呢?”
“爸爸也得陪妈妈,有些陈年往事该被揭开盖子了。”
宋雨驰推动轮椅从门口进来,“人已经被控制在地下室,孩子交给我即可。”
两人走进尚未装修完成的地下走廊,一股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被绑在椅子上,眼角一道狰狞的口子正呼呼向外流血。
“因为他试图反抗逃走,所以用了点手段。”宋雨驰的保镖恭恭敬敬朝两人行礼,“这个男人是个硬骨头,需不需要我们帮助?”
“不需要。”凌锦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拿在手上掂量,“你的老板是谁?”
“大小姐,咱们是法治社会,无缘无故可不能囚禁殴打好人。”
“你是好人?别开玩笑了,说说吧,当初你受谁的指使去乡下暗杀祁漠寒,还差点把一个小女孩淹死在水塘里?”
“我一直在海市干活,什么乡下什么小女孩?”
“不行了,我怕控制不住感情会打死他,该怎样让他开口?”凌锦向祁漠寒询问道,她非常确认面前这位就是当初不停将自己按入水中的男人,除却身上那股子特殊味道外,还有手上的一颗大黑痣作为辅助证据。
“很简单,他嘴巴硬,但他的家人和朋友未必硬。”祁漠寒走近男人,突然快速冲着他的伤口来了一拳,男人当即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说出幕后主使,以及对方派你来给淘气堡搞破坏的原因。”
“淘气堡?”凌锦如梦方醒,对方当初拼命追杀祁漠寒,如今居然还要害他们的孩子?
“别白费心思了二少,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吐露任何一个字。”
“我不需要你说什么也能查到你的背景,原本打算给你个坦白的机会,结果你自己放弃了。”祁漠寒招手喊来保镖,“把他带到祁家大宅丢给老爷子和我爸,顺便告诉他们,这个人是于中洁的情夫,顺便再查查祁江睿的血统,别白白替别人养孩子。”
“胡说八道,我跟小姐是清白的。”原本还算平静的男人像条大草鱼一般扑腾起来,结果连人带椅子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
“果然是于中洁。”
“你诈我?”他喷火的眼睛几乎想将祁漠寒灼烧成灰烬。
“在祁家,想要我命的人不是二叔就是这位黑心继母,而有能力渗透进宋家的,自然是和宋家有些交情的于中洁了。”祁漠寒一脚踹到男人小腹上,吩咐保镖按自己刚才的方法行事。
“这招似乎有点损。”
“当初她联合向倩毁你声誉,我只不过还回去而已。”狗男人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