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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渊的御辇一刻钟后停在碧梧轩的大门外,刚回到东侧殿的张宝林看到后,此刻激动得不行。

她快速整理好妆面,抚平衣裙,忙不迭地来到祁景渊身前,娇柔地说:“给皇上请安。”

祁景渊用手撑着头,张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不耐地说:“姜良人呢?”

张宝林听见他有些嫌弃的嗓音后,顿时委屈不已,嘟着嘴说:“姜良人还没回来,嫔妾看皇上有些醉了,不如先去嫔妾那喝碗解酒汤吧。”

“嫔妾再服侍皇上净脸,也就没这么难受了。一会姜良人回来了,皇上就能直接过去了。”

这话说得卑微小心又可怜兮兮的,祁景渊看着她也穿了身淡紫色的衣裙,倒是与那女人穿得相似,随即也就同意了。

张宝林欣喜极了,挤开全福来到祁景渊的身侧,搀扶着他回了自己的东侧殿。

一时间东侧殿里灯火通明,张宝林把佩珠佩玉指使得团团转。

雨露被张宝林指使着人挡着,根本凑不到祁景渊身前,她急得不行。

此刻碧梧轩里的其他宫女太监,都围着她的东侧殿打转,雨露想到午后自家良人还说想去玉带河边看看夜景,立刻头也不回地出了轩子奔向那处。

雨露跑了一盏茶时间,才看见自家悠闲的良人,赶紧上前气喘吁吁道:“良人……皇上……皇上来了碧梧轩。”

“现在被张宝林抢去了东侧殿。”

姜知意一听这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好雨露,皇上被你说得像是糟了土匪抢亲的新娘子,等着我去解救呢。”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雨露额头的汗珠:“这也是时辰晚,没人瞧见你在宫内奔跑,不然你可要挨好几个板子了。”

雨露看着不为所动的姜知意,急得在一旁直跺脚:“良人,怎么还贫嘴呢?快跟奴婢回去啊,张宝林虎视眈眈的。”

姜知意用团扇敲了下她的脑袋,一双笑得弯弯的杏眸里都是狡黠,哪里看出一丝着急,“我问你,今日张宝林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裙?”

雨露捂住脑袋,冥思苦想了一阵后,大倒苦水:“张宝林这些日子老是学您的打扮,今日也穿了紫色的裙子。不仅如此,还学您用了荷花香粉。”

“她身边那宫女佩玉,也是个坏的,就是她整日里偷偷打量着您的装扮,告诉的张宝林。”

姜知意听见后,和身侧的秋霜万顺相视一笑,用团扇挡住自己咧开的嘴角。

雨露摸不着头脑,着急发问:“良人这是在打什么谜语呢?”

秋霜看着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一个没忍住说道:“张宝林这是在模仿良人呢。”

“可她再模仿也不是啊,画虎不成反类犬,终究也不是咱们良人。”雨露反驳着。

姜知意轻摇着团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啊,这要是正常状况下,皇上自然对她不屑一顾。”

“可皇上今日喝了不少酒,这里面变数可就大了。”

“不过张宝林也不见得会成功,她那宫女佩玉也不是省油的灯,等会有的是好戏看。”

雨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扶着她慢慢悠悠地朝碧梧轩的方向走去。

姜知意心想再慢些才好,好戏开场了,这才轮得到她登台唱戏。

碧梧轩里,张宝林听着东侧殿里传来的动静,惊得摔碎了手里端着的解酒汤。

她不过是去扑了些香粉,怎么回来后就成这样了?

她怒极了,气得不管不顾,就要冲进去把佩玉这个狐媚子打杀了。

全福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拦住了,他似笑非笑地说:“宝林可切莫打扰皇上好事,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您能承担得起。”

张宝林脸涨成紫红色,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她色厉内荏,也不敢得罪御前的人。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贴身宫女背着自己爬床,张宝林就怒火攻心,一时之间快要喘不过气。

不过一刻钟前,佩玉还劝她再去扑些荷花香的香粉,再加上她今日特意模仿的打扮,说不定皇上就把她当成姜良人,宠幸了她呢。

佩玉还信誓旦旦地给她保证,一定不让别的宫女靠近皇上。她心里也是窃喜极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若不抓紧了,她何年何月才能服侍皇上。

结果呢?

她最信任的贴身宫女,背着自己这个主子,爬了床。

佩珠看着她喘着粗气,赶紧上前轻拍着她的脊背,试图帮她缓解。

佩珠的手刚挨上了张宝林的后背,就被张宝林一把扯开,一只手重重地扇在她脸上,她一时之间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张宝林气得脖子涨红,怒骂道:“滚开,你们都是背叛我的贱人。”

佩珠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渗出一丝血迹,小脸惨不忍睹。

佩珠不敢反驳,只是默默地跪在原地。她知道张宝林这是迁怒,佩玉做出这样的丑事,丝毫不顾及她还在张家服侍的父母兄弟。

佩珠都不敢想,张宝林传信给家里后,佩玉一家会被怎样处罚。

全福站在石阶上面带嘲讽地看着张宝林,“啧”了一声,心里翻了好大个白眼。

张宝林可真是没用,连手下的宫女都管不住。

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空无一人的西侧殿,头疼得紧,那位回来了,还不知要怎么热闹?

姜知意故意放慢了脚步,整整走了两刻钟才回到碧梧轩。

穿过轩子里层层叠叠御前的人,姜知意装作慌忙的样子来到东侧殿前。

全福看见她的身影后,“哎哟”了一声,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姜良人现在回来了?

他赶紧上前行了个礼,带了一丝哀怨说道:“姜良人,您怎么才回来啊?叫皇上等着您,这可是宫里头一回。”

姜知意顿时红了眼眶:“都是嫔妾不好,做什么非要去瞧玉带河的夜景,耽误了。”

雨露这会也跟着演戏,哭着说:“都怪奴婢不好,没有第一时间找到良人。”

全福叹了口气,看着这西侧殿的主子奴婢都掉着眼泪,心里也是憋屈极了。

那破夜景有什么好看的?

能有皇上好看?

这送到跟前的宠爱,姜良人都能一脚踹了。

东侧殿的祁景渊此时酒也醒了,他看着身旁陌生的人,顿时勃然大怒:“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