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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摇生姿,叶婉宁还是那个叶婉宁,她的容貌,总是让人过目不忘。

赵川看得眼睛都直了,以为是幻觉,等他再去找人,确实没找到,但边上的同僚说了句,“你快收回你的眼珠子,那可是谢大人,不想死的话就别看了,我们这种人,得罪不起谢泊淮的。”

“谢夫人?”

“对啊,你刚刚看的不是谢夫人吗?难不成,你相中羲和公主了?”同僚说到这个,也觉得可能,他们都是新科进士,羲和公主刚和离,如果赵川想攀龙附凤,是可以当驸马。

赵川想说自己没有攀高枝的心,但话到嘴边,就成了他在看谢夫人,怎么说都不对,干脆不说了,而是在人群里搜寻着人。

奈何宫宴太多人,一时间,赵川没找到叶婉宁,皇上和皇后娘娘反而先来了。

此时的叶婉宁,跪在人群中,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都避了又避,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却还是躲不开。

可以肯定,赵川认出她了。

听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让众人起身,叶婉宁才虚虚地站起来,她不愿意去前面,奈何羲和公主都坐下了,还要过来拉她。

待坐下后,叶婉宁便察觉到一束炙热的时间,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当做没看到。

“方才母后与我说,新科进士里有个叫赵川的,长得还不错,学问也可以,最好的好处是无父无母,不用再为了亲戚公婆而争吵。就是这个人有一点不好,嘴巴臭,得罪了不少人。还有一个叫……”

羲和公主说了好几个人,叶婉宁只记得赵川,“那殿下有看上的吗?”

“我感觉都一般,现在没有特别的想法。不过我挺好奇,赵川是怎么骂人的,能让我母后都有所耳闻,想来是个奇男子。”羲和公主说着,往人群里看去,正好瞧见了赵川,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这边,啧了一声,“不会是母后暗示过他,他已经看上我了吧?”

叶婉宁勉强地笑着道,“应该不是,皇后娘娘肯定要先问了你的意思,再去见他们。”

“那他为何一直看着我们这边?”

“或许是他眼神有问题,不懂规矩。”叶婉宁作出不喜的样子,羲和公主听了后哼了哼,说确实没规矩。

两个人在窃窃私语,过了会就有人来打扰敬酒,但大部分都是敬羲和公主。

对于叶婉宁,宗妇们早就得过交代,不许和叶婉宁太亲近。

能来宫宴的,都是二品以上的大臣和朝廷命妇,大多有家底在,不用刻意讨好谁,也能维持家族体面。

而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惧怕且鄙夷谢泊淮,不想刻意讨好谢泊淮,甚至不想和谢泊淮有关系。大家私下里都盼着谢泊淮倒霉,所以这会也都避开叶婉宁,一个个看叶婉宁的眼神,都带了打量与嫌弃。

有的人是看不上叶婉宁带孩子二嫁,也有的是因为谢泊淮,还有的是暗藏心中的嫉妒,觉得叶婉宁只有美貌,凭什么能得到今天的地位?

尽管有人来和羲和公主说话,但大家都不太主动和叶婉宁说话,弄得羲和公主都尴尬起来。

有时羲和公主主动拉叶婉宁进话题,那些妇人立马淡了下来,说不了几句就走了。

“殿下,我去那边坐坐。”叶婉宁不想再被人打量,小声说了句。

“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殿下,您先忙,我去吹吹风。”叶婉宁按住了羲和公主的手,“不用了殿下,您看那么多人巴巴地等着您,就放过我吧。”

她作出求饶状,趁着羲和公主被人拉着说话,赶忙逃了。

宫宴不能乱走,若是跑没人地方去,被当做细作之类的,说不清楚。

叶婉宁就在最边上,望着窗外的明月,想着谢泊淮这会到了没。

此时的谢泊淮,已经不在官道的队伍中,他带着周尚书换了衣裳,改走小路。

周尚书一把老骨头,更多时候,都是青山背着。

今儿虽是端午,他们却宿在郊外的一个山洞,耳边是蛙鸣鸟叫。

三个人围着火堆,周尚书吃着干巴巴的馍馍,好半天才咽下去,“老了,真的是老了啊。想当年上京赶考时,我也是在野外露宿过的。那时候和路上遇到的学子结伴而行,大家伙有个伴,还能抵挡山匪那些。老夫年轻时,刻苦用功,才成为我们当地的第一个进士。”

青山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句,“那之后呢,还有吗?”

“当然。”说到这个,周尚书就很自豪,“自从老夫入朝为官后,就在家乡开设学堂,只要有天分,又肯吃苦的,带着自己的干粮就能来读书。若是再有本事的,能考中举人,便会到老夫家中读书。从学堂开设至今,先后有三人考中进士。”

对于一个县城来说,能出四个进士,确实不少了。

故而当地的人,都夸周尚书心有大义,且不忘本,是个顶顶好的人。

说到这里,再去看谢泊淮这个不用科考就入朝为官的人,周尚书怎么都看不顺眼,“谢泊淮,不管你耍什么花招,都逃不过老夫的火眼金睛。你趁早死了歪心思,别在我这里装神弄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周家必定会举全族之力来对付你!”

他们快到淮州后,谢泊淮就带着周尚书出来了,留了人在队伍里假扮他们三人。

一开始,周尚书嚷嚷着谢泊淮是不是要使手段,还是谢泊淮说这样才能看到更真实的情况,周尚书才哼了哼不说话。

只是走了两天山路,周尚书多少精力不济,看谢泊淮不说话,他又忍不住唠叨,“百善孝为先,为人子女的,连孝顺都不讲,你如何能立足做人?你那个父亲,我又不是没见过,也是个不错的人,你怎么非要闹到这般地步?”

甚至有传言,谢泊淮的嫡母是被他气死的。

青山听不下去,“周大人,您怎么知道谢家那位是好的?您都当官几十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不知道吗?”

“就算当爹的有再多不是,你们也不该如此,太过分了!”

“周尚书,你要是中气那么好,我们继续赶路。”谢泊淮转头看过来,“今儿可是端午,山林里是有豺狼蛇鼠的。”

“哼,少吓唬我,我又不是那些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你不想听,我还不乐意说,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句,谢泊淮你……”

没等周尚书说完,谢泊淮起身走了。

这时青山也跟了上去,四周黑漆漆一片,只剩下周尚书一个人。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狼,周尚书好像听到狼群的低吟。

“谢泊淮,你快回来,这次老夫真的不说了!”周尚书往火堆里多加了些木柴。

不远处的青山乐得捂嘴偷笑,“大人,这老头也知道怕呢。”又学狼叫了两声。

黑暗中,谢泊淮轻轻抬眉,今儿可是端午,不知婉宁此时在做什么?

此时此刻的叶婉宁,估摸着宫宴快结束,准备回去找羲和公主时,又被纯王妃给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