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航挂断电话,泊车小弟把他的车开了过来。
他接过钥匙刚上车坐定,夏如涛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齐先生,有事不能好好商量吗?两句话不合意,扭头就走,有失风度啊。“
他的话里带着怨气,又有种长辈教训小辈不懂事的语重心长。
”既然夏先生没有诚意,那就没必要多说,浪费彼此时间。“齐远航淡淡道。
“诚意?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夏如涛压住火气,声音尽量平和。
“我一个长辈,亲自打电话给你,又提前来等你,做到这样了,还不够有诚意?”
“你儿子的未来,在我们眼里的份量不同,所以没法达成一致,夏先生还是请你考虑好再来找我等和解,只有一次机会了。”
齐远航说完,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到副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
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平稳地驶向了马路。
一路上,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与夏如涛见面的场景,以及夏如涛那副草包模样,心里冷笑连连。
原本还不理解,夏远东再怎么说也是富家子弟,怎么会不靠谱到这个地步。
现在看到了夏如涛,完全明白了。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只怕夏如涛在外面的两个私生子更不堪。
到了仓库,他在停车场停好车,径直回到公司。
办公室里,王经理和冯友彬早已等候多时,正随意地聊着天,猜测齐远航和夏如涛的见面会是什么情况。
看到齐远航进来,冯友彬起身,把他的茶杯拿到饮水机旁,接满了水递给他:”回来了,老齐,先喝点水。”
王经理也站起身,关切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齐远航笑着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吧,夏如涛就是空包弹,一点杀伤力没有。”
齐远航接过水杯,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喝了一口水,才开口。
“他想用一百万打发我,做梦呢。”
他将与夏如涛见面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王经理听完,眉头紧锁:“一百万?这和我们预期的赔偿金相差太远了!”
冯友彬点点头:“是啊,一千万和一百万,这差距也太大了!” 他看着齐远航,“以后再怎么谈也不容易谈到一千万。”
齐远航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冷笑一声说道:“谈什么谈?不谈了。”
冯友彬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耗着?”
“耗着?为什么要耗着?他肯定还会再来联系我,直接一口价,一千万,少一分都不行!不同意?那就让他儿子在牢里好好待着吧!我倒要看看,他夏如涛是心疼儿子,还是心疼钱!”
王经理沉吟片刻,面露难色:“话虽如此,但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夏氏集团势力庞大,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万一他们……”
齐远航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怕什么?夏氏集团再厉害,还能一手遮天不成?再说了,还有夏如海在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王经理一想到夏如海对齐远航的看重,顿时松口气。
齐远航再不买他的账,他也不可能瞧着自己的亲儿子被欺负吧。
他点点头:“也是,幸好有夏如海在后面替你撑腰,要不然还真不好说。”
“是啊是啊,这次还真亏有夏如海,夏氏集团再有本事,也不敢乱来。”冯友彬也道。
齐远航却嗤笑一声,不买账。
“要不是他,我哪来这么多麻烦事?”
齐远航心里很没好气。
现在这局面,夏如海功不可没。
“先让夏如涛去想办法吧。”
此时此刻的夏如涛,正坐在律师办公室里,一脸焦躁。
“齐远航一点都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走得很干脆,看来他想要的赔偿金额和您预想的差距很大。”
律师仔细听了夏如涛的讲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平淡。
夏如涛生气地一拍桌子:“差距很大?他总不可能想要五百万吧!他疯了?他怎么不去抢!”
律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夏如涛。
“还真有可能要五百万?绝不可能!”夏如涛怒吼。
夏如涛站起身,咬牙切齿:“不谈了!一分钱都不给!让他去告!我夏如涛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我就不信他还真能把我儿子送进监狱!”
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甚至没有跟律师打招呼。
走到门口时,又猛地回头,指着律师警告道:“你最好给我把这件事处理好,否则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他用力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夏如涛沉着脸回到家。
保姆立刻迎上前,接过他的外套和公文包, 恭敬地问候:“夏先生回来了。”
夏如涛不耐烦地挥挥手:“夫人呢?”
沈家玉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摆放着一套精致的骨瓷茶具,袅袅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见夏如涛回来,她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问道:“怎么样?远东的事解决了吗?”
夏如涛没好气地打量她一眼。
沈家玉身上穿着一件丝绸睡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慵懒的贵妇气质。
“一天到晚除了坐在家里,你能做什么事?”
一想到自己在外面奔波受辱,沈家玉却在家里享清福,心里就无名火起。
他这娶的就是块面团,除了性子软和点,屁用没有!
沈家玉性子软,却不笨,立刻知道情况不对。
她已经习惯了夏如涛的恶声恶气,并不在意,只着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不太顺利“
夏如涛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到吧台前,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珍藏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地往吧台上一顿。
沈家玉见状,心里更是不安地:“没能和解吗?齐远航不同意和解?”
夏如涛转过身,瞪着沈家玉,怒吼道:“和解个屁!齐远航当我是猪头,我主动提出给他一百万!他扭头就走,不和解!”
”他要多少?问了吗?“沈家玉忙问。
”律师估计至少得要五百万。“
夏如涛烦躁地又倒了一杯酒。
”五百万?这么多?“沈家玉轻呼一声。
她虽然吃惊,却不是特别在意。
只要花钱能办到的事,那就不算事,反正夏家有的是钱。
什么都不能和她的儿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