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谢云绮出现,也只会被当做靶子。
无论是护着她还是厌恶她,暂时不找她其实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沈知霜听懂了他的意思,心想着那谢云绮肯定还要在陵州城再待一段时日了。
“行,那等到她说出筹码,若是能让我们满意,那就再请赵大夫给她治。”
李渊又有些不自觉地想笑。
一般而言,要人情都是等着对方主动提起,没想到沈知霜快刀斩乱麻,人家还没说,她倒是先开口了。
果然是不喜欢吃亏的性子。
沈知霜忽略掉李渊的笑容,她总感觉这个男人在嘲讽她。
看到沈知霜有些不高兴,李渊很快就做了决定:“明日一早,我就去跟你见她,把该说的都说清楚,让她不要再抱有幻想,做些不合时宜之事。”
沈知霜看他不是在开玩笑,就默默点了点头。
夫妻两个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才相拥而眠。
等到了第二日,他们一起去见了谢云绮。
谢云绮这段日子憔悴了不少。
赵柏龄不给她治病,的确是打中了她的七寸。
她出生就带着病痛生活,那种日子太过于难熬了。
前不久哪怕她因为治疗憔悴,可她身上的痛苦没有那么深了。
谢云绮十分欣慰。
然而好日子就如同幻影一般,别人想收回就收回。
从小作为世家贵女长大的她,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可她还是很聪明的。
她很清楚,沈知霜没有说一句瞎话。
那个女人只是把一切都掰开了跟她讲清楚而已。
若是李渊不要她,不要谢家的支持,那她的身份就如同鸡肋。
她再执迷不悟下去,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那么等待她的,或许便是病死他乡的结果。
这一次,再见到李渊,谢云绮的内心平静了许多,但她还是抱着微末的希望。
她看了一眼站在李渊身后的沈知霜,又重新看向李渊:“将军。”
要知道,谢云绮的确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她的美丽有目共睹。
这样的女人,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花瓶摆在男人的身边,也足够彰显这个男人的身份。
谢云绮天生具有美貌和家世,不怪她会突然间被沈知霜管理城池刺激到——她生下来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权力,沈知霜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依靠她的夫君有了权力,可以将自己的治理之策用于百姓的生活,但凡有野心的女子,或许没有一个人不嫉妒沈知霜。
她的命太好了。
谢云绮认为自己够委婉,没有让李渊跟他的妻儿彻底分开,还主动让沈知霜做平妻,要真是野心勃勃之人,一定会答应她的条件。
她的想法明明很合理,对那个真正的掌权者而言,百利无一害。
可她错估了李渊。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让谢云绮有种莫名的感觉。
明明她见过不少出色之人,可唯独见到李渊,她的内心仿佛有所触动。
她认定了李渊不是等闲之辈,却猜错了他的感情。
“谢姑娘,我这次来便是要跟你说清楚,拒绝与谢家联姻,是我亲自决定之事。只因我在军营,才让我妻子转达。”
果然。
谢云绮有些无力地笑了笑:“李将军,我可以问为什么么?我认为我所提出的条件应当是极好的……”
“没什么,只是不想依靠世家而已。谢家还有许多可以支持的势力,并不只有我一个。我亲自来此处,就是要让你明白,每个人在生死面前都是平等的。”
“你若是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就该老老实实,等待着谢家将你留下烂摊子收拾干净后再来找你。到那时,你离开此处,谢家予我好处,我们便此了结了。至于那些节外生枝之事,还是少做为妙。”
李渊的语气相当冷酷。
其实他已经很不耐烦了。
一张漂亮的脸又有什么用处,麻烦事倒是一茬接着一茬。
谢云绮的表情惨淡,李渊对她的宣判,显然比沈知霜对她的威胁更有冲击力。
她突然间就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跟那被耍的猴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猴被迫,而她主动上赶着给人演大戏。
想起她前段时间信誓旦旦的模样,看着李渊冰冷的目光,谢云绮心口剧痛,本就缺少了治疗的她,竟是一下子晕了过去。
看她晕倒了,李渊冷声吩咐下人带她去治。
“她这边我已然用手段制约了,往后就让她静养,好好治病,别出来碍眼。”
李渊带着沈知霜往外走时,面无表情地吩咐了几句。
他的冷酷肉眼可见。
其实沈知霜早已发现,他对于不爱的女子,一向都是非常冷漠,甚至漠视她们的生死。
那他们两个人呢?
沈知霜不确定李渊对她的心还能维持多久。
若是有朝一日,她因从前种种惹了他的厌弃,或许面对的也会是这个男人最冰冷的目光吧。
沈知霜的嘴角微微上扬:“多谢夫君为我着想,你已经亲自跟她说清楚,她的傲气不会再允许她来纠缠你了。”
李渊表示无所谓:“这段日子别断了她的吃喝,把她的病治着,到时候谢家人来接她,哪怕她没有给咱们许下什么承诺,我也可以逼着谢家给我好处。”
沈知霜点头。
这桩事暂时处理结束。
谢云绮还没傻到明知前路是绝路,还要往前走的程度。
李渊对沈知霜伸出手:“我们回去吧。”
沈知霜看了他一眼,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两个人一回去,李谨就像是一个小炮弹一样,嗖地一下窜到了李渊的怀里。
“爹!”
李谨看上去高兴坏了。
看着多日不见又长了一截的儿子,李渊缓慢地看向沈知霜。
沈知霜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夫君,多跟你儿子相处一番吧。”
李渊低头看着这个小崽子,想了想,把他托到自己的背上,对他道:“爹带你去玩。”
听到他爹的话,李谨的目光一下子变得警惕:“玩什么?我不要跟你玩!”
李渊听着儿子的话,有点微微的不高兴:“我要离开半年,下午就启程,总得给你留下点东西。”
“爹,不要打我!娘,救我!”
李谨当即害怕得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