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家小王子脾气不是很好。”
“趁我现在还能劝住的时候,你们赶紧离开。”
“说好的四成返点,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哈。”
钱伯瘟故作厚道,“你们也能猜到我为何投靠他,就是因为他穷得只剩下钱了。趁着自己还能动,我也想多捞点。这笔生意谈成了,咱们长期合作。”
“长期合作?”走出帐篷,士绅地主们满是不解,“万一有人告诉他粮食的实际价格……”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在部落里的地位很高,谁坏我挣钱我弄死谁。”钱伯瘟顿了顿,“另外,我家主人还会再拿出十万两银子预付明年的定金。估摸着要打仗争夺可汗之位了……”
卧槽!
士绅地主们瞬间又兴奋起来。
果然,狗大户就是狗大户,天下蛮子共用一个脑子。
就不怕我们明年不认账吗?
这尼玛就是一场金钱雨呀。
当天下午,登莱的壮丁们就行动起来。
粮食陆续地装船,士绅地主们也在加紧运输。
毕竟,三十万石粮食也不是小数目。
小王子带来的都是现银,他们还专门抽调护院精锐,足足有二百多人准备押运金银。
眼瞅着货船已经装满,也到了结算的日子。
钱伯瘟设下酒宴,款待一众乡绅地主。
这一夜喝得昏天黑地,
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码头上的货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钱伯瘟……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护院们睁开眼,早已经是日上三竿。
此时此刻,士绅地主们慌了神,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装船的时候,他们就想过,会不会被骗。
可偏偏人心复杂,他们更不想错失赚钱的机会。
但幸好,空荡荡的码头上,小王子的专属大船还在。
他们争先恐后地登船,想找小王子、钱伯瘟结算粮款。
然而,船上空无一人。
“被骗了,我们被骗了?”
“这该死的薛岩陀小王子!”
“给我查,查这个小王子到底是哪个部落了!”
士绅地主们彻底陷入癫狂,疯狂地怒吼咆哮。
一名护院,在茶桌上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粮商亲启。
“嚣张,太嚣张了!”
“骗完我们,还敢留下书信?”
“这尼玛是捅我们三刀,然后在我们伤口上撒盐呀。”
“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别让我知道他是谁。”
打开信件,里面书写的是中原文字。
大概意思是,感谢中原老铁送来的三十万石粮食,你们都给本王记住了,我乃是拓野古部小王子脱脱帖木儿,谢中原老铁赠礼,等本王成就大业,你们都有从龙之功,哈哈哈哈哈……
最后的笑声,就好像耳光重重抽在士绅地主们的脸上。
“彼其娘之,真是气死老夫了。”
“骗我们三十万石粮食,还故意使用武朝文字羞辱我们?”
“拓野古部小王子脱脱帖木儿……老子记住你了。”
“你最好祈祷别让我们逮到机会,不然……让你部死无全尸。”
船队悄悄地分成两队,二十万石粮食运往蓝田县,十万石粮食秘密入了登莱府的官仓,在千户所官兵的努力下,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
伯爵府,李北玄重新审视起钱伯瘟,“你是如何算准,他们会上当的?”
“贪婪、人性!”钱伯瘟声音平淡地解释道,“另外,薛岩陀真有一个拓野古部落,小王子也真的叫脱脱帖木儿。嗯,他还是我的至交好友。”
赢丽质有些明白了,钱伯瘟进入登莱府之前,就开始散播谣言,让士绅地主潜意识里觉得来了狗大户。
再和陆七渊演了一场双簧,彻底让士绅地主放下戒心,尤其是看着整箱整箱的金银,激发了他们的赌狗之心,明知是坑也得跳一下。
至于拓野古部落将来如何,那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爵爷,赵小姐,这个计划才完成了一半。”钱伯瘟低声道。
“一半?”李北玄猛地坐起身,“你什么意思?”
“我还想北上去一趟拓野古部,听说他们最近孕育了一批良种战马。”
“你的意思是……”李北玄恍然大悟,“再去找你的至交好友骗一批战马?”
“朋友间的事情怎么叫骗呢?”钱伯瘟仔展颜一笑,“是登莱府的士绅地主,要购买一批战马……”
“卧槽!”李北玄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钱伯瘟,“你别玩脱了。”
“爵爷等我的消息就好。”钱伯瘟略带忧心,“只是,两千匹优等战马,咱们蓝田县吃得下吗?这可是杀头的生意。”
“别说两千匹,就是三千匹四千匹也吃得下。”赢丽质拍着胸脯保证道,“钱先生,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钱伯瘟指了指李北玄的后腰,“十名锦衣卫,每人一支燧发枪。”
“给你二十人,每人一支燧发枪,三门虎樽炮。”
李北玄略微沉思,走进书房取出一个锦盒,“伯瘟啊,这个赠予你的至交好友如何?”
钱伯瘟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一尊纯玻璃琉璃打造的高傲的狼王。
“爵爷。”钱伯瘟小心地盖上锦盒,“三千匹战马,少一匹扣我三年月俸。”
说话间,王云长急匆匆地跑进来,“头儿,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刘睿回来了,咱们下南洋的船队回来了。”
“回来了?他们真的活着回来了?”
李北玄感觉今天的事情就特么匪夷所思。
对于刘睿,他是心存愧疚的,毕竟航海这东西,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深吸了一口气,李北玄拉着钱伯瘟的袖子进了书房。
“老钱,帮我画一幅画像。”
简单描述了刘睿的长相之后,钱伯瘟画了一幅很抽象的画。
李北玄提笔,用飞白写上了“刘睿”二字。
随即,挂在了书房的墙壁上。
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幅画有点儿新。
“月娥,让下人用熏香熏熏这幅画,越旧越好。”
月娥略微沉思,“少爷,那要不要在画像的前面再放一尊观音像?”
“别那么麻烦了。”李北玄大手一挥,“摆三清道祖的。”
一切准备就绪,李北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