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故作无知的乔木,燕阳心里暗恨,昨晚的体贴全都白瞎了。早知道,早知道才不会心疼她呢,看把她给作的。
相比于亲口承认,我就是心疼你了,燕少城主宁愿就这么误会下去,心疼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越发显得自己蠢笨。再次瞪了一眼乔木,就这么着吧,反正他自己也为自己平反了。
乔木自知不占理,对于燕阳刮骨钢刀一样的眼神,只能尽量避免眼神相交,呵呵,闹笑话了。蠢死自己了。
不管行动间怎么难以启齿,好歹燕三的院子总算是到了,乔木不用为难自己痛苦的迈步子,更不用回答燕阳那让人憋屈死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明明前一日还和风细雨呢,就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能耐,把自己给折腾的差点没脸见人。乔木暗想,不就是补药吗,算毛呀,怎么就让燕阳记恨成这样。小心眼的男人。
秦九郎陪着燕三早早的在院子里面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的闲情逸致,乔木撇撇嘴,有些嫉妒的想,白瞎了这么好的景色了,自己同燕阳还没这么休闲过呢。
想想方才燕阳的黑脸,估计最近几日都不会有心情同自己到处走走看看了。
燕少城主进院子的时候脸色就调整过来了,虽然还是那么严肃,不过脸上绝对看不出来方才的憋屈同郁闷了:“近日琐事多了些,来晚了,姐姐姐夫莫怪。”
近半个月的相处,燕少城主称呼这位秦九郎已经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拗口。
秦九郎这个姑爷当得知情识趣:“燕弟这么说就见外了,有燕弟相陪固然让为兄欣喜,没有燕弟相陪,为兄难道还能饿到不成,我们夫妇在燕弟府上难得过上了这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呀,说起来为兄还差燕弟一声道谢呢。”这可是偷来的闲暇时光。
乔木欣然点头,那倒是,这两人闹中取静,整天的赏花赏景的,她早就嫉妒了。
不止一次的纳闷秦九郎一个爷们怎么也陪着燕三住娘家呀,他家男人每日起五更的上朝,难打秦九郎这个姐夫不用吗。
当然了这是两口子北地里面的私房话,燕阳当时就耷拉着凤眼说了一句话:“别忘了你男人可是燕城少主。”
乔木过后琢磨这句话的意思,燕阳当时肯定是骄傲的,上朝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的殊荣。
燕三小姐轻轻地拉拉乔木:“走神呢。”
乔木:“乱说,我这赏景呢,也不知道你这整天的看不厌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这话酸的,燕三想听不明白里面的嫉妒都不成:“行了,我这也是托了你们的福,偷来的一个月,等你回了燕城,就是整日的在府里偷懒也不是没人管你吗。”
乔木嘴角抽抽半天,她倒是真没有婆婆在上面压着,也不用起五更的给人家请安,可你家老爷子一个顶三呀,哪日不是折腾到半夜呢,谁家女人成亲嫁人了,还整日大半夜的做学问呀,想想都憋屈的慌,
看看边上的秦九郎,算了,这些事情还是自己知道就好:“呵呵。”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音节,估计除了燕阳谁也听不出来这里面的怨气。
燕三小姐:“你这是什么反应。”
乔木摊摊手,你爹什么样,我说了你也不信,何苦因为这个破坏咱们的友情呢,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我给你爹在你夫君面前留点面子而已。
燕三小姐眉头拧上了,乔木态度不对呀。
燕阳那边同秦九郎说的还成,瞥了一眼乔木:“咱们边吃边说吧。”
燕三小姐:“今日似乎不是沐休?”
乔木才喝口茶水,就喷了。难道要说你弟弟纵欲没起来,今日请假了吗。
燕阳在瞥了乔木一眼,太不淡定了,多大事,也只当如此反应。
淡然的看向燕三:“金秋已过,返回燕城的琐事多了些,我这里也要早作准备,返程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虽然王上那边还没有回复,左不过也就是你们满月左右了。”
燕三小姐凝眉:“冬日路途难行,是我拖累了你们。”果断的随着燕阳的话题走了。
乔木:“乱说,有心留客的可不是你。”
秦九郎在边上颇为尴尬,这里面不管什么原因,他们秦府总是为陛下出了一份力的。
燕三笑笑:“那倒是,不管如何,能让咱们多些相聚的时候,我都是高兴的。”
乔木深以为然:“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辈子估计也就来京都这么一趟了,自然要到处走走的。回去早晚到也无所谓了。”
秦九郎终于面色正常了些:“燕弟为燕城少主,不管王上有几个意思,总是没有留燕弟在京都常驻的道理。想来燕弟同弟妹回燕城也不过是早些时日晚些时日的事情。”
虽然说听着有点像站着说话不腰疼,可道理确实这么回事,自从燕阳的辞呈递上去,王上那边没有批准下来,乔木那心就没有踏实过。总觉得没准自己就成了炮灰,被留在京都了。
夜里怎么安慰自己对外人来说自己没有那么重要都没用。
燕阳:“姐夫说的是。”
秦九郎:“提前准备好行程总是对的,岳父大人同燕弟远离京都,京都这边若是有需要出面的事情,燕弟不要客气。”
燕阳:‘自然是少麻烦不了姐夫的。’
这个客气劲儿,就知道不会怎么麻烦,秦九郎笑笑不开口了,想也知道人家燕城能把京的事情交给一个外姓姑爷打理吗,他也不过是客气客气,估计除了需要太官方的事情需要他这个姑爷露脸,岳父大人都不会准备麻烦他这个姑爷的。
难得四个人都清闲那么半日,不说朝堂的上的事情,倒也能闲聊那么几句。
喝点热汤下肚,乔木被折腾了大半夜的身子,精神也好了许多。
总是忍不住打量燕三还有秦九郎这个姐夫的相处情景,还没有分别,乔木就舍不得了,这么多年能够同乔木坐在一起互损两句的也就是阿蛮一个人了。
寂寞久了的人,分外珍惜这份友情,好在看样子燕三同这个姐夫相处的不错,没看到傲娇如燕城三小姐的阿蛮在看向秦九郎的时候字里行间都带着一抹娇羞吗。可真是不容易。
乔木只要两人有了感情基础,将来即便是如何,总是有几分情分在的,总不会过得太难,何况还有燕城给阿蛮做后盾呢,只要阿蛮是欣喜于这个姑爷的,燕城不倒,阿蛮就过得不会太难。
所以她们要努力了,让燕城更好,被燕城牵连庇护的人才能过得更好。
虽然说是从一个很自私的角度考虑的问题,可得到的是一个很伟大的认识。从庇护一个人到庇护一方,想想乔木都觉得自己头上带着光环了,虽然后面的那个是顺脚的。
看看身边的燕阳,她本人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只能鞭策这位少城主了,任重而道远呀。
乔木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若是王上的批复下来,他们一行人待送过燕三去婆家之后,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等待总是让人焦躁,乔木觉得她都有有点上火了,吃不香睡不着的,就怕万一真的被人质了怎么办,虽然她在燕阳这里,在燕城没有这个分量,可架不住上面的王上不知道呀,一个脑抽非要留个废人,你能跟他掰扯道理吗。
燕阳也知道最近乔木的情绪波动有点大,轻易都不会招惹这位,就连做学问的事情都能暂且不提,可见人家燕少城主是个懂得变通的。
太贵在乔木身边服侍,对于乔木的心思最是明白不过,从来京都开始,她家小姐心里怕是就有这层顾虑在呢,怎么开解都无济于事。
估计等到他们一行人启程了,小姐的焦躁自然就好了,所以平日里除了给乔木泡点菊花茶,喝点蜂蜜水,倒也没找大夫给乔木看过。
就怕一有个疏漏传出去夫人身体不好,再给少城主一行人的回城带来麻烦,让人找到借口,多留些时日可就是她的罪过了。
太贵还没忘了顺便提醒自己的准未婚夫,最近离夫人远着点,免得被波及了。要不说还是一家子彼此照顾呢。领头大人可是有福气了。
燕阳反倒比乔木要平静的多,对于朝堂,对于王上多少还是心里有底的,就像秦九郎没说出口的那些一样,只要他燕城没有明面上谋反,只要他燕氏父子还在燕城驻守一日,王上,大齐,就不会也不敢,对他燕氏父子,做出这等让人寒心的事情。
回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不然你当为何燕城主就这么放心的把儿子同闺女一块往京都送呀。
一来,在同王上表示,我燕城对于大齐的绝对诚服,我儿子来京都放心的很,因为我们燕城视大齐为根本。以此来表达对大齐的忠诚,对王上点信任。
二来,人家燕城主也是在向那些企图对他燕城下手的氏族官员们亮爪子,晒实力,我燕城子弟哪里去不得,哪里不敢去。在京都的时日短,让这些不安分的人,都忘了他们燕氏父子的实力。
三来就是燕阳不小了,虽然燕城的地盘上一直散养着,可到底也该到了出去见见世面的时候,堂堂的燕城少主,总不能跟深闺小姐一样养在府里无人识。总要让人看看燕城未来掌舵人的风采,至于要亮出来几分本事,那就看燕阳自己的意思了。
反正都有他这个老父亲兜着呢。就不信他燕城主坐镇谁敢为难他儿子不成。
这话父子二人在燕城的时候,那是交过心的,燕城主考虑燕阳在怎么沉稳,到底年岁小,说这个也是为了让燕阳心里有底,真要是他燕城少主在京都过得跟缩头乌龟一样,怕这怕那的,他这个当老子的才闹心呢。
当然了也没想到儿子儿媳妇能在京都这么高调就是了。
燕城主就不知道向外显示实力的事情,原来也可以从这些看不到的小道上发力。从燕城最近回来小住的姑奶奶姑太太们这边就能看到疗效。
有了上次的误会,燕少城主在上赶着过去体贴乔木,燕阳自己都觉得别扭,怎么感觉自己犯贱一样,那样一个女人,哼,算了,
到底在下朝的时候,还是冷着脸吩咐身边的燕灼,挑乔木喜欢的零食带回去几样,顺便给燕三那边送过去一些,
燕阳安慰自己,他这事给燕三买的,乔木那里就是顺便。燕少城主对于每每面对乔木的时候都要心软,心里别扭,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他燕阳迁就过谁呀。真是无厘头的心烦意乱。
秦九郎看到小舅子的体贴行为,很是讨好的同夫人说道:“燕弟可是真的有心,夫人为夫往后定然要像燕弟看齐,夫人喜欢什么尽管同为夫说,等回了秦府,为夫也要当差了,下衙的时候定然给夫人带回去,虽然不敢说比的上燕弟,定然让不会比其他人差。”
用燕城三小姐的眼光看,这人是个圆滑的,哄夫之余,没忘了把小舅子抬高一个身份,
用女人的眼光看,这人挺体贴的,看到了别人的好,知道上进,至少将来还是大有可为的。
无论是哪种,燕三小姐都矜持的笑了,然后害羞的扭头:“夫君有心了。京城的小吃我总要试试才知道喜欢什么的。”
哈哈,果然堂堂燕城的贵女不是那么讨好的,给秦九郎撒了好大的一张网。
秦九郎不过片刻“夫人放心,往后为夫每日带回府几样小吃,总能让夫人试出中意的。”
好吧,还算是有心,燕三小姐终于觉得受用了:“辛苦你了。”
终于得到一个正脸的微笑,秦九郎觉得有点飘:“不辛苦。”
傻吧吧的看着娶进门的夫人,就那么干吧吧的说了三个字,思维散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就知道为这人在多做些,他也不会觉得烦。
乔木那里,燕阳心里不愿意,挡不住自己的腿有意识的往内院去,所以零食到乔木手里的时候,燕阳的脸是黑的。身不由己算什么呀,他这是心不由己。太可怕了。燕阳都不敢深想了,怎么就这样了呢,孤疑的打量乔木,这人肯定是什么时候给自己用了妖法了。
燕阳捂着心口一脸的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