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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丽兵将们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在狭窄逼仄的街道中缓缓前行,眼神警惕而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从一处昏暗的窗口毫无征兆地射出一串密集的弓箭,犹如毒蛇吐信,一名百丽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瞬间惨叫着倒地,鲜血汩汩流出。

同伴们顿时怒火中烧,愤怒地朝着那窗口疯狂射击,弓箭如暴雨般倾泻而去,然而却不知敌人是否已经在射击之后迅速转移。

在一间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房屋内,双方短兵相接,瞬间陷入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刀光剑影交错闪烁,映照着双方那充满杀意的面庞。

百丽兵们勇猛地冲锋向前,势如破竹,却遭遇了扶桑兵那近乎疯狂的拼死抵抗。他们以命相搏,毫不退缩,让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血腥与死亡的气息。

战况异常激烈,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惨痛代价。

但由于扶桑兵的顽强抵抗以及这复杂如蛛网般的地形限制,战斗局面的进展变得举步维艰,相当缓慢,仿佛陷入了一个血腥残酷、令人窒息的僵局,让人感到无比的焦灼与绝望。

高丽将领李勋的陌刀卡在女墙裂缝里,刀刃崩出三处缺口。

五百高丽重甲兵只剩半数还能站立,城垛上黏着的碎肉正顺着夯土往下淌。

第七波箭雨袭来时,副将朴宗浩用龟甲盾护住主将,箭矢穿透三层牛皮的声音像是暴雨敲打铁笠。

“将军!他们在箭杆绑了毒囊!“

朴宗浩扯开臂甲,露出泛紫的伤口。城下突然传来陶罐碎裂声,数十个瓦瓮在城墙根炸开,墨绿色浓烟裹着腐臭冲天而起。

李勋亲眼看见落在后阵的伤兵抓烂了自己的喉咙,指缝间钻出蜈蚣的螯肢。

……

寅时三刻,夜色正浓,万籁俱寂中,插着三根染血雁翎的加急战报如一道迅疾的闪电,猛地撞进了中军大帐。秦俊正端坐在案前,听闻声响,怒目圆睁,手中紧握着的青瓷盏瞬间被捏得粉碎。碎裂的瓷片划过他的掌心,鲜血滴落,却浑然不觉。

那些尖锐的瓷片在扶桑全图上溅开星点血斑,而滚烫的茶汤正沿着“难波城”三个朱砂小字缓缓蜿蜒流淌,仿佛是在预示着一场血腥的风暴即将来临。

帐外,铁链声突然大作,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沉重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令人心惊胆战。三十匹膘肥体壮的辽东骡马喷着滚滚白雾,奋力拖拽着覆盖油布的巨大物体艰难前行。坚硬的车轮无情地碾压着地面的积雪,发出令人揪心的咯吱哀鸣,在这寒冷的冬夜中显得格外凄厉。

“禀郡公,神机营百门钢炮已列阵完毕。”亲卫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却难掩紧张,头盔下的额头布满汗珠。

秦俊的指尖缓缓划过地图上那连绵起伏的城郭,目光如炬,最终朱笔在难波城重重地画了个血红的叉,语气森冷决然:

“传令李勋,焚毁所有攻城器械。撤。”

……

卯时已至,浓厚的海雾依旧如一层厚重的帷幕,迟迟还未散尽。阴冷潮湿的雾气弥漫在天地之间,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在这混沌之中。虬髯客紧咬着的铜钱草突然猛地指向东南方向,那决然的姿态仿佛在指引着一场毁灭的风暴。

百门黝黑发亮的钢炮在初升的晨光中渐渐露出狰狞的獠牙,炮身上“渔阳监造”的铭文清晰可见,此刻还凝着一层薄薄的冰霜,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老海盗那仅存的独眼之中,倒映着三里外难波城那闪耀着金光的鯱瓦当,他那染血的令旗用力劈开呼啸的寒风,声嘶力竭地怒吼:“放!”

第一轮实心弹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厉啸叫声,如恶魔的咆哮般响彻云霄。

那精美的琉璃瓦当在半空折射出如梦如幻的七彩光晕,然而这美丽瞬间便被残酷打破。

十二斤重的铁球狠狠地撞进城墙,那巨大的冲击力让坚实的夯土瞬间崩裂,无数纷飞的碎石如火山喷发般喷向天空,形成一片恐怖的景象。

与此同时,城墙之上的扶桑兵将们瞬间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吞噬。

有的被炮弹直接击中,身体瞬间化作一团血雾,消散在空中;有的被崩飞的石块砸中,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红白之物四溅;还有的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向半空,然后重重地摔下,成为一摊无法辨认的肉泥。

第二轮开花弹在护城河面轰然炸起,如同一朵朵绽放的死亡之花,掀起血色喷泉。断肢残臂上那诡异的蜈蚣纹身随着四溅的水花纷纷扬扬地落在炮阵前,令人毛骨悚然。

护城河里,原本试图躲避的扶桑兵被爆炸的气浪掀起,又重重地摔回水中,鲜血染红了河水,浮起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换霰弹。”秦俊的声音在第五轮炮击的震耳轰鸣中若隐若现。

如潮水般的难民潮疯狂地涌向城门,襁褓中的啼哭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里细若游丝,几近被完全掩盖。

城门口,试图逃生的扶桑兵将们挤作一团,混乱不堪。炮弹在人群中炸开,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残肢断臂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顺着街道流淌。整个难波城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死亡和绝望。

……

第七日的大阪湾,呈现出一幅宛如末日的恐怖景象。海面上漂满了泡发肿胀的尸首,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些尸首随着海浪起伏,海水也因此泛着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胭脂色,仿佛这片海域被鲜血浸染,成为了死亡的领地。

幸存的巫女阿市,衣袂飘飘却神色凄然,跪在布满青苔的礁石上,双手颤抖着摇动神乐铃。那清脆的铜铃声在寂静中回荡,突然,铜铃映出漫天流火——那是第一百轮燃烧弹如流星般划破漆黑的夜空。

唐军水师的猛火油如暴雨般精准地浇在春日大社的千年古柏上,刹那间,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古老的柏树在火海中痛苦地挣扎,《古事记》的经文被火焰无情吞噬,在火舌中翻卷成一只只宛如灰蝶般的灰烬,随风飘散。

秦俊迈着轻快的步伐,他的鹿皮靴无情地碾过焦黑的土地。鞋底粘着一片烧卷的童蒙课本,那上面依稀能辨“ありがとう”的字样,却也在高温中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