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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舒窈这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未必是喊“爸爸”。

她可能是无意识间发出的声音,正好与“爸爸”的音调相似,可就算如此,戎马半生的章羽堂首长还是激动到落泪。

“哎!小幺!是爸爸,爸爸在这里!”

章羽堂跪在女儿身边,用尽全力抱起了自己亏欠良多的孩子。

“爸爸带你回家!宝珠,爸爸这就带你回家!”

当初女儿呱呱坠地,他正值壮年,别说抱起那个才几斤重的小婴儿了,就是抱起刚生产完的妻子也轻松容易。

可现在,明明女儿这么瘦小憔悴,但却像是有千斤之重,章羽堂用尽全力才抱起了秦舒窈。

“爸,我来吧!”

老二章平津看到父亲踉跄的步伐与摇摇欲坠的身躯,他上前想要帮忙。

“别碰!谁都别碰我女儿!我是她爸爸,我能抱得起她!”

章羽堂在倔强嘶吼。

他迎着夕阳最后一缕余光,在山峦之间抱着女儿往前走,身影伟岸高大。

陈启澜则被章家几个堂兄弟轮流抬着往前走。

今晚回去肯定是不现实的,毕竟山谷间路况复杂,急行军一整天的众人也早已精疲力尽。

更何况陈启澜与秦舒窈还需要进一步治疗。

于是在入夜之后,众人于一个山洞间暂时休息。

章家众兄弟仔细观察过地形,这个山洞外高里低,又有不少藤蔓树枝遮掩,就算生火也不易被外面察觉。

很快,大家就做出了部署,轮流放哨站岗,其余人则在山洞里休息调整。

秦菲月要给秦舒窈脱衣检查,于是在章甘岭的建议下,所有人脱掉外套,用长长的树枝挂起来做成简易的帐篷。

所有的手电都挂在帐篷顶端,正好照在秦舒窈身上。

秦姿打下手,很快,秦舒窈身上的衣服被褪掉。

当一道道伤疤暴露在秦姿视线里,当那些鲜血流淌在秦姿手上时,她到底没忍住,呜咽出声。

“怎么了?阿姿?女儿怎么了?”

章羽堂背对着帐篷,耳朵却竖起来听着里面的情况。

当听到妻子的哭声时,他紧张到站起身来。

“她受了好多伤!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也数不清,你说,这能不感染发烧吗?”

秦姿哽咽说道:“我再也不会让我女儿受半点伤吃半点苦了,若是他陈启澜无法答应这个条件,就和我女儿离婚!”

短暂的沉默后,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我不会再让窈窈吃苦受罪了!”

章淮海一扭头,只见陈启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哎!陈启澜,你醒了!”

看到陈启澜挣扎着要坐起来,章淮海忙上前扶着他,一并给他喂了一点热水还有几颗消炎药与止痛药。

“菲月表姐已经帮你处理完伤口了,问题不大,其实以你的体力,支撑个三五天不成问题的。”

章淮海疑惑看着陈启澜。

“怎么回事啊?怎么这就倒下了?”

陈启澜闭口不言,只是死死盯着秦舒窈栖身的帐篷。

是,章淮海没说错,当兵的人体力一向过硬,哪怕在绝境里也能轻松支撑个四五天,更何况他没有受太重的伤。

他倒下,是因为秦舒窈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点点变得虚弱凋零,他的心劲儿也散了,不想再独自活着,只想与她永远在一起。

“窈怎么样了?”

陈启澜嘶声问道。

“多重因素引起的高烧,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她在长途跋涉中体力严重透支,或许她早就发烧了,只是为了救你而苦苦支撑。”

秦菲月隔着帐篷开口。

“救回了你,她心里的那股劲儿一松,就病来如山倒了!”

顿了顿,秦菲月说道:“你倒是有良心,没有为了自己活命而抛弃她!”

“她是我妻子,我怎么可能会扔下她?”

陈启澜在痛苦嘶吼,眼眶里满是血泪。

“你问问在场的每一个男人,谁会为了自己活命而抛弃自己的妻子爱人?我们是人,不是畜生!”

“好好好,你先别激动!”

看到陈启澜的伤口裂开,章淮海忙安抚妹夫激动的情绪。

“你放心,小幺目前没生命危险的!”

听到这话,陈启澜终于放下心来。

他没有急着闯进帐篷里,而是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走到帐篷外,靠在离秦舒窈最近的地方。

“窈窈,我在这里,我一直守着你!”

章羽堂原本是想问罪陈启澜的,可看到这一幕,他心底的怒气渐渐消散了些。

到最后,他的愤怒化作一声叹息。

“陈启澜,等回去之后,你和我女儿的婚事,我要重新考虑!”

当年女儿出生,章羽堂曾在家人与战友面前撂下过一句话。

“虽然我是军人,但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再嫁给军人,我知道我妻子的辛苦,所以,我不会再让我女儿吃苦!”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女儿最终还是嫁给了军人,还是做了军嫂!

陈启澜直视着岳父。

“您可以重新考虑我们的婚事,但我也表明我的态度,除非死亡,否则没人能分开我和秦舒窈!”

两个优秀的军人就这么对视,良久,直到帐篷里的秦舒窈发出痛苦哭声。

“启澜,我好害怕!”

听到这话,陈启澜心痛说道:“窈窈,别怕,我在这里呢!”

“我梦到我爸爸妈妈来接我了,可是一转眼,我又找不到他们了。”

秦舒窈在梦呓,她半梦半醒之间,带着哭腔诉说自己的委屈。

“爸爸和妈妈又不要我了!启澜,我又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

章羽堂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

“小幺,爸爸在呢,爸爸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怎么会不要你呢?你睁开眼看看,就能看到你妈妈了!”

帐篷里的秦姿泪如雨下,她俯身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女儿,泪水一滴滴落在她脸上。

很多年前,女儿还是个小婴儿时,她带着喜悦与幸福日夜抱着她,给她唱催眠的童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现在,那错过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弥补上了。

在秦姿的哼唱声里,秦舒窈躁动的情绪渐渐变得平和。

她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容。

“启澜,原来刚才那是噩梦啊,我爸爸妈妈没有走,他们一直陪着我,我妈还给我唱童谣呢!”

“启澜,你听到了吗?我妈的声音真好听,我小时候的梦里,好像听过这样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