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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国这几日都没动静。

月光洒落大地,照亮两方军营。

延国篝火都没点几簇。

原本他们也怀疑对方走的是诈敌的计谋,可派人乔装后过去查看,确实就是对方压根没有战斗的意思。

那么平时骚扰边境的又是什么人?

“延国内部,大有问题。”虞烛明据此下了结论。

江云浦没有接话,远处有烟花炸开。

烟花?今日不是节日,亦没有习俗在十一月举行。

虞烛明仔细判断了一下方位,“是延国的烟花。”

战场之间,有河水相隔,那烟花炸开的位置是在延国那边。

“我们是该找时间去延国看看了。”虞烛明如是说道。

*

没等他们发出停战书,延国那边就先友好地表示请人到他们那边和谈。

原本这事该由专门的使者出面,但在延国边境驻守的虞,江,白三人都是身经数次战争的人,因此江皇后让他们决定,该怎么去,该谈什么条件。

兵不能一日无将,白柳竹留下,虞烛明和江云浦一起去了延国。

至延国都城时,已经到了十二月。

“霁光的生日是在年前五日?”江云浦突然问。

虞烛明接过他递过来的行军囊,将衣物取出来放到客栈衣柜里,“是啊,腊月廿五,怎么了?”

江云浦去打了桶水回来,东拾在外面安抚马儿。

“去年没跟你一起过生,今年应该有机会呢。”江云浦莞尔,去年除夕,他俩的关系还很迷糊,甚至虞烛明一度想要取消婚约。

虞烛明不爱做有关不确定的未来的梦,因此回答得很敷衍,“这样啊,那挺好。”

江云浦听出了她话外的担心,宽慰道:“延国再怎么内乱,我们代表大魏出使,他们总归是不敢对我们做什么的。”

“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虞烛明放好了衣服,走到贵妃榻前,坐下,望着还在斟茶的江云浦。“我只是,习惯性地不去期待每一个特殊的日子的到来。”

她的童年过得太幸福,以至于失去时那样痛彻心扉。

然而痛定思痛,虞烛明觉得,那样的痛多半源于她对不确定的事物过于期待。

因此她将过错悉数归咎于自己身上,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才会一次一次失去在意的东西。因此她可以很快原谅白柳竹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也可以在权谋竞争失败的时刻迅速冷静下来。

这些不完美构成了现在的她,可以笑着看别人算计她,因为虞烛明早就做好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准备。

江云浦单膝跪在她面前,捧起虞烛明的手。

他原以为虞烛明就是一朵太阳花,源源不断地给他人以阳光。

后来他也发现,虞烛明并非没有阴暗面,甚至她的放弃是全盘推翻,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回京城后的第一次交手,她明明虽败犹胜,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对中立派的把控,让权给余光。

那时他就明白,会说出“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的她,心中也渴望被肯定,她也很害怕失败。

江云浦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经由多次战役,她的食指和中指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老茧,这都是成长的痕迹。

“霁光呀,不要自我否定哦。”

江云浦说得极慢,似乎只是与虞烛明寻常地聊聊天。

虞烛明低头望着他,曾经江云浦失去光明,失去信仰,不知该信谁,不知该不该留着这条命。

失而复得,再失去,再得到。

而现在,他也走出来了。

她从不认为江云浦有这样的成就是因为她,只是江云浦本身就足够优秀。

那么她自己呢?

虞烛明给自己的标签一直是:还需要努力。

那么还要努力到什么程度呢?

虞烛明心里其实也没有答案。

“你已经足够努力了。”江云浦这样说道。

外面阳光大好,是大魏京城和玉永镇都很难看到的蓝天白云。

有鸟鸣声由远及近,真是奇怪,这样冷的天还有鸟儿在叫。它们不冬眠的吗?

虞烛明离窗近,手轻轻一抬,就推开了窗。

远处,确实是雁儿在飞。

江云浦不禁笑了下,“去年我对你表明心迹时,远处也有大雁在飞。”

是没来得及迁徙,还是在多年的进化中已经适应寒冷?

“我们霁光啊,就像这雁儿。”

“你永远自由,永远无需为自己的不完美感到抱歉。”

虞烛明头转回来望着江云浦。

“相信我,霁光,别太拼命了。”江云浦担心的神色一览无余。

虞烛明眸光微动。

仰头,轻轻将腰挺直。

恰好能够到他的唇。

虞烛明轻轻一啄,江云浦便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那日芙蓉帐下令人血脉膨胀的场面仍历历在目,但虞烛明愿意让自己沉沦。

*

在延国时间变得缓慢,这儿有极夜现象,越是临近冬至,黑夜就越漫长。

江云浦和虞烛明没有主动去找延国国君,国君那边派人来慰问之后,送了些礼物就没再提和谈的事,但也没对边境挑起战争。

一时局面胶着。

但两人也不急于一时,这样冷的天,要是没谈拢继续打,双方将士必然死伤惨重。

此时,虞烛明是支持国君继续推迟和谈的。

由于没有白天,时间流速在当地人眼里就变得缓慢。

车马也很慢,有时虞烛明和江云浦亲自去边境来往信件,都比等着信使送过来要快。

虽是一直黑夜,但两人也没疏忽了锻炼。

每日早晨起来,皆是一套功夫练下来。

终于在接近冬至时,延国国君召见了他们。

延国皇宫设在山上,宫车不便行驶,两人只能徒步上去。

宫人离得远,虞烛明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不是马车上不去,是那国君要看我们体力究竟如何呢。”

江云浦勾着唇,“我俩体力如何,彼此都心知肚明。”

虞烛明白了他一眼,“认真点!好歹也是商议和谈。”

“那娘子的话一定是没错的。”江云浦继续犯着浑。

“还聊不聊了?”虞烛明嗔怒,眼睛却一直望着四周。

宫道很长很黑,仅有两个宫装的男子拿着火把带着他俩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