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幺美没好气的那脚踢陈国栋，“陈爱华认识电厂食堂的负责人，她有关系能帮你二呆子进电厂。”
陈国栋这下清楚明白了，但转瞬立马苦恼。他就帮人家占了几天地摊的位置，人家卖菜剩的菜都说的是不要钱给他，他偶尔硬给两次也都是几个小钱，说不定还不够收菜的本钱。
而且，蒲幺美还把人背地里骂得狗血淋头。
陈国栋是真不好意思去找陈爱华说帮忙的事。
——
那边蒲幺美和陈国栋在计划陈小秋的工作，学校里陈小秋开始模拟高考测试。
一模成绩出来后，陈小秋果然离专科分数线都还差几十分。
但这个模拟成绩比班主任估计得要好很多，班主任略有些吃惊，仔细看了卷子后发现陈小秋的文科成绩大部分都提升不少，只是数学、英语差得离谱，只有几十分。
陈小秋长叹一口气，数学、英语她实在是没办法了。考试不是靠猜就是靠蒙，能有三四十分纯粹都算她运气好了。
班主任把陈小秋喊到办公室谈心，她鼓励陈小秋说：“加油，也许你真的能冲上专科分数线。”
从办公室里出来陈小秋心里沉沉的，其他人不明白，她自己却明白得很。她就算考得上专科大学，也读不了。
蒲幺美连读高中这几年都对她抠抠搜搜，说她花了多少多少钱，连生活费都要扣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去上专科大学。
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才真的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每次玉然打电话回来，蒲幺美接电话的时候都很开心但又有点担心。蒲幺美从来没有说过，她其实也害怕玉然要钱。
尤其是要大钱。
什么组织培训，什么考试拿证，都是钱。
好几次蒲幺美挂断电话都长舒一口气，因为陈玉然没有要钱，只是打电话和她聊学校生活。
陈小秋不知道这个成绩可以和谁分享，她打开qq，把好消息告诉了林又言。
林又言很快回复了个吃惊的表情，‘你这成绩不太理想啊。’
陈小秋：‘……’
以后得管住手，斩断这该死的分享欲。
林又言又发来消息：‘不过大叔不嫌你。’
‘加油，努力！’
陈小秋看着消息发笑，林又言这话说得他凭什么嫌她。手机那头，林又言正在和汤姐姐逛街，汤姐姐已经申请调回春城电厂了。
汤姐姐说：‘离开后才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林又言说不动容是假的，汤姐姐长得圆润可爱，皮肤白皙，性格除了闹分手那一次真的是温柔似水，会主动给他煮饭还会给他洗衣服，经过汤姐姐的手林又言宿舍的狗窝都变得温馨了几分。
这样的女人，林又言觉得真的很适合结婚。
所以他现在和汤姐姐的关系又恢复从前。
只是这件事他没有告诉陈小秋，因为汤姐姐回来他也不像之前那样天天找陈小秋聊天了。一般两三天才问候一声，陈小秋一如既往很少主动找他。
主要是陈小秋是真的收心在读书，她开学后因为自己的成绩痛定思痛，早上上课就把手机锁死在柜子里，下晚自习回到宿舍才拿出来瞄一眼。
哪怕再听不懂打瞌睡陈小秋也极力掐自己大腿，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尽量去听。
万幸语文历史政治这种科目她以前就很拿手，现在虽然差了很多需要背诵的知识，但她底子还在，能努力拉回来一些。
模考后陈小秋给了自己一份答卷。
不管能不能考上，她都不想彻头彻尾的成为卓航口中那个‘废’了的人。
王璐璐模考成绩糟糕，比陈小秋还要低十几分。她平时比陈小秋要高二三十分，这次模考反而低了，王璐璐心情郁闷也在qq上和李南吐槽。
李南顺嘴说：“陈小秋怎么提升这么快？”
王璐璐感慨：“人家本来也是有点底子的，还有就是天赋吧。小秋的语文一直都是强项。”
“现在她算是两极分化，语文、历史、政治都稳步爬起来了很多。就是数学英语一塌糊涂。地理也差不过比数学英语强点。”
“偏科没前途。”
李南回完消息又安慰了王璐璐几句，下班后他路过书店，身子一偏拐了进去。
很久没有给王璐璐寄过东西了，他问导购买了一些高三复习的资料和杂书，打算寄给王璐璐。
回平房的时候李南拎着两摞复习资料觉得好笑，好哥们大龙戴着耳机瞅了一眼李南手里的资料大笑：“李南，你这是打算回炉重造参加高考？”
李南剜了大龙一眼，“去你的。”
“这是送人的。”
“哦，你网上那个小女朋友……不对，是妹妹，叫什么来着……璐璐！对我想起来了。”
李南有个网上认的妹妹这事几个玩得好的都知道，李南之前给王璐璐寄过零食、玩偶、还有一把粉红色的木吉他。
只是王璐璐不会弹没有学过。
李南对王璐璐说让王璐璐毕业以后暑假来北京，他可以免费教她。
王璐璐很高兴，把这当作一个约定。
大龙对李南这套很不齿，谈恋爱就谈恋爱搞什么认妹妹。他们学艺术这类的，谁不早早就谈了恋爱。都是浪荡子，就李南泡个妞整这么花样。
李南抬腿狠踢了大龙一脚，“别乱说，真是妹妹。”
大龙瘪瘪嘴，目光落在两摞复习资料上。
“怎么是两份？”
“难不成你还认了一个。”
李南摇摇头，拿钥匙开门进屋。
“那倒没有，是璐璐同学，顺手。”
大龙啧啧啧几声，拍拍李南的背说：“兄弟，你这也算是用心良苦啊。”
李南气结，他跟大龙说话的时候总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说不明白。
像网上那句话来着：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大龙就是那种人。
第二天，李南专门腾了两节课的时间拎着书去了邮局。他分成两个包裹，在包装前亲自写了两张卡纸，给璐璐的写的是：送给吾妹璐璐，祝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给陈小秋的写的是：赠陈小秋。
李南觉得多少还是要有区别，昨天买拐进书店的时候他只是临时起意，但挑挑选选后李南问了导购有没有针对数学英语快速提分的资料。
导购推荐了几本，他顺手拿着，付完账才惊觉王璐璐的是数学英语比语文强点，只是强也有限就是科科都差不多五六十分，六七十分……但他这个资料买得就不合适。
李南又调头回去买了适合王璐璐的，顺带还给王璐璐买了一套日漫。
是王璐璐念了好几次的漫画。
再次结账的适合，导购说满五百减五十，李南差得不多了，可以再选本书就够了。
李南走到文学小说区，一眼看见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他说：“就这个，包起来吧。”
李南想起陈小秋写的那几段话，有点幼稚的非主流风格，李南觉得陈小秋的笔触是很好的，有一种天然的敏锐。但她阅历不够，好的书看得太少。
好书就像是一个好老师，再有天赋的人，学习期都需要尽量跟一个好老师。
不然，那些无病呻吟的伤痛青春文学就会带偏心性。
李南把《我与地坛》装进给陈小秋的复习资料里，打包邮寄的时候，李南悄悄在书的扉页写了一句话：命定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