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忆不想让孟江南给自己讲第三遍解题方法,就没再走神,也没管刚才孟江南为了让她认真听讲而落在自己头上的手。
坐在角落里的宋观棋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孟江南跑出教室之后给言忆带回来了一杯水;看着言忆把孟江南递给她的那杯水都喝完了;看着孟江南给言忆讲题;看着言忆失神之后,孟江南把差点落在言忆头上的笔收了回去,落下去的只是孟江南的手。
宋观棋小时候刚认识言忆的时候,就知道言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摸她的头,讨厌到什么程度呢?
大抵就是和现在听到有人说她矮之后会炸毛一样。
他还记得以前言忆从几个调皮捣蛋的邻居小男孩手底下救了他之后,他由于不太了解言忆,也不知道什么行为会惹怒言忆,不喜说话的他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他对这个比他小的小朋友的感谢。
那时候的言忆对他做出了什么呢?
宋观棋托着腮,抬起右手,看着自己的小臂。
要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小臂上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在他摸上言忆脑袋的那一刻,言忆小小的身子不知怎么的迸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伸手把他的手从她的脑袋上拽了下来,张大嘴就狠狠地在他的小臂上咬了一口。
就像是狼崽子一样。
言忆松开宋观棋的手臂之后,宋观棋的小臂上就立马多了两排牙印,甚至还渗出了血。
他平时不太说话,所以他在言忆张嘴咬他时,也就没对言忆表达出他的疼痛。
抬眸看向孟江南和言忆的方向,宋观棋觉得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为什么那么讨厌别人摸她脑袋的言忆不去和孟江南发火呢?
明明刚才孟江南伸手摸了她的头。
可她却既没有炸毛,又没有从座位上跳起来给孟江南来上一口。
孟江南到底有哪里好?
好到让言忆忘了她的讨厌的事情?好到让言忆能够纵容孟江南摸她的头?
是因为孟江南长得帅?还是因为他的成绩好?还是因为他是她的同桌?
可宋观棋觉得自己的长相不是很差,喜欢他的长相的女孩子也不在少数。
他的成绩其实也算不上差,考试排名一直都在年级前十。
宋观棋觉得,他也可以教言忆做题,他也可以和言忆做同桌!
看着孟江南和言忆靠得那么近,宋观棋放下手,将手放在膝盖上,缓缓握起了拳。
指甲掐进了肉里的痛感丝毫比不上他心里的刺痛感。
孟江南给言忆更加细致地讲完解题步骤,然后看向言忆,语气温柔地问:“我刚才讲明白了吗?能听得懂吗?”
言忆伸出手来,阻止了孟江南继续扰乱她思路的行为。
在自己的草稿本上把孟江南刚才教她的步骤一步一步推了下来。
当把答案求出来之后,言忆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虽然说主要的功劳还得归功于孟江南。
“老弟,你快帮我看看!这个答案对不对?”言忆兴奋地难以言表,把写着步骤的草稿本推到孟江南的面前,“是不是这么做的?”
孟江南快速地看了一眼,随之点了点头:“对!没错!你好棒啊!”
比陈以安棒多了!
以前教陈以安做题目的时候,得要给她讲解将近十遍才能把她教会。
后半句话孟江南在看到陈以安和陆以安走进教室之后默默地又咽了下去。
他可不想再被陈以安胖揍一顿呢。
言忆低着头,把解题步骤细致地誊写到了作业本上,也就没看到走进教室的陈以安她们两人。
“老弟,你说以安到底是怎么了啊?她怎么突然之间就感冒了呢?”言忆一边做题一边抽出空来问了孟江南一句,“她到底是因为之前在办公室吹了那么久空调,所以才感冒的,还是她是因为这个天气太热了,中暑了?”
虽然说知道陈以安的体质挺好的,平时不怎么感冒,但是言忆还是很担心陈以安。
“我没事啦!”陈以安听到言忆问孟江南关于她的情况,心里就一暖,不过想到某个罪魁祸首之后,就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我不是感冒,这应该归功于某个不怀好意的人!”陈以安说着就用一支笔戳了戳孟江南的背,“你说是不是?”
孟江南立马摇头否认着:“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懂?”
真是笑话,要是让陈以安知道他心里所想之后,那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陈以安简直不想对孟江南再多说什么了:“你心里到底懂不懂,你自己心里清楚!”
言忆听到陈以安说话的声音之后,就立马转过身看向陈以安:“以安!你刚才去医务室了吗?校医怎么说?你到底是不是感冒啊?”
陈以安对自己的体质清楚得很,就抬起胳膊,向言忆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肌肉:“我的身体好得很!不要紧!我打喷嚏肯定是因为某个人说我坏话!”
被说中了的孟江南心虚地在桌洞里找着东西,嘴里嘀咕着:“我的物理试卷去哪里了?怎么找不着了?是不是没发给我啊?我去找老师再要一张好了。”
陈以安冷哼一声:“你少给我装!你是垃圾袋吗?”
孟江南和言忆都没怎么懂陈以安的意思,脑门上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同时问道:“啊?什么意思?”
“垃圾袋什么都能装,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什么牌子的垃圾袋?怎么这么能装?”陈以安在给他们解答的同时,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孟江南沉默了下来。
言忆缓缓给陈以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不愧是我们以安,谢谢以安让我学到了一句杀人不见血的句子!”
孟江南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伸手把言忆拽了回来:“快做作业!一会儿就要上课了!你少和陈以安这个人多接触!她这张嘴特别扎人心的!”
“可是我毒舌不还是从你这里学来的?”陈以安不甘示弱,“麻烦你搞清楚一些!不要把所有责任都丢在我身上!”
陈以安又和言忆控诉着:“忆宝,你看你同桌!他居然推卸责任!这种人不值得你和他深交,万一哪一天你被他卖了都不知道,你还给他数钱呢!”
“我哪有那么傻?”言忆撇了撇嘴,对陈以安的这句话有一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