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雯的话音刚落下来,孟江南的耳根都红了,而言忆听到宋雯问的问题之后,被一粒米饭呛到了。
言忆一手捂着嘴,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咳得快要断气了一样。
孟江南轻轻拍着言忆的背,语气里满是担忧:“老姐,怎么呛着了?你慢点吃啊!没人会跟你抢的。”
给言忆拍了几下背之后,觉得言忆咳得不似刚才那么厉害了,孟江南就轻抚着言忆的背,给言忆顺着气:“好些了吗?”
言忆咳得没法说话,就只是点了点头。
“我去帮你倒一杯热水。”孟江南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言忆拉住了袖子。
言忆指了指汤碗,表示自己可以喝汤,不用帮她去倒水。
陈以安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提醒道:“孟江南,你还没回答阿姨刚才问你的问题呢。”
“你吃你的排骨去!你少在这里刷你的存在感!”孟江南扭头瞪了陈以安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陈以安调皮得朝孟江南吐了下舌头之后,咬了一口排骨。
言忆终于渐渐不咳了,端起汤碗,把嘴凑到碗边,唇刚微微碰到汤,就被烫到了。
“嘶——”言忆把汤碗放下,以手当扇子,在嘴边疯狂扇风。
孟江南立马拉起言忆,把言忆拉到厨房里的水池边:“老姐,你快用冷水冲一下,不然会烫出泡来的,到时候很疼的!”
言忆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之后,就把水泼在唇上。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让你在喝的时候小心烫,怎么不听呢?”孟江南的语气里很快又带上了一丝自责,“早知道我应该再拿一个碗,帮你多凉一碗汤了。”
言忆觉得唇上没那么痛之后,就安慰着孟江南,声音因为刚才咳得太过厉害而哑了:“没事的,已经不怎么疼了。”
孟江南不太放心,拉过言忆,弯下腰来仔细查看着言忆的嘴唇:“真的不怎么疼了吗?都被烫红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之后,孟江南说了一句:“看着就觉得好疼。”
“老弟!”言忆清了清嗓子之后,声音终于变了回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的,我应该小心一点的。”
孟江南拿出一个杯子,往里杯子里倒了一些温水,递给言忆:“你刚才咳得那么厉害,先喝一点水吧,一会儿喝汤之前,你先吹一下,然后再喝。”
“等吃完饭之后,我帮你涂烫伤膏吧。”
言忆觉得孟江南属实是太小题大做了,她又没有被烫得很严重,怎么就要涂烫伤膏了呢?
“不用涂烫伤膏,不要紧的。”言忆小口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半之后,
刚想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倒了,但她突然想到:万一她一会儿还要喝水怎么办?再来倒一杯水吗?那也太麻烦了。
“老弟,去吃饭吧!”言忆伸手将孟江南推出厨房,又跟在孟江南的身后回到饭桌边。
孟江南又想替言忆拉开椅子,还没做出动作,就被言忆按到他的椅子上了。
言忆坐到椅子上:“快吃饭吧!”
陈以安很是担心言忆:“忆宝,刚才被烫痛了吗?现在怎么样?要不然涂一下烫伤膏?”
从言忆走出厨房开始,宋雯和孟颂言就一直将担忧的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说让她涂烫伤膏的话了,虽说有些无奈,但她知道陈以安和孟江南都是在担心她,心里也就满满的都是感动。
“刚才用水冲了一下,就好多了。”言忆知道宋雯和孟颂言也很担心她,就加了一句,“叔叔,阿姨,不用担心。”
怕宋雯他们不信,言忆为了增加一些可信度,就又加了一个“真的”。
听言忆这么说了之后,宋雯和孟颂言就放心了下来。
宋雯之前观察到言忆对排骨喜欢得紧,就拿起公筷,又给言忆夹了两块排骨。
言忆连连道:“谢谢阿姨,您和叔叔还有孟江南多吃一些。”
意识到饭桌上多了一个陈以安,言忆连忙加了一句:“还有以安也得吃呢。”
尽管言忆一副把她忘了的样子,但最后好歹想到了自己,那就说明言忆的心里还是有她的。陈以安就帮言忆找着借口,安慰自己:没事的,忆宝只是出于礼貌,所以先提起主人家,根本就不是忘了她。
算了,陈以安实在是找不到借口了。
孟江南拿公筷夹起一块鱼肚上的肉,放进自己面前的碗里,细致地把骨头都挑了出来。
怕鱼肉里还有骨头,孟江南就把鱼肉夹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地查看着。
陈以安见孟江南夹起了鱼肉,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碗递到孟江南的面前。
“你干什么?”孟江南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陈以安,“为什么要把碗递到我的面前?”
陈以安指了一下孟江南夹着的鱼肉:“难道你不是夹给我的吗?”
孟江南冷笑了一下,当着众人的面,将鱼肉夹进了言忆的碗里,语气温柔:“可能里面还有骨头,你吃的时候注意小心。”
随后孟江南看向陈以安:“你要吃的话,就自己夹。”
陈以安的心变得稀碎:“那你怎么给忆宝夹?而且,忆宝从小到大不怎么吃鱼的,所以你应该夹给我。”
“我老姐今天第一次来我家,所以我得给她夹。难道你也是第一次来我家吗?你都快把我家当成你的第二个家了,就不用客气了,要吃什么就自己夹。”孟江南的目光轻柔地落在言忆的身上,宛如月色一般温柔。
看着正在津津有味地吃鱼的言忆,孟江南的情商难得上线:“你懂什么?我觉得你根本不懂她,亏你跟她认识了那么多年呢!”
“听你这个意思,说得好像你有多懂她一样。”陈以安不服气:居然敢质疑她和言忆认识了七年的感情,还说她不懂言忆?
他那么自信,有本事让她看看他到底有多了解言忆啊!
“我不懂忆宝,就你懂,行了吧?”陈以安越想越气。
孟江南昂起了头,大言不惭道:“那肯定啊!我和她是同桌!哪能不懂她呢?”
“那你说!你懂她什么呢?”陈以安倒想听听孟江南会说出什么话来。
孟江南反问道:“你知道我老姐她为什么不怎么吃鱼吗?”
“为什么?”陈以安一愣,根本就没想到孟江南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她又不是言忆,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不怎么吃鱼肉?
“说得好像你知道理由一样。”陈以安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死命咬着排骨上的肉。
孟江南一脸傲娇:“对啊!我当然知道!”
“那你把理由说出来之后,让忆宝自己来评判你说的到底对不对!”陈以安让言忆当“裁判”。
“我老姐不喜欢吃带着骨头的鱼肉,她不怎么吃鱼肉是因为她怕被骨头卡进喉咙里,而且,之前没人帮她挑骨头,所以她才不吃鱼肉。”孟江南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以安把目光投在了言忆的身上:“忆宝,孟江南他说得对吗?”
言忆之前一边吃鱼,一边在心里疯狂祈求着:千万不要注意到她,她就只想好好地吃饭而已。
在陈以安让她当“裁判”的时候,言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变成了一块石头,风一吹过,她就瞬间随风而散。
让她安安静静地吃饭不好吗?
听到陈以安再次提到了她,言忆忍不住用特别哀怨的眼神看着陈以安:咱们难道不是多年的朋友吗?你何必要为难我呢?
陈以安问了言忆那个问题之后,没等到言忆给她的回应,以为言忆只光顾着吃饭,所以没把注意力放在她和孟江南的谈话上,就特别好心地叫了言忆一声:“忆宝?”
“嗯?怎么了?”言忆还以为陈以安叫她有什么事,就应了一声。
陈以安“好心好意”地提醒了一下言忆:“刚才孟江南说你是因为没人帮你把鱼骨头挑出来,所以你才不怎么吃鱼肉,是吗?”
言忆简直想把自己的脸埋进碗里,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陈以安这个损友!倒也不必再提醒她一遍!
她又不是聋子,她听到他们之前的谈话了!
怕陈以安因为得不到她的回答,再问她一遍,那她就要跟天赐一样,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老弟说得没错。”言忆听到孟江南说的那句话之后,她的耳根就红了。
虽说她不是很想承认,但她那发烫的耳根会出卖一切,为了不让陈以安他们拿她的红了耳根的反应做文章,就只能赞同了孟江南的话。
孟江南的脸上带上了嘚瑟的表情:“你看!我就说我很懂我老姐嘛!你还不信!”
接着,孟江南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懊悔,叹了口气之后,又道:“早知道应该跟你打个赌的,感觉我亏了不止一点半点。”
陈以安气笑了:“孟江南,你的算盘打得挺好啊!”
孟江南重重点头:“那肯定啊!我才不愿意让自己吃亏呢!”
“如果说你之前跟我打赌了的话,你会提出什么赌注?”陈以安问道,“你说给我听听,我看我会不会答应你。”
孟江南见言忆碗里的菜快没了,就指了指饭桌中间的汤碗,问言忆:“老姐,木耳很有营养价值的,我帮你舀一些木耳吧,好不好?”
“我自己来就行!”言忆简直怕了,孟江南是不是以为她是饿死鬼投胎?以为她的胃是无底洞?怎么都吃不饱的那种?
她怕自己的碗会被孟江南给她夹的菜堆满,就连忙用公筷,往碗里夹了几片木耳。
孟江南看了一眼言忆碗里寥寥无几的木耳,没忍住“啧”了一声:“老姐,你就夹了这几片木耳啊?怎么够吃呢?我再帮你夹一点!”
言忆把脑袋摇得都快飞起来了:“不用了!真的!我吃不下那么多的!到时候浪费了怎么办?”
“那行吧,那你吃完了再夹吧。”孟江南歪了一下脑袋,思考了一下言忆说的话,觉得言忆说的话不无道理。
要是做出浪费粮食的行为的话,他们的罪过可太大了。
就连小孩子都知道“粒粒皆辛苦”。
他们已经上初中了,要是不知道节约食物的话,他们就白活了那么多年。
陈以安低下头,看了一眼孟江南的脚所在的位置,狠狠地跺了一下孟江南的脚。
“嘶——”孟江南疼得叫出了声,“你踩我干什么?”
陈以安气得都不想搭理孟江南了:忆宝在这里,他都把注意力放在忆宝的身上了,连一个眼神都不带给她的。
她刚才跟孟江南提出的问题,他还没回答她呢!
真的是过分!
“我为什么要踩你?你自己想!”陈以安没什么好气地瞪了孟江南几眼。
“真是疼死我了!你这个暴力女!”孟江南龇牙咧嘴,“你要是对刘致昊做出这样的事,他早就跟你吵起来了!你应该感到庆幸,遇到的人是我。”
陈以安一听到刘致昊的名字就生气:“你能不能别提他?我都没心情吃东西了!”
“没心情吃东西了?”孟江南兴奋起来,“刚好我老姐就可以多吃一些了!”
陈以安的心碎成了马赛克,她无力再去跟孟江南说什么了,就戳了戳孟江南的胳膊:“你什么时候能回答我的问题?你总是把注意力放在忆宝的身上,你都不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了!真是过分!”
孟江南怔了一下,傻傻地眨了眨眼:“你问我什么了?”
仔细将之前和陈以安的对话回忆了一下,终于想了起来:“问我打算提什么赌注对吧?”
陈以安默默地点了点头:“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过奖了。”孟江南认同了陈以安称呼他为“贵人”的行为。
陈以安简直服了孟江南了:他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啊?
“赌注就是:如果你输了,我就罚你做整整一页的数学题。”孟江南沉默了。
陈以安没等到下文,就看着孟江南,问了一句:“你输了呢?”
孟江南耸了耸肩:“可我已经赢了啊!没必要说让我输了的话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