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挺快,一转眼就到周五的周考了,可孟江南还是没来学校。
在早自习上,老师让他们复习这一周所学习的知识时,言忆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法放在书本上。
她看着孟江南的课桌上那些凌乱不堪的试卷,控制不住自己地开始多想。
孟江南该不会是一直对钟怀安跟他说的话耿耿于怀,所以他会时不时想到钟怀安的话。只要一想到那些话,他就气一次,才不容易退烧?
还是因为他之前冒着大雨铺砖块,被雨淋得身上湿透了,还受了冷风,着凉了,之后还把她背来背去的,累到了,所以感冒一直不好?
亦或是因为他感冒太严重,引发了许多并发症?得了肺炎?所以他得要住院观察?
她越想越多,虽然她清楚,她不应该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也不应该把孟江南想得那么惨。
可那些想法不知道怎么的,一股脑儿得直往她脑子里钻。
她一直这样胡思乱想着,早自习很快就过去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言忆什么都没有复习。
李赠拿着一叠试卷,大步走进教室。
言忆看着李赠,全然已经忘记自己把笔帽拔下来了的事情。
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桌上的笔帽之后,拿起笔帽,将笔合上了。
她直直地看着李赠,特别害怕李赠即将说出口的话是“我们班的孟江南同学,最近身体不好,所以要请一段时间的假,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上学,得要看他的身体情况”。
言忆在心里不断祈求着:老李,您千万不要告诉我们不好的消息啊!也千万别说关于孟江南的事情!
李赠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他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对上了言忆的视线。
“怎么了?”李赠用目光询问着。
言忆见李赠看了过来,立马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了,好似刚才看着李赠的人不是她一样。
看言忆不愿意告诉他为什么那样看着他的理由,李赠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数起试卷来。
上课铃打响之前,李赠已经把试卷都分发了下去:“同学们,我们抓紧时间,趁还没做听力部分的时候,大家快做后面的笔试部分!不然一会儿做听力了的话,就没有时间做题了。”
同学们写完名字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把试卷翻到选择题的部分,飞快地做起题目来。
言忆将目光从孟江南的座位上挪开,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虽然她很担心孟江南,但她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
跟孟江南比起来,还是现在的周考更重要。
她把笔帽打开,趴在桌上做起选择题来。
选择题做到一半时,广播里传出“滋滋”的电流声,没一会儿,姚白的声音响了起来:“请初一年级的同学们把试卷翻到听力部分,接下来我们开始做听力。即将播放的是初一年级的英语听力,请其他年级的老师把广播关闭。”
姚白又重复了一遍。
教室里充斥着“哗哗”翻试卷的声音。
言忆把试卷翻到听力部分,飞速扫了一眼选项里的答案,心里大概了解听力中的问题问的是什么了。
音乐试音结束之后,广播里播放起听力部分的音频来。
二十分钟后,听力部分结束了。
言忆做完最后一题听力题,刚把试卷翻到笔试部分。
“报告!”有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喊了一声。
言忆抬头一看,原来是戴着口罩的孟江南。
李赠点了点头,示意孟江南走进教室里。
言忆一下子忘了做题,目光一直跟随着孟江南。
几天没见孟江南,她觉得孟江南好像比之前胖了一些。
可能是孟叔叔见他生病了,所以买了很多补品给他补身体,他就变胖了。
孟江南快步来到座位上,将书包放在椅子上,又把桌上的试卷胡乱地往桌肚里一塞。
见言忆一直看着他,不做题,他来不及从书包里拿出笔盒了,就探出身子,伸手从言忆的手里把她的笔抢走了,飞快地开始做起听力部分的选择题来。
言忆被孟江南的这一操作弄懵了,她看看空荡荡的右手,又看了看已经进入到孟江南手里的笔。
她愣在了那里,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自己的笔到底是怎么跑到孟江南的手里的。
李赠看见孟江南把言忆的笔抢走了,就从讲台上拿了一支墨水笔,刚要走下讲台。
孟江南余光瞥见了李赠的动作,立马从自己的桌洞里摸出一支新的墨水笔,将笔丢到了言忆的桌上。
李赠的视线在孟江南手里的笔,和孟江南刚才丢过去的笔上移来移去。
他发现孟江南手里的那支笔里面的墨水已经快没了,又看了一眼言忆桌上的那支笔,离得那么远,他都能看出那支笔根本就没用过。
既然言忆有新的笔了,李赠就默默地将笔放回讲台上,继续监考。
言忆一直盯着孟江南手里的笔看:那支笔的笔壳是言祁以前用过的,她每当用这支笔的时候,都会觉得言祁好像还是在身边,从未离开过她一样。
孟江南刚把听力部分做完,手里的笔就写不出字来了。
他把笔拧开,将里面的笔芯取了出来,伸长腿,从裤兜里摸出一根新的笔芯,帮言忆把笔芯替换好,把笔递了过去。
言忆接过笔,又看着孟江南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支墨水笔,继续奋笔疾书。
察觉到停留在身上的视线没有挪开,孟江南把口罩拉到下巴上,捂住嘴,假意咳了两声,做题的动作始终没停,轻声跟言忆说:“你看我干什么?快做题啦!不然来不及做了怎么办?”
言忆扭回头,看着桌上的两支笔,一支是言祁以前用过的,另一支是孟江南刚才给她的。
她将手伸到已经旧了的笔的上方,想拿起这支笔。
可她的手好像不听她的使唤,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孟江南给她的笔。
那支崭新的墨水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