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南将手从门把手上挪开了,离开了洗手间的门口,去厨房里洗完手之后,坐到了餐桌旁。
他接过孟颂言手里的烧烤,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了两串,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在他吃的时候,总是会感觉到时有时无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他留了个心眼,用余光瞄着坐在旁边的两人。结果发现孟颂言和宋雯总是会把目光放在他的脸上,而且脸上还会时不时露出笑意来。
“怎么了?”孟江南很是好奇,“怎么总是看着我?而且还一直看着我笑?我不就是吃东西而已吗?有什么好笑的?”
宋雯张嘴咬了一口烤肉,看着孟江南只要一嚼东西,他鼻子上的猪鼻子就会动来动去的,她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我们觉得你太可爱了,所以才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吃东西吃得那么香,我们也会吃得很香。”宋雯笑着回答孟江南。
孟江南虽然不是很相信宋雯的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起他手里的烧烤。
三人将烧烤都解决完之后,宋雯打了一个哈欠,揉着眼睛,像是很困的样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南南,你一会儿收拾一下吧,我实在是太困了,我要去睡觉了。”
见孟颂言还坐在原地动都不动,宋雯就加重语气,加了一句:“我跟你爸先去睡觉了,辛苦你了。”
孟颂言听宋雯提到了他,就立马跟着站起来了:“我跟你阿姨把吃的东西带回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回房间了。”
孟江南刚才已经睡了一觉了,现在倒是不怎么困,就点头同意了:“好,我来收拾就行。”
他说着就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残渣和竹签来。
孟江南的话刚落,宋雯和孟颂言立马就撒腿逃离了这个“战场”。
孟江南收到了言忆送的礼物,心情大好,哼着歌,将垃圾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把所有东西收拾好之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垃圾的话,明天扔也行。他决定好了之后,把垃圾袋收拾好,将其扔到了门口。
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他觉得身上的烧烤味很重,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他可不想带着如此重的味道入睡。所以,他决定等洗完澡之后再去睡觉。
回到房间里拿好换洗衣物之后,他推门进入洗手间,刚打开灯就被吓了一跳:他本想照镜子欣赏一下自己的帅气脸庞,可镜子里的这个脸上有着墨水印记、被人写了字、画了猪鼻子和猪头的人是他?
他直接被气笑了:这个猪鼻子和写的字,不是他亲爹的手笔还能是谁的?
看着脸上的“猪头”,他觉得这个画风好可爱,除了宋雯画的,他想不出第三个人来了。
第二个人是谁?
当然是言忆了!
虽然他从没见过言忆画的画,但她那么可爱,她的画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可现在言忆不在他的家里,所以在他的脸上画画的人不可能是她,所以只能是宋雯干的了。
孟江南很是委屈地想跟言忆告状,让她看看他经历了什么。
回到房间里拿了手机之后,他拍了好几张自拍,选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言忆。
言忆刚收到照片,立马就将照片保存了起来。
她就怕孟江南一会儿后悔了,不愿意让她看照片了,把照片撤回了怎么办?那她不就看不到照片了吗?
将照片存入硬盘之后,她就给孟江南回复:小猪好可爱,不过这是什么艺术行为?
她可不能跟孟江南老实交代说她早就已经看到他这副模样了。
要是一说,按照孟江南的才智,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宋雯给她“通风报信”的。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出卖”宋雯吗?
她可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万一由于她的缘故,孟江南记恨宋雯了怎么办?
她这不是在影响他们家庭和睦的氛围吗?
孟江南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敢肯定宋雯在他脸上画完之后,第一时间就给言忆看了。
但他没有点明,只是给言忆回复:这是我家的幼稚鬼干的。
言忆默默点头:叔叔和阿姨的确挺幼稚的,要不然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她很是调皮地给孟江南回了一句:这是你自己画的?太厉害了!
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孟江南也很幼稚。
孟江南读完消息,眉往上一挑:若是跟他发消息的人是陈以安的话,他高低就要给她来一句:你有本事在自己的脸上画画和写字?你来表演一个给我看一下!
不过,手机对面的人不是陈以安,而是言忆。
他也知道言忆说的是玩笑话。
所以他就发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跟她实话实说:这是我爸和宋阿姨趁我睡着的时候在我脸上画的。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肯定是趁你睡着的时候画的,要是在你清醒的情况下,他们拿着笔要在你的脸上画画,你难道不会跑吗?
言忆觉得孟江南不可能傻到任由别人在他脸上画画、他却不跑的地步,就没这么回。
也没告诉孟江南说她看到了他睡觉时的样子。
若是这么跟他说,那她还能活吗?
因此她干脆转移了话题:“今天累了一天,你快休息吧!”
言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句的,孟江南猜想言忆肯定是有事情要忙,就回复道: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言忆回复的“好,晚安”上。
孟江南没猜错,言忆的确是要去忙事情了:忙着搞事情。
言祁留下的手机里有着他以前保留下的照片和文件,言忆不舍得删掉,就一直留着那些言祁留下的痕迹。
手机的内存不是很大,言忆担心把内存都用完的话,到时候手机里就没法存下太多东西了,她就把收到的所有孟江南的照片都保存进硬盘里,放入一个叫做“青春”的文件夹里。
言忆的消息发过来之后,孟江南没再回复,就怕两人再你发一条,我发一条得来回拉扯,可能直到半夜都没法睡觉。
他把手机扔到床上,在书桌上找到了言忆送给他的笔记本。他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崭新的文件袋,把笔记本塞进去,又将文件袋放在枕头里。
将这些做完之后,他躺到床上,觉得枕在笔记本上硌得慌,就又把枕头里的文件袋拿了出来。
笔记本既然用文件袋装了,那么就不太可能会把笔记本弄坏或者弄皱了。
孟江南干脆将文件袋抱在怀里睡了。
周六、周日两天,孟江南把他即将要参加的数学竞赛,和最爱的做题抛到了脑后。而是将言忆整理的笔记全部看完了,还根据言忆笔记里的重点仿照着写了两篇作文。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周一很快就到来了。
一大早,孟江南就骑着自行车到言忆家楼下,骑车将她带到了学校。
两人刚坐到椅子上没多久,陈以安就到了。
她前脚刚踏进教室门,孟江南一瞥见她的身影,就想起来了一件事,语气淡漠得问了一句:“陈以安,我的桌洞里的笔记本呢?”
陈以安被孟江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脚步也一下子顿住了:“什么笔记本?”
言忆在一旁提醒道:“你那天把刘致昊的笔记毁了,然后你从孟江南的桌洞里拿了他的笔记本,给刘致昊抄笔记了。”
陈以安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拍了一下大腿,大步往座位上走:“完了!我把这件事忘了!你先等一下!”
她来到孟江南的座位旁,毫不客气地把书包放在他的课桌上,打开书包,在里面找了半天,可她什么都没有拿出来,她很是尴尬:“我明天再把你的笔记本还给你吧,我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所以我没在书包里放笔记本。”
孟江南朝陈以安伸出手:“它之前是我的东西,所以我有资格看一下现在的它变成什么样了,对吧?”
陈以安回忆起之前她在笔记本上写下的内容,不知道刘致昊到底有没有把她写的那一页摧毁,所以笔记本绝对不能落入孟江南的手里。
不然她绝对会被孟江南骂一顿。
“不行!那本笔记本已经属于刘致昊了,所以,你要是想看的话,你应该征求刘致昊的意见,而不是问我。”陈以安觉得刘致昊肯定不会把笔记本给孟江南的,所以她就把刘致昊这个“救兵“搬了出来。
“什么时候这本笔记本变成他的了?我压根就不知情,所以这本笔记本还是我的!”孟江南咄咄逼人,“我连看它一眼都不行吗?”
陈以安叉着腰,显得自己的气势足一些:“你怎么会不知情呢?我拿走你的笔记本的时候,你的课桌是知道的!所以四舍五入你也是知道的!”
看到孟江南露出一丝危险的笑意,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但我忘记了,不好意思。”陈以安理亏,就跟孟江南道歉,“我明天还给你一本新的笔记本。”
孟江南听她话里话外都是阻止他看那本笔记本,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就看向刘致昊:“你能不能把笔记本给我看一下?”
陈以安在心里替刘致昊回答道:不能!
“不能!”刘致昊像是听到了陈以安的心声。
陈以安松了一口气:她自己都觉得她写的东西很离谱,要是被孟江南看到了,岂不是要狠狠地嘲笑她一波?
还好刘致昊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可她哪里想到刘致昊又开口了:“现在不能,因为我上周把笔记本当成作业交上去了,得要等老师中午把笔记本还给我之后,我才能给你看。”
陈以安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刘致昊完美主义得把她写的具有“瑕疵”的笔记撕掉的话,那倒是无所谓。
若是他没有撕掉呢?上周把作业交上去的时候,老师肯定会看见她写的东西不说;中午把作业本还回来的话,那么孟江南轻则骂她一顿,重则把需要让她做的题目翻倍。
她抱着一丝期待:万一刘致昊把那一页纸撕掉了,那么孟江南就不会看到这个“黑历史”,她也可以免于“受难”。
为了确认一下,她弱弱地问了一句:“刘致昊,你有没有把那个……撕掉?”
她觉得太丢脸了,完全说不出口。
刘致昊摇了摇头:“这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东西,怎么可以把它撕掉呢?而且我还想嘲笑你整个初中生涯呢!”
“啊——”陈以安跟疯了一样怒吼,恨不得把刘致昊大卸八块,“你要是敢给孟江南看的话,你就死定了!我说到做到!”
见陈以安对他看笔记本这件事很是抗拒,孟江南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
“陈以安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为什么不愿意给我看?”孟江南看着言忆,“老姐,你知道吗?”
言忆摇摇头,她跟孟江南一样都是一脸懵:“我也不知道以安在笔记本上到底写了什么。”
“那天她要从刘致昊的手里把笔记本抢回来,可上课铃声响了,也就没能抢回来。”言忆给孟江南简单说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
孟江南点点头,表示了解了:“虽然说现在还是早上,但我很希望中午能够快点到来,这样的话就可以早一点看到笔记本上写的是什么了。”
“如果老师提前把作业本还给我们的话,那就更好了。”孟江南无意说了一句。
陈以安将数学书扔到孟江南的身上:“你能不能闭嘴?”
孟江南把陈以安的数学书从地上捡起来,塞进了自己的桌洞里:“既然你不想要你的书了的话,那它就归我了!”
“给你给你!我压根就不想学那么难的数学!”陈以安很是嫌弃地摆着手,“你别把它还给我了!”
她又伸手戳了一下言忆,语气瞬间转变得很温柔,“忆宝,我要去厕所,你去不去?”
言忆不像陈以安一样腿长,她担心一会儿上早自习了,她赶不回来就遭了,就摇着头:“我不去。”
“陆陆……”陈以安话还没说完,陆以安就站了起来:“我陪你去。”
两人走出教室没多久,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拿着一大叠作业本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这是你们班的作业本,数学老师让你们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