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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暗区编年史 > 第39章 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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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0,瑞弗尔。

“呼……呼呼……”

清风拂过,黑土地上茂密的野草“哗啦哗啦”的摇摆着。

一辆在车尾加装了一组ZpU-1高射机枪的mtLb装甲车静静地躺在野路上,车内喷涌出大股的浓烟,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还在零星的窜出焰火。

亚历杭德罗从草丛里爬了起来,此时的他灰头土脸,头上还淌着几道血迹。

他身上的药品可能都在跑路的时候被晃掉了,现在他身上只有一条光秃秃的战术腰封,上面没有子弹、没有手雷、更没有药品。

周边到处都是被炸飞的战车零件和友军的尸体,战车残骸和尸体被烧焦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地上还残留着一些被炸飞的肉泥和器官碎片,上面沾满了尘土,像是裹上了调料和淀粉的生肉。

敌人的“标枪”导弹直接一发给mtLb装甲车开了不存在的瓢,肾上腺素驱使着他跳进了侧方的草丛里,但也仅限于此:很快他就晕厥了。

他不知道距离他们遭袭已经过去了多久,可能只有一小时,也可能是整整一天。

北方军将仅剩不多可以调动的资源倾向了瑞弗尔和奥多瓦郎,又一次以数个营级突击作战群跨过了奥多瓦郎河,绕过南方军给快反旅包的大口袋,直插敌人腹地。

具体的情况和后续已经无人知晓了,整个奥朗科地区都乱成了一锅粥,连双方军部高层都不知道混战中的情况。

亚历杭德罗艰难的挪到了燃烧着的残骸边上,试图从路上那些被烧死、乱抢打死的士兵身上搜到点能够紧急处理他伤势的药品。

他将一具上半身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尸体翻了过来试图从沾满血迹的药品袋里找到些什么。

挂载袋里只有一盒配发给民兵的简易医疗套装和一剂针头断裂的吗啡,除此之外就只剩砂石和血迹了。

“亚历杭德罗……”

“我操!”

一道人声从附近传了过来,亚历杭德罗下意识的把掉在地上的AK 74步枪捡了起来,瞄准了声音的来源处。

一名伤员半死不活的半躺在地上,双手正缓缓举起,似乎是在做投降的姿势。

“我靠……你特么怎么还活着……”看到是友军,亚历杭德罗顿时长舒一口气,“你有步话机之类的吗,呼叫一下附……”

“步话机在班长身上,他在车里面当炭烧呢……这附近四百码内有个村庄,村子里有个卫生站……”伤兵说道。

“你要我去吗?”

“特么的这不废话吗,我小腿开放性骨折,骨头露外面都能当插板了……你去拿药,我在这等着……”

“你有吗啡这种止疼用的吗?我急用……嘶……我现在走起来也难。”

伤兵闻言,翻了翻自己的战术腰封,取出一剂吗啡扔给了亚历杭德罗:“这是我最后一剂吗啡了,你加油,我在这等着你……”

亚历杭德罗翻开弹衣服,找到了自己那块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那处伤口位于右腹接近腿根的地方,是被弹片扎出来的,此时外面的血和皮肉几乎都干了,现在依旧刺痛着。

……

……

费奇诺东部村口。

一名南方军一手提着枪、一手捂着被打伤的腹腔走在路上,阵阵的微风打在他的伤口附近,令他疼痛难忍。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马路并没有因为战争破损很多,起码上面没什么弹坑之类的,只有岁月留下的一些小坑洞和裂痕。

他看见路边有一间不大的小诊所,门的上方挂着几个红色的卡莫纳单词,意思是“费奇诺村卫生院”。

南方士兵转身走了进去,却在门口破破烂烂的玻璃门边清楚听到了一句脏话从屋里传了出来!

亚历杭德罗甩了甩被厚重的医学书籍砸疼的手,又一次咒骂了下落不明的卫生院主任后,继续在柜子里翻找起所剩不多的药品。

战争打到今天,这里的药基本都被难民、游荡者和民兵抢完了,亚历杭德罗很难找到消炎药、止疼药这类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南军士兵把m10军刀扣到了m16A4枪管上,随即将保险打开,悄无声息的摸了进去。

地上有很多碎玻璃渣和碎石,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但由于士兵的脚步放的很轻,亚历杭德罗那边翻找药品的声音也盖过了脚步声,所以他并没有被发现。

“这也没啥药啊……”亚历杭德罗心里想着,顺手把柜门关上,准备去其他房间找找。

卫生院长久没有打扫,整个院里都是灰扑扑的水泥灰,尘土覆盖在墙上、地板上,稍微有点风往里面灌就能掀起一场“沙尘暴”。

亚历杭德罗走向对面的诊室内,他的余光瞥见左侧接待厅里有个举着长枪的人影在挪动,但由于伤势,他昏昏沉沉的脑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砰!砰砰!”

底火被激发,枪膛内的爆炸声响彻在房间内,弹头尖啸着扑向亚历杭德罗,像是发现了腐尸和白骨的秃鹫,正在全力奔向这顿美餐。

只有第一枪打在了亚历杭德罗的左手上,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他震了个两枪,右手手里提着的AK 74步枪和仅有的一瓶碘伏都摔到了地上。

那颗反应慢了半拍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指挥着亚历杭德罗迅速扑向了旁边的走廊里,暂时规避了敌人的枪火。

那名南军士兵在艰难的开了一枪后,颤抖的手指又搭在扳机上射出了两枪。原本第一枪的后坐力就震得负伤的他差点摔倒,后两枪则直接给他送到了地上。

他可怜的屁股则吸收了绝大部分的伤害,不仅是摔倒在地的冲击力、还有地上那些碎玻璃碎石头的“攻击”。

两个人狼狈的摔在地上,双方都在挣扎着。

亚历杭德罗抽了好几次才把mp443手枪从腰封里抽了出来——这还是他之前扒尸体时从一个阵亡的北方军少尉身上扒下来的。

南军士兵哀嚎了几声后艰难的捡起步枪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着走廊走去,边走还边看着掉落一边的AK 74步枪。

“操你妈的特维拉烂货……”亚历杭德罗在走廊里拼命的拉着手枪的套筒,却迟迟没传来上膛的声音。

南军士兵目视到亚历杭德罗的一瞬间,腿部突然瘫软下去,失力向前倒去,m10刺刀正好插进了亚历杭德罗的防弹插板里,差一点点便捅进来的他的身体。

“啊!!啊!!!”亚历杭德罗把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误当成了敌人的刺刀插了进来,顿时惊叫起来,同时他手里的“乌鸦”手枪似是被尖叫充能了,终于完成了上膛,发出了“咯哒”的一声。

亚历杭德罗立刻朝着南军士兵开了两枪,其中一枪打中了敌人的上半身,另一发则打飞了,随后手枪再次阳痿般突然哑火,怎么扣扳机都打不出子弹。

趁着这个空窗期,那名南方军立刻捡起手边的AK步枪,手拼命摸向枪栓试图上膛,然而枪栓好不容易被拉动起来,却突然卡住,无法动弹,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

两个人互相看着手里卡壳的枪尖叫着,好似枪身上在播放什么恐怖电影。

终于,亚历杭德罗放弃了挣扎,在最后一次试图重新上膛无果后,他当机立断把手枪扔了出去,砸在了对面敌人的脸上。

“操!!”

手枪应该是砸中了眼睛或者牙齿,对面的敌人大骂了一句脏话,还差点被手枪砸翻在地。

本着一寸长一寸强的想法,亚历杭德罗从地上捡起m16步枪,一把捅向了躺在地上的南方军,而南方军也立刻反应,抄起AK步枪挡在身前,硬是用枪身把m10军刺挡了下来。

肾上腺素在他全身疯狂的跳跃着,他一把推翻亚历杭德罗,用枪托砸向敌人的面部,险些直接把亚历杭德罗的脊柱都顺势砸断。

亚历杭德罗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脚猛踹在南军士兵的裤裆上——饶是再猛的猛男,再不怕疼,被猛踹一脚裆也会疼死。

对面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捂着档倒了下去,哀嚎惨叫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卫生院里。

亚历杭德罗终于获得了一些喘息的空档。他立刻翻身试图去捡枪,然而那南方军不知是他没踹准还是怎么的,在嚎了几嗓子后又迅速恢复行动力扑了上来。

南军士兵双手猛的扣住亚历杭德罗的脖子,硬是用蛮力把他摔到了地上,同时手中不断使劲,试图活活勒死他。

亚历杭德罗手忙脚乱的往身下面摸去,一摸到身体就去用力抓挠,最终瞎猫死耗子一把挠到了对面的眼睛。

肾上腺素的支持止步于此,南方士兵无力的躺在地上蹬着腿哀嚎着,亚历杭德罗则跪压在他的脖颈处,疯狂的拿“乌鸦”手枪往对面脸上砸。

“砰!”

一声枪响和巨大的后坐力从手里传来,“乌鸦”手枪不知怎的突然打出了一发子弹,完全没有准备的亚历杭德罗顿时被震的一甩手把手枪丢了出去。

他低头看去,只见那名南方军士兵被砸的头破血流,但依然还有一口生气——那是肾上腺素给他勉强支撑起来的回光返照。

……

装甲车残骸处。

伤兵静静地躺在地上,他已经在原地躺尸了快一小时了。

亚历杭德罗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活着,反正他并没有回来。

从十分钟前开始就有一架FpV无人穿越机一直在附近绕圈子,那名伤兵哪怕是有行动能力也不敢动:那可是一架稍微飞快点旋翼就能给人头削下来的穿越机。

好在那架破FpV碍于信号传输不敢飞的太低,只能在天上绕着圈子,难以确认地上躺的到底是尸体还是半死不活的伤员。

……

200码外的一处树林中,两名南方军狙击组的士兵爬上一处低矮的石坡,架起了m110射手步枪。

那架无人机是侦查班组放飞的,目的就是沿路寻找北方军那些臭鱼烂虾似的残兵,等发现目标之后就通知前沿的战斗班组去一个个的拔掉。

不过操纵官们并不屑于用昂贵的穿越机和无人机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去杀步兵,他们更倾向于用这玩意带上炸弹去攻击装甲目标。

有些“pro佬”们为他们的无人机装配一个轻型挂架用于投掷手雷,但碍于天赋和技术限制,这种“高科技”的改装也很少见。

在曾经战事激烈时,双方都对自己手中的无人机做了大规模改装,包括挂载炸药、火箭弹、甚至是大当量的反坦克地雷,目标都是针对敌装甲目标进行自杀式袭击——铁王八可比步兵的命金贵的多。

但毕竟这些装备在当今的战场上是很难补充的,完全就是用一架少一架,所以哪怕是遇到了有能力进行打击的目标,有时操纵官们也会呼叫专业对口的反xx班组前去剿灭。

“伊瑟瑞,我们目视到你说的那个北方军了。”狙击手透过瞄准镜,如猎豹盯着礼物一般盯着那名断腿的伤兵。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哥们应该还活着,”观察手说,“但应该是想在原地不动装死蒙混过关,毕竟侦察班的那些破无人机飞远点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那……打吗?”

“打……打吧。”

“这好像违反《苏梅克》公……”

“公你妈个头,这时候想起来公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