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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破裂,傅宁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路漫漫无奈的站起来,不过临走之前,她还有一个要求,“傅教授,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合作,那就请你把装在我身上的追踪器取下来吧。”

傅宁难得的笑了一下,“你或许有什么误会。擅自使用我创造出来的身体,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这具身体是我的,难道作为它的主人,我没有随时了解它情况的权利吗?”

路漫漫:“……”

说得跟她很想用这具身体似的,到底是谁创造出来的东西把自己弄过来的?这个世界以后会不会毁灭关自己什么事儿啊?

偏偏这些理直气壮的话她还不能说。

虽然连六六都觉得傅宁就是创造它的人,这个推断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傅宁能造出六六,让它找到自己来阻止未来可能会出现的世界末日,那他毁灭世界的可能性基本上已经可以排除。

但是,这只是基本上可以排除,正常人的思维不能套用到这群神经病身上,说不定就是傅宁自己毁灭了世界之后,觉得无聊没人陪他做实验又后悔了呢。

这种可能性虽然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她不能冒险,万一真是傅宁,自己提前打草惊蛇,他非但不会悔改,绝对会做得更隐蔽,更无可挽回。

很久之后,对于此时的谨慎,路漫漫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结果是那样,她早就应该告诉傅宁真相,自己也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即使再给她一次机会,路漫漫知道自己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路漫漫难得体验了一把有理不能说的感觉,这实在是太让人憋屈了。

路漫漫看着傅宁,他像一只被激怒的河豚,窝了一肚子的火,有种“我自己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赌气感,明明心里好奇的要死要活,偏偏为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愤怒硬生生压制着自己的本性,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好吧,可能并不是微不足道的愤怒,但是那又有什么差别呢?

呵,男人无谓的自尊心。

路漫漫觉得自己一个正常人,不应该和他一般见识,遂大度的让他提出条件,只要自己能答应,全都依他。

听到条件任自己开的承诺,傅宁眸光一闪,黑色的瞳孔中迅速聚集起暴风雨来临前的漩涡。

他上前一步,仗着身高优势抬起居高临下地仔细端详她的脸,视线如同x光一样将她扫视了个遍,手指抚摸她脸上的伤痕,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对你的秘密毫无兴趣,但是……”他用一种奇异的语调说,“我对你很感兴趣。”

所有的秘密,他都会自己找出来,她满口谎话,没有参考的价值。

路漫漫扬起微笑,充满引诱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指,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充满暧昧地回答:“我对你也很感兴趣。”

说话的时候,眼神情|色地扫过他的身体,赤|裸得让人看着就脸红。

然而傅宁像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一样,非常正人君子,对此毫无所觉。

他的手指移动到了她脸上的疤痕上,猛地用力,指甲深深嵌入其中,傅宁近乎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这具身体,嗯?”

这些疤痕落在他眼中,即使一再忍耐,还是无法忍受。

“哦,对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因为这不是你的身体,所以就可以随意糟蹋,对吗?”

路漫漫但笑不语。

傅宁没有等到她的答案,突然收回手,语气冰寒一片:“我可以帮你,条件是,你需要无条件的配合我的实验。”

路漫漫一脸为难:“你知道我很忙的,不一定有时间……”

傅宁重新强调:“我的要求是:无条件配合。无论你在做什么,只要我有需要,必须停下来配合我。”

路漫漫被这句有歧义的话着实雷了一下,忍不住腹诽:“只要你有需要,就必须配合什么的,实在是太黄暴了。”

六六:“……宿主,傅宁不是这样的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什么的,它就不说了,宿主一定明白的。

路漫漫:“……”

找着亲爹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到底站在哪边儿啊熊孩子?而且,他是不是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比一堆数据更有发言权吧。

“好吧。”路漫漫“屈服”在了傅宁的“淫威”之下。

接着,她神色一整,开始说正事儿,“傅教授对安那奇一定很熟悉吧?”和霍华德相爱相杀那么久,不熟悉才怪。

傅宁点头。

路漫漫笑得一脸谄媚:“那就麻烦你通知一下安那奇内部还忠于霍华德的人,他们的领主还活着呢。”

不等傅宁回答,她就凑上去对着他的嘴亲了一口,然后飞快后退,跳到防护网外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和实验相比,我其实更喜欢配合傅教授做一些别的事情,例如……”

她舔了舔嘴唇,笑得意味深长:“……上课。”

可恶!

被调戏的傅宁眼中迅速凝聚出风暴,她以为她还是零吗?

“生理健康课。”还火上浇油地又详细解释了一下。

“哈哈。”路漫漫笑得嚣张,留下一句“我等着傅教授的好消息”飞快消失在漆黑的林子里,留下傅宁兀自气得不轻。

她想得美,她以为自己还会爱她?简直可笑!

傅宁站在原地,狠狠擦了一下被她啃过的嘴唇,漆黑的眸子暗沉一片。

他记住了,早晚有一天,一定会千百倍的还回去,这个可恶的女人!

男人的小心眼儿发作起来,也是非常可怕的。

傅宁气了半天,把嘴唇擦了又擦,几乎要破皮了才停下来。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什么她如此肯定自己能把消息送到?

安那奇的总部在哪儿无人知晓,内部的高层人员个个神出鬼没,几乎没有接近的可能,她凭什么认为自己能联系上他们?

傅宁当然能联系上安那奇内部的人,安那奇内部的防火墙和华*方不相上下,对他而言虽然要花费不少功夫,但是想要破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她为什么如此肯定自己一定能做到。

能制造出六六这种逆天的东西,傅宁当然是电脑高手,但是这一点几乎无人知道,唯一知道的人只有自己的父亲,那个以一人之力建造了覆盖全球的天网的人,但是父亲早就死了。还有杜绮雯也有可能知道,自己还跟着帝都大学校长当学生的时候,帮杜绮雯设计过一个电脑系统,但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杜绮雯不会和她说这些。

傅宁的交际圈并不广,他把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已经死去的全都排查了一边,也没有想出来究竟是谁对自己如此了解。

这个狡猾的女人,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她是死而复生的吗?

撩完就跑的路漫漫心满意足地回到九坪,现在天色还早,霍华德肯定没醒,先在街上溜达会儿。

给自己找了一个助攻,还顺便调戏了一下美人儿,她心里别提多爽快了。至于傅宁发现了漏洞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地配合自己拿下其他人,顺便还给自己创造拿下他自己的机会。

自从察觉到傅宁发现不对的焦躁彻底消失,路漫漫简直神清气爽,这种重新掌控全局的感觉,让她非常享受。

接下来,就静待傅宁的佳音了。

乔尔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睁开眼,眼中还有未退的血光,一瞬间,他甚至有点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区别,梦中的那些画面如此真实,一幕幕地冲击着他不甚坚固的理智。

他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可怕”的梦境从脑海中驱赶出去,让自己恢复正常。然而这就像是在一间密封的屋子里驱赶烟雾一样,越用力,那些烟雾就散得越开,终至渗透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乔尔努力扮演一个正常人,去敲暖暖的房门。昨天晚上临睡前,他应该看看暖暖背上的伤怎么样了的。

但是敲门根本没人应,乔尔心一沉,猛地推开房门,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早就没人了。

他急忙冲出去,把家里的所有房间全都推开看了一遍,没有人,哪里都没有。

他想起昨天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暖暖跟着他走了?

她不要自己了吗?

还是昨天晚上自己做梦的时候发出来什么奇怪的声音,暖暖听见了,所以她厌恶自己了?

种种可怕的猜测纷至沓来,冰冷的恐惧瞬间就将他彻底淹没。

不可以这样!

她明明说过的,他们是家人,她怎么可以抛弃自己?

乔尔站在卫生间里,任由复杂暴虐的情绪在他身体里流窜。

如果暖暖注定要抛弃自己,回到她原本的生活里去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怕暖暖受伤,怕她疼,怕她生气,怕她讨厌自己?为什么还要苦苦压抑那种可怕的欲|望?

既然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注定要离开,他为什么不可以像梦中那样,为所欲为。

毁灭的欲|望仿佛沙漠植物的根系,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以一种令人恐惧的方式,扎根于他的身体里,顺着全身密布的血管神经,将他彻底纳入囊中。

乔尔抬起头,对上镜子中的男人。

他有着柔软的天然卷头发,俊朗硬挺的五官,和一双碧绿的,仿佛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被可怕的暴虐和杀机充斥着。

养在他身体里的那只魔鬼,终于被彻底唤醒了。

乔尔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有一种异样的错觉,仿佛这才是真正的自己,那个愚蠢的、因为暖暖一句话而高兴喜悦患得患失的男人,不过是臆想出来的幻觉而已。

他冷静地做好了接下来的打算,他手下的小弟记下了那个人驾驶的飞机的牌照,他可以根据牌照找到他,然后就能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找到他,就能找到暖暖,即使“暖暖”只是自己给她取的假名字,但是他有自信,他一定能分辨出暖暖到底是谁……

只要找到暖暖,他就可以慢慢的,像狼捕食猎物一样,耐心地等待机会,一击必中。

他仔细地筹划了很多,例如如果暖暖认错了,自己要不要原谅她,如果暖暖不认错,坚决要走的话,自己要怎么样惩罚她,他甚至还筹划了,如果自己失败,要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都为自己陪葬……

但是,他独独没有想过,一打开门就看见暖暖站在门口,自己应该怎么办。

乔尔脸上的狰狞根本来不及收回去,就像乍然见到阳光的黑暗生物,有种不知所措的惊慌,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有猜测都如此可笑而且荒谬,暖暖根本就没有离开。

她没有抛弃自己。

这个事实让他有种还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暖暖……”他迟疑地喊了她一声,僵硬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眼前的人是真实还是虚幻,说不定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手指一碰就散了。

暖暖伸手握住了他僵硬的指尖,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个样子?”

手上的触感如此真实清晰,她的掌心温暖柔软,像天边的云,但是却不像云那样难以碰触,反而就在自己掌心。

乔尔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我以为……以为……”

然而此刻,那些可怕的猜测竟然说不出口了。乔尔猛地将她抱入怀中,手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背,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才能永远不被她抛弃。

“暖暖……暖暖……”

他急切地唤着她的名字,必须一遍又一遍听到她的回答,他才终于确信,暖暖真的没有抛弃自己,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在自己怀里。

暖暖笑得无奈,带着一种女性特有的温柔和宠溺,就像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轻柔的拍他的背,“怎么了乔尔,我在这里呢。”

“我以为……你跟着那个人走了。”

乔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那些险些将他折磨疯的恐惧,说起傅宁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缕残酷的杀意,即使暖暖没有跟着他走,他也想要杀了他,将他挫骨扬灰。

不得不说,有些人之间就是八字不合,霍华德没失忆的时候和傅宁相爱相杀,现在失忆了,干脆连相爱都没有了,直接开始相杀。

路漫漫一点都不为自己的盟友担心,如果现在的霍华德就能杀了傅宁,那傅宁也忒没用了,死了也算对得起自己在他身上花的功夫了。

“傻!”

暖暖好笑地敲了一下乔尔的头,顺手又摸了一下他毛绒绒的头发,柔声安慰他:“我怎么会跟着他走呢?他不过是个故人而已。我和乔尔才是亲密的家人啊。就算跟着他走,也会带上乔尔一起的。”

暖暖不会离开自己,刚刚被唤醒的魔鬼重新被强制性地压下去,他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的不正常,仿佛那些可怕的冲动都和他无关一样,努力扮演着暖暖喜欢的乔尔。

他想,只要暖暖不离开自己,他也不忍心伤害她,让她疼。

六六曾好奇地问过,为什么一开始乔尔就对暖暖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好感,但是好感度却是零。

其实很简单,乔尔对暖暖的好感度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出于雏鸟情节,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这个世界对他而言陌生且危险,唯有救过他的暖暖是熟悉又安全的。

这种好感太脆弱,一旦他恢复记忆,立刻就变得一文不名。

失忆只是给了她一个刷好感度的契机,除此之外并没有加什么buff。

暖暖继续按部就班地去烟厂上班,虽然现在她即使不上班,乔尔也能养得起她,但是路漫漫深谙远香近臭的真谛,绝不会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霍华德腻在一起,这样很容易造成“审美疲劳”的。

暖暖刚进入烟厂,乔尔就叫了几个小弟去找傅宁的麻烦,那个男人,竟然敢摸暖暖的手,不可原谅。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昨天晚上路漫漫刚走,傅宁就也离开了。

天网塔那里还有李格非的人监视着自己,他离开太久了容易出现纰漏。

刚一到自己的底盘,傅宁就开始着手处理承诺过的事情,复杂的代码快速地在屏幕上飞闪,那些监视他的人根本看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的工作范围,只要傅宁不单独去见什么人就行。

反正即使傅宁在做其它研究,他们也还是看不明白。

终于越过了安那奇的防火墙,傅宁把霍华德还活着的消息发了过去,对方是霍华德最信任的下属,每次和自己较量的时候他都在场,并且据说对“谋逆”的现任领主不服。

傅宁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到零身上——虽然他知道她的名字肯定不是“零”,她临走的时候竟然敢那么对自己,简直可恶至极!

一想起来,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她亲自己的时候的触感,傅宁忍不住又想擦嘴唇了。

有些气急败坏地放下抬起的手,他找出一瓶医用消毒剂,用棉球蘸了结结实实在自己嘴唇上擦了几遍。

一边擦一边咬牙切齿,可恶的女人,为了讨好自己能和自己上床,说不定亲过别人多少遍了,还敢来亲自己。

监视他的人看着他莫名其妙的行为,相互对视一眼,齐齐一脸懵逼。

傅教授也会做这么奇怪的事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傅宁擦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无聊幼稚又可笑,她很健康,身上没有携带有害细菌,自己也没有洁癖,为什么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傅宁抿了抿嘴唇,站起来,把用过的棉球和消毒水打包,一股脑全都填进了垃圾桶里。颇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期待已久的实验体已经即将到位,他竟然还有心思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赶紧准备以后可能要用到的实验器材吧。

暖暖和乔尔在九坪的平静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

当然,这一切都在路漫漫的期待之下进行着,事情发生的时候,路漫漫真的很想给傅宁发去一条感谢信,或者一个微信红包,然而傅教授走得潇洒,根本没有留下联系方法。

用之前傅宁给漫漫的那个号码?

不不不,显然是不行的,要和傅宁联系,必须用别人监测不到的方式,例如六六这种黑科技。

所以,路漫漫只好非常“惋惜”的在心里谢谢傅宁了。

发生变故的那天和往常一样,暖暖一大早就去烟厂上班,但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有人跑过来着急忙慌地告诉自己,说有一大群飞机停到自己家门口,下来一群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的人,让自己赶紧回去。

暖暖赶紧问他们都穿着什么样子的衣服。

那人回答:“白色的袍子,左下角绣着一个奇怪的标志,像火焰一样,但是是蓝色的。”

暖暖的脸立刻变了,她想起来自己捡到乔尔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身上也穿着这么一件袍子,唯一的不同是,乔尔身上的那件白袍子,左下角绣的标志是火红的。

暖暖急忙跑回去,还没进家门就见门口停了一串飞机,每一个都一模一样,机翼上烙着那个熟悉的火焰形标示。

这些人是来找乔尔的吗?他们是好人吗?会不会对乔尔不利?

暖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穿过林立的飞机,看到家门口整整齐齐地站着一排人,他们一个个全都穿着白色的长袍,左下角绣着蓝色的火焰标识。

还没等暖暖开口询问,乔尔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暖暖。”

他抱住暖暖,绿色的眼睛有些不安的看着跟出来的中年男人。

路漫漫认得他,之前在海岛的时候,霍华德传过来视频通话中就有这个男人,后来他袭击傅宁的实验室的时候,这个人也在。

应该是霍华德的心腹。

他目光落在暖暖身上的时候,露出一丝计算得很好的微妙不满,他说:“领主说的就是这个女人吗?”

乔尔点头,斩钉截铁的说:“暖暖不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

说完,他转头问暖暖:“他们说我是他们的领主,要我跟着他们回去。暖暖,和我一起。”

路漫漫在心里勾起唇角,篡位的人已经坐稳了领主的宝座,现在一个忘记了一切的前任领主回去,还带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已经可以想象以后的生活有多么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