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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白驹过隙,在项海澜和金熠即将迎来“结婚”一周年之际,首都传来了好消息,那伙人最终反扑不成,终于倒台了。

项海澜在自己的小家做了一桌子菜,请蒋楠竹,宋霞,韩春梅,陈正道还有陆远过来吃饭。

菜好吃,酒管够,大家心情起伏太大,都喝高了。

陈正道这家伙喝醉的表现竟然是痛哭流涕,他一带头,女的立即跟上,哭声震天,项海澜被吵得脑瓜子都要炸了。

哭吧,把这些年的痛苦和屈辱都哭出来。

喜悦过后是忧虑,陈正道抹了把大鼻涕,继续哭,“苍天啊,大地啊,我老爹有出来的一天吗?”

“你老爹以前是干啥的?”项海澜跟醉鬼搭话,她以前只知道陈正道家是捞偏门的。

“前门大栅栏就是我家,我老爹以前开窑子的。”

项海澜:“……”

见他哭个不停,她只好安慰道:“八成能出来。”

“那我家的房子和家产肯定要不回来了。”

这倒是有可能,谁让你家的产业有伤风化?

小项继续安慰,“混不下去了,你就继续帮我收鹅绒,我给你开工资。”

这家伙和陆远用几斤糖就帮她换了上百斤鹅绒,可以当成塑料换碗的储备人才。

喝醉了陈正道脑子反应一点不慢,“我要上大学,怎么帮你收鹅绒?不对!你也要上大学,你还想在大学做生意!大学都在大城市,不像咱们这里山高皇帝远,没人管,你敢做,是因为你赌将来允许做生意。”

瞅这推理能力,不愧是“窑二代”。

小项笑了笑:“赌呗,我就赌将来可以光明正大地做生意,我还能接着赌,你没法重振家业了。”

窑子彻底歇菜。

陈正道被噎得打了个酒嗝,“你可真个赌神啊。”

小金也喝多了,不过他没哭,嘴松了些,“你们就信她的吧,她是外星人。”

“哈哈哈哈……”前一秒还哭的人,下一秒全笑了。

又哭又笑,黄狗飙尿。

本来是大喜事,但项海澜发现,周围人都坐不住了。村里人还好一些,团部那边的知青们开始躁动,大家出来这么久,都想家了,彻底归家,永远不回来了。

十月份秋收已经进入尾声,地里的活少了许多,大家有更多的空闲想东想西。今年申请探亲的人多得超乎想象,申请晚的全都被拒了。

这只是开始,项海澜记得关于援边知青的高考政策,来回反复了几次,动静闹得很大。

好在村里这边知青有蒋楠竹和陈正道带头,嘴巴都很严实,没把消息透出来。

一开始的政策,这帮兵团知青是不允许参加高考的,一旦把消息透出去,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帮人疯球了,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其实村里这些知青也该担心,他们的家庭成分可能过不了第一轮审查,好在人少,项海澜一直在想办法,想帮忙解决这件事。

不光知青,家里也不安稳,老项夫妻俩,天天催项海澜和金熠去领结婚证。

中午吃完饭,连项海河都加入进来。

苦口婆心地劝妹妹,“看吧,你三哥我料事如神,咱们公社那些来改造的教授和所谓的坏分子有好些都回城了,小金家虽然问题大点,但说不定哪天就有转机了,你还不快点行动,等着喝西北风啊。”

项海澜摆摆手,不甚在意道:“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我已经把小金的胃牢牢地抓住了,有证没证都一样。”

王春花气了个仰倒,“你就支棱吧,人金家啥好吃的没吃过,想吃满汉全席都有人做,小金是不是得挨个结婚?”

“可会做满汉全席的都是男的呀?他能跟男的结婚吗?”

王春花:“……,你又想找揍了,是不是?”

老项已经怀疑上了,“我总觉得你故意不想领证,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还得在家再待一年呢,为了日子太平,必须屈服,“明天就去。”小项低头认怂。

认怂只是表面,小项晚上回去重操旧业,她观摩过了,这会儿的结婚证就是一张硬纸,连塑料封皮都没有,比仿制工作证还简单。

她在灯下忙碌,小金在对面走神,不是为结婚证的事,他在为家事生气。

前段时间给在沪市知青办工作的家族忘年交写信,收到消息,他母亲后找的这个家族仇人,还在岗位上干得好好的,工作一点没受影响。

“项海澜,”小金望着闪烁的油灯打破沉默,“善恶终有报吗?”

小项手里的剪刀没停,想也不想地回道:“没有。”

老天才不会开恩呢,这些年干坏事的畜生多了,不是所有的畜生都得到应有的惩罚,有些人依然官运亨通,平安活到老,活成了老畜生。

“想报仇就自己动手,别指望老天和别人。”项海澜终于抬头,目光灼灼盯着金熠道。

“明白了。”金熠烦躁的心瞬间被抚平。

假证前一晚熬夜做完了,还领啥领?

装还是要装的,第二天两人进了县城,从煤矿保卫科后头上山,去看望金熠那支百年人参。

他春天时来看过一次,人参没像项海澜吓唬他那样,被鸟和蛇吃了,还长得好好的。

离百年还差点时间,让它再长长,等回城之前来挖,这种人参拿到沪市,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找到地方,遭遇惊天霹雳,长人参的地方只剩一个坑,人参没了!!

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