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中秋节越来越近了。
吕彦彦与陈氏,带着新来的六个厨娘,做了广式月饼和潮式月饼。
这两种月饼都比较耐放,口感也没那么腻。
做了不少,除了送给颜家和吕家的,剩下的准备送回村里。
吕有田尝过月饼,问过女儿成本不高后,定下了茗香楼与吕彦彦的第一单生意。
茗香楼就是吕家那个还在装修的茶楼,预计九月初才能装修好。
吕富贵一行从越州府赶回来的时间,预计在九月下旬。
茗香楼开业初步定在十月初。
虽然开业还早,但宣传总要做起来。
吕有田就是要在中秋节期间,把茗香楼的名号先打出去。
月饼做的不大,每个算下来成本还不到一文钱。
吕有田跟吕彦彦定下来按照三文钱一个拿货,以后就是在茶楼卖也是这个价。
听说是为了给茶楼打广告免费派发的的,吕彦彦让谭木改了模具。
再做出来的月饼表面,都多了“茗香楼”三个小字。
除了吕有田要的五千个月饼,吕彦彦又做了五百个准备送回白云村。
幸好又砌了三座烤炉,不然这么多月饼还真做不完。
八月十四日一大早,吕彦彦带着韩怀安和韩怀希,回了白云村。
丰业村的人在村西口的房子,已经有几户盖好了。
他们也没怎么装修,简单打了家具,就住到新房子里去了。
大院子里少了不少人,也显得不那么拥挤了。
吕彦彦把月饼分给大家,又特意包了两盒给白嘉年送去。
白嘉年客套了几句,也就收下了。
韩青云家与吕家、颜家的房子连在一起。
这三家也是盖得最气派的房子。
现在还没盖好,估计要等到八月下旬才能上梁。
下午三点钟左右,李得志、严大虎一行回来了。
吕彦彦看着晒得乌漆嘛黑的韩北望,哭笑不得。
小孩子皮肤不比大人,黑的很快。
李得志给韩北望开的工钱是每月三百文,王大新是六百文。
不过李得志跟吕彦彦提过,韩北望表现很好,不怕苦不怕累,人又机灵会来事,不比其他人差。
吕彦彦提出让韩北望留在家里,给周桃花他们帮忙,工钱不变。
韩北望却不同意。
他在码头虽然辛苦,但能接触不同的人,还能跟着李得志学算账,对他自己的成长更有利。
吕彦彦有些欣慰,韩青山家的四个孩子,一夕间都长大了很多。
转变最大的,就是这个小少年。
李得志抽空跟吕彦彦盘了账。
他们是七月十二日开始摆摊的,这个月的账算至八月十一日,他们总共营收二百四十三两六钱。
若不是最开始几天做的太少了,他们还能卖更多。
卤料的材料,大部分是在菜市买的。
还有几种在药店买的也不是名贵药材,都不贵。
折算下来每包卤料,二两的重量,也就是六十文左右的成本。
吕富贵带去越州府的卤料,是准备按照每包五百文出售。
越州府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和猎奇的人,五百文的价格在越州不算高。
最开始准备卖卤煮的时候,吕彦彦提出卤料成本价计算,林山等人也都同意了。
但是吕彦彦又说自己只拿三成利润,林山他们就不能再按照六十文的价格算卤料成本了。
林山和严二虎认为这种卤料,在市面上卖至少是三百文往上。
最后与吕彦彦谈定,按照每包两百文的价格直接付给吕彦彦,剩下的钱再扣除成本进行分配。
随着他们卤菜的分量日渐增多,卤料每天的用量也在增加,现在每天都要用到七八包的样子。
这一次盘账算了二百零四包卤料,这四十两八钱是直接给吕彦彦的。
除了卤料,其余的猪蹄、鸡翅、鸡蛋,包括做方便面用的面粉和大骨、青菜等,都不值钱。
但架不住量大,这一块的支出,是七十一两一钱。
最后算下来,吕彦彦除了四十两八钱的卤料钱,还能分三十九两半的分红。
李得志算成本的时候,没有算王大新、周桃花这五个人的工钱。
吕彦彦提出要把这一块算进去,李得志不同意。
他们八个人分到的钱,去掉这几人的工钱,每个人都能分到十一两还要多。
这在以前,他们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现在一个月就挣到了。
吕彦彦心头一动,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的考虑。
“你们八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所有的钱都在一起算吗?以后成家了怎么办?”
“成家?”
李得志赶紧摇头,不成家,绝对不成家。
女人都是祸害!
但是当着吕彦彦的面,李得志没敢说出来。
最开始认识这些人的时候,大家都说这八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居然都没成家,太罕见了。
这会儿看李得志的表情,吕彦彦就更觉得奇怪了。
这不是前世那个自由包容的时代,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们八人中,最大的严大虎已经三十二岁了,最小的严二虎也二十六岁了。
每次被村里人调侃,要给他们介绍媳妇时,几人都是一脸羞愤。
对,是羞愤。
不对劲。
“不成家的话,你们不怕别人说你们不孝吗?”
“我们都是孤儿,爹娘老子是谁都不知道,谁还管我们孝不孝顺?”
“大虎哥应该也不会再成亲了。倒是二虎,还是得让他有个孩子,我们不能对不起严爹爹。”
李得志决定等严二虎回来,他们兄弟一定要给严二虎找个女人生孩子。
孤儿、再成亲、严爹爹,吕彦彦有点懵。
李得志觉得吕彦彦是个好人,又是主人。
有些事情还是说透比较好,免得有误会生了隔阂。
另一方面,他也想让吕彦彦帮着给严二虎操操心。
他们八个人的故事,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近陵镇是几个府城的交界。
这导致一方面近陵镇是附近最繁荣的镇子,另一方面又成了弃儿的聚集地。
总有些人,把要丢弃的孩子扔到近陵镇。
官府的人都不知道该去哪个府城,去找孩子的父母。
先帝在位时,明令禁止丢弃幼儿。
可禁令归禁令,总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丢弃幼儿。
这些弃儿大多年纪小,根本记不住家在哪里。
年纪特别小的孩子,官府会帮着找人收养。
实在没人收养的孩子,就被送去收容所。
可收容所也没太多钱,能把孩子养到四五岁就不错了。
到了可以乞讨的年纪,这些孩子们就会被收容所送出去。
李得志、林山、谭木、常飞和王贵等人,就是被扔到近陵镇的幼儿。
他们先后被近陵镇的巡检司,送进了梧平县的收容所。
几人年纪相仿,性情相投,又听人说他们都是近陵镇那边送来的,彼此间就都当成一家人。
后来他们略大一些,就被收容所赶出来了。
他们得为比他们更小的弃儿们腾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