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和带着传旨的公公一起出了宫门后,很快回到了宁远侯府。
裴家的人都整整齐齐的出来接旨。
传旨的公公宣读完圣旨后,裴清言忙恭敬的拜下。
那公公知道这位嘉宁郡主如今是太后面前的红人,是以即便侯府给出的打赏有些过于寒碜,却也并未摆什么脸色,只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领着人走了。
路过的百姓见宫中来了人,也有人驻足。
先前裴家婚仪上闹出的笑话,她们都还记得呢,如今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裴家的下人早就得了吩咐,便有意无意的大声交谈,将自家大少爷晋升为从兵部侍郎的事情传了出来。
回到正堂内的裴夫人,自然又是免不了的对着沈嘉和一番嘘寒问暖。
而后,沈嘉和便推说有些累了,与裴清言一同回了房间。
裴清言面上满是掩藏不住的激动,将沈嘉和拥在怀中。
“嘉和,多亏了你!”
“你放心,虽然父亲的爵位已经无法继续承继,但我定会靠自己在兵部做出一番成绩!给你和孩子挣一份光明的前程的!”虽然此事嘉和早就同他说过,但今日这是实实在在的旨意拿在手中,却是不一样的。
沈嘉和只温顺的埋在裴清言怀中。
“我自然相信夫君。”
“对了,太后表姐今日同我说了一件事,或许对夫君在兵部的前程会有帮助,夫君可愿一听?”
裴清言听到太后的名字,忙正了正色,扶着沈嘉和在一旁坐下来。
“那是自然!”
沈嘉和于是将苏瑾月对她说的话一一告知了裴清言。
裴清言听完后面色却有些犯难。
“这倒的确是个好机会……”
“只是这漠北军的安置并非小事,听父亲说,朝中不是没有议论过此事,奈何无论是户部还是其他官员都一味推脱,说找不出银子来。”
“反而还有不少官员上奏了不少别的难题,反过来伸手朝朝廷要钱。”
“此事……着实是不好办!”
沈家和笑着应声道。
“若是此事好办,又怎会轮得到我们头上。”
“而且此事对于夫君来说,其实并不难……夫君难道忘了,还有一个江家吗?”
裴清言闻言却微微蹙眉。
“江家?”
沈嘉和点了点头。
“虽说你与江姑娘和离了,但这毕竟是儿女私情,过去了便算了了,所幸当时两家并未结下什么大的仇怨。”
“如今看江家的模样,并没有离开上京的打算,那他们要想在这上京城站住脚跟,总是要有人撑腰的。”
“我们便与江家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许之以利,说不定这件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若是她们愿意出银子……我也可以请太后和陛下给她们江家一些赏赐,帝王亲赏,对他们江家来说,也算是天大的体面了,他们未必不会同意!”
裴清言听着沈嘉和的话,也是眼前一亮。
只是想起上回在茶楼中,他与江晚乔闹成那副模样,他的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
早知如此,他那日就不该那般冲动的。
但事情已经发生,若他此时上门去求江家,岂不是脸面都丢光了。
想到当初在他在江南为了求娶江晚乔,小意讨好的模样,裴清言只觉心中一阵烦躁。
如今他可是堂堂兵部侍郎了,岂可再次对一介商贾之家低头!
“话虽说的不错,可是我与江晚乔有过那样一段过往,若侯府再同江家扯上什么关系,岂不是委屈了你,还会平白惹人议论。”
“我还是再寻寻看,上京如此之大,能拿出这些银子来的未必只有她江家,此事说不定会有更好的选择……”
沈嘉和却并不赞同。
上京能拿出这个银子的的确不止江家。
可能置下这份家业,在上京城中站稳脚跟的,又岂是等闲之辈,怎会愿意为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帝王亲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只有如今的江家,才需要这份微薄的殊荣!
而且就算是江家也不是蠢的,未必会那般痛快的答应。
不过,江家不过一群蝼蚁,在这上京毫无背景……若是他们不愿意,她们使点手段也就是了。
毕竟……
也无人会替他们出头。
不过她还要维持在裴清言面前温良无害的形象,这样的话,目前还说不得。
得先让裴清言先去探探江家的底才行,若裴清言当真碰了壁,她再旁敲侧击一番,唆使他出手胁迫江家便是。
“夫君不必顾虑我,我与夫君两心相悦,又岂会因为此等小事委屈。”
“倒是夫君若是将此事办好,那无论朝中,还是漠北军,乃至百姓,都会称赞夫君,如此,我们成亲那日的事……才算真的掩盖过去了。”
沈家和说着拉过裴清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我知夫君不愿与江晚乔再有牵扯,夫君就当是为了我们未出生的孩子委屈一下,找江家谈谈看,如何?”
裴清言听沈嘉和如此说,感受着手下的温度,心中滚烫。
成婚那日的事,他的确亏欠嘉和的。
嘉和为他承受了这么多。
他一个大男人暂时委屈一下,放下身段同江家去谈谈,又有什么的呢?
“好,我听你的!”
“待明日去兵部报道后,再寻时间找江家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