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国外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郑黔偏头注视唐黎那消瘦的面颊,一鼓作气上手捏了捏。
果然,都没多少肉了。他花两个多月才把阿黎养胖了些,结果出了趟国就又瘦回去了,甚至看起来体重比以前还要轻。
不知道为什么,分别数日,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和现在的阿黎交流了。以前的阿黎眼盲,处处都有用到他的地方,让他感觉自己有点用处。但是现在的阿黎眼睛好了,他…怕对方不会再有需要他的地方了。
“瘦的有这么明显吗?我每天都有努力吃饭,可你不在我身边,所有美味珍馐都食之无味。想吃你做的小馒头小馄饨了,还想吃豆沙包、清汤面、肉沫蒸蛋、笋干烧肉……”
“你说的这些我都好久没做过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哎,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家?吃饭了没有?我现在去给你做点……”
郑黔说着就要起身,但被唐黎拦住了:
“在飞机上吃过了,不用忙活了。我到家的时候天还亮着,等你的时候就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干。”
“都干什么了?”郑黔又坐回去,踌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把唐黎揽进怀里。
“嗯……把你囤在厨房的泡面收到储物间锁起来了。”
“……”
“你放心,我没有浪费食物。”唐黎怕他误会,继而解释道:“不会放到过期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我都看了,也计算了时间。以后每个星期允许你吃一桶,到过期前两个礼拜就吃完了。”
“阿黎……”那都是我来不及做饭时吃的。
郑黔刚吐出两个字就把后面没说出来的话咽进了肚子里,算了,让他顺心还是最重要的。“我听你的。”
“去药箱里拿冻疮膏,我给你涂药。”
唐黎捧着对方那伤痕累累的两只手,不敢摩挲,“我以前对你说过的,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你看看自己,有半点好好生活的样子吗?”
唐黎掀起眼睑露出一双闪着潋滟碎光的含情眸,千言万语都蕴藏其中。他虽这样说,但语气中没有半分责怪,只有无尽的心疼。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扫过郑黔那张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因为没有得到保护而被冷飞吹的生了红血丝的脸蛋,最后视线往上移了移不忍心再看了。
他拨了拨那有些长的黑发,露出对方那吸引人的剑眉星目。“头发长了也不剪,像个没人要的小流浪儿。”
“不就是没人要吗,要我的人今天才回来……”
郑黔的话无疑是在唐黎心上插刀。
“去找药膏吧,我在这里等你。”唐黎的心脏顿时抽痛起来。
“不要,你现在行动方便了得和我一起去。”郑黔此时此刻一秒都不想和刚回到家的人分开。他还没稀罕够,相隔一米的距离都接受不了。
“…好,我陪你去。”唐黎也就犹豫了半秒就利落的站起身。他习惯性的握住郑黔的胳膊,紧紧的贴在他旁边走。
这个小习惯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药箱在二楼唐黎的卧室里。
以前唐黎眼睛还没恢复好的时候总是磕磕碰碰的弄一身伤,郑黔都是在房间给他上药。久而久之的就把药箱放那儿了,毕竟这个家就唐黎一个容易受伤的病人。
来到久违的卧室,唐黎回忆起和郑黔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那一小段痛苦难忘的岁月是郑黔陪他走过来的,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郑黔这次记着不能开刺目的亮灯了,他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让唐黎先在床上坐会儿。
“小黔,你没住这里吗?”
唐黎坐在松软的床上,不经意间发现床上原本成双的枕头就剩一只了。
“哦,没有,我搬到楼下去了。”郑黔把落灰的药箱找出来擦了擦灰,他从里面找出治冻疮的药膏,然后屁颠颠的来到唐黎面前等着他给自己涂药。
“要不你今天晚上搬上来,要不我今天晚上搬下去。”
唐黎接过药膏,拧盖子的同时淡淡吐出一句话。
“我搬上来,楼下的房间没有这个房间大,睡两个人有点挤了。”
郑黔垂眸看着边涂药边轻轻的对着伤口吹气的唐黎。
他们两个没有久别重逢的激情。按照电视剧里面的情节来讲现在应该已经在床上做的热火朝天才对。
“很疼吗?”唐黎察觉到火热至难以忽略的视线,抬头望过去细声询问。
“不疼。”
郑黔摇摇头,把脸别开,怕自己的龌龊心思泄露出来。
“我今天穿的是你给我买的衣服,好看吗?”唐黎特意正了正身体,好让他看的更清楚些。
“好看。”
郑黔的视线落到那堪堪盈盈一握的窄腰上,发自内心的赞叹。阿黎穿什么都好看。
“我知道你还给我买了一条皮带,但是没办法搭这套衣服。我把它带回来了,它现在在我的行李箱里。”
“嗯,它是搭你的那些……”
“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拿它捆住我的…手,我穿着这身衣服陪你做……”唐黎话说到此顿了顿,觉得太露骨了有些不文雅,于是又暧昧的补充了两个字:“游戏。”
……游戏
……游戏
郑黔反应慢半拍,他的嘴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得知对方是什么意思后他火速红爆了脸,就差冒点蒸汽了。
唐黎意味深长的提醒道:“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把身上这层不知名的香水味和烟味冲洗干净,不然我可能不会尽兴。”
“我…我坐的朋友的车,香水味是他车上的味……不是我…我没有……”乱搞。
“烟味呢,总不能也是你朋友车里的吧。你嘴巴里都是烟味,还有很重很重的啤酒味。”
“我…我会好好刷牙的。”
“除了刷牙,你还要戒烟。抽烟对身体不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会再抽了。”
唐黎满意的点点头,给郑黔涂完药后把手伸进他鼓囊囊的裤兜里,掏出来了盒刚开封的烟。
他拉开抽屉,把烟随手放进床头柜里。
“准你事后来一根,没别的事的话就不要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