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个好好的姑娘,失踪了六年,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定是经历了一些异常艰难,且终生难忘的事!
宁小满扶住赵织,缓缓说道:“六年前,皇上突然赐婚,我本就不愿,宁语心便伺机窜动我生扑三皇子。为了能事成,宁语心还特意给我准备了十足的秘药!”
听到这里,亦赵织瞬间两腿一软!
若非宁小满提前扶住她,这一下子,赵织就摔地上了。
先不说三皇子出门,身边定有侍卫伴随,宁小满一个弱女子,根本近不了身。
就算侥幸碰到,事成。
皇上刚刚赐婚,就出了此事。这不是公然违抗圣旨吗!圣上颜面何存?!龙颜大怒之下,遭殃的定是宁小满!
况且,三皇子乃楚贵妃所出。楚贵妃生性张扬,心高气傲,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大皇子那边,颜面受损,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几番压力之下,唯有宁小满的性命,才能平息此事!
宁语心……好毒的心思!
“小满……你……”
赵织怜爱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宁小满看了个遍。
“对不起,你遭受了如此大事,娘却一概不知……娘这个母亲,当的太不称职了……”
宁小满暗自叹息。
原主为了能事成,可是特意瞒着赵织的,又怎么会让她轻易察觉呢!
“这不怪你娘,当时……是我鬼迷心窍,听信了宁语心的谗言!”
“后来呢?”赵织轻声问道。
“后来……”
宁小满脑海里,忽然又冒出来那晚,她与司徒隐逃亡之路。
面上不禁有些不自在。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我遇到了一个人,他……”
“小姐!衣服来了!”橘儿带着赵织的衣物,飞奔而来,打断了宁小满的话。
“娘,先换衣服,剩下的事,我稍后再跟你细说。总之娘,你不能留在尚书府了!”
今日她们母女敢下暗手,指不定到了明日,便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彻底要了赵织的命!
“你若是不愿去大皇子府,我就在梧桐巷给你买个院子。”
赵织担忧道:“小满,梧桐巷的宅子不便宜,我们哪有那么多银两。你才刚成婚,若是伸手问大皇子要银子,不合适。”
听到这话,橘儿刚要说话,却被宁小满一个眼神制止:银子,小姐现在穷的只剩下银子了……
“所以啊!娘,你得帮我要嫁妆!昨日,王氏两箱破烂就打发了我!且不说没有按照尚书府的陪嫁规格来,就连大皇子当年的下的聘礼,她都扣下了!”
听到这话,赵织大吃一惊!
“那可是皇上长子!她怎么敢?!”
“她怎么不敢!昨日本就是冲喜,只怕宁立德早已接到消息,大皇子已然气息奄奄。所以他们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宁小满继续说道:“昨夜大皇子一旦没挺过来,我……橘儿只怕也得陪葬了!到时候,谁还去查嫁妆有多少去!”
“但宁立德没想到的是,大皇子不但撑过来了,我也恰巧回来了!还发现了那以次充好的嫁妆!”
至此,赵织气的浑身打颤。
“宁立德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我父亲,他还在茶馆里对客人高接远送,陪着笑脸呢!何来今日如此大的家业!”
“聘礼必须拿回来!嫁妆,一文也不能少!”
此时,正堂内,宁立德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若非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时隔六年,宁小满居然还活着!
对于这个女儿,他并非不在意,只是,宁小满性格倔强,从不会服软。
相较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嘴巴似蜜的宁语心。
王氏位于右侧,踌躇半天,道:“老爷……宁小满今日前来,只怕是为了嫁妆。”
“老爷,大皇子究竟如何了?太医院不是说……”
“休要胡言乱语!昨日太医院什么也没说过!记住了没有?!”
闻言,王氏一怔,显然是不知道宁立德此言是何用意。
宁语心暗自叹息,走到王氏跟前小声说道:“娘,事关皇家,当心隔墙有耳。”
“这不是在我们自己家里吗?”
宁语心一阵无语……
她这个娘,心眼算随了她外公那个武将,直通通的!
“娘,宁小满今日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说明大皇子暂时无碍。昨晚,七王爷曾半夜入过大皇子府,内里详情,却没有风声传出来。”
“爹爹已经让全叔去宋济、宋太医府中候着了。一旦宋太医回家,昨夜之事,也就明了了。可现在,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王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宁小满刚才说嫁妆之事,怎么办?”
宁语心转而悄悄望向宁立德,见对方面上并无异样。
“娘,咱们府中采买食材,银钱也是当面结清,哪有秋后算账的道理啊。”
“昨日“姐姐”上花轿时,对于嫁妆,她也没有说什么。大皇子府,更是没有异议,这今日在上门讨要……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吧……”
王氏皱着眉头道:“可刚才你也看见了,这宁小满刁钻蛮横,她哪是跟你讲情讲理之人啊!”
宁语心唇边露出一抹冷笑:“高堂在上,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宁小满是嫁出去了,她们暂时是不能把她怎么样,可赵织……还在尚书府呢!
就今日她们母女二人那深情的模样,扣住赵织,不就拿捏住了宁小满!
“爹爹。”宁语心走到宁立德跟前,俯身一礼,道:“辛苦爹爹了!朝堂之事,我们帮不上爹爹的忙,这后宅之事,却也让爹爹跟着烦恼,实在是女儿的不是!”
宁立德伸手将她扶起来:“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看着这个极为懂事的女儿,宁立德心中甚慰。
若是这四个女儿都能如此,日后,他何愁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只可惜……宁小满蛮横,宁小朵和宁小蕊,二人加起来没有一个脑子!
昊儿倒是上进,但脾性太过沉闷了!
明明记得,昊儿小时候也会奶呼呼的撒娇,让自己举高高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爹爹,爹爹?”
宁语心的呼喊,让宁立德回过神来。
“爹爹,长公主午后有约,此时,还未到请柬上的时间,可能得借爹爹的腰牌一用。”
听到这话,宁立德眸中一喜。
顺顺当当的将进宫腰牌递给宁语心。
“带个丫头,一旦有任何消息,赶紧来报!”
宁语心再次俯身,面带浅笑道:“是爹爹,爹爹放心,女儿知道此行的主要目的,女儿带着竹青去,一有消息,她会立马回来!”
竹青,乃宁语心的贴身侍女,很是机灵,还有些功夫在身。
“好好好!”一连串的夸奖,也彰示着宁立德对这个女儿的欣慰。
角落里的两姐妹,也只敢暗自撇嘴、不平。
从小到大,爹爹从未对她们有过如何温和的神色。
“你们两个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房去!”
“是爹爹!”
“是爹爹!”
俩姐妹弓着身子,快速并肩而出,整个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宁立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整日让她们跟在语心身后,怎么一丁点的稳重、端庄,都没学到呢!
那二人刚出门,宁小满便扶着赵织,进了正堂。
橘儿快速走到左上方贵客的位置,将软垫铺好,扶着赵织坐上去,宁小满自顾自的坐在她下方的位置。
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给上方之人。
见此,王氏怒道:“宁小满!见了老爷也不行礼问安!你还有没有点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