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城门口的队伍已经集合完毕。
除了二百士兵,司徒戎还给他们派了两个副将。
户部侍郎副手,张永望。
武将,陈能将军。
宽阔的城门口,始终没见朝廷有人来相送。
马车旁,赵氏拉着宁小满的手,殷切的嘱咐着。
“小满,眼下正值季节交替之际,夜晚切莫贪凉。大灾之下,恐有大疫,吃食上,也要多加注意!”
橘儿扶着赵织的胳膊,劝说道:“夫人,小姐现在会医术,这些她肯定比我们明白了。夫人您啊,是关心则乱。”
“小姐,你真的不带着奴婢吗?”
看着橘儿可怜巴巴的样子,宁小满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
“这又不是游山玩水,还带拖家带口的!”
“你的担子也不轻,橘儿,你要守好家,照顾好我娘,照看好客房的卜留痕。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去永丰钱庄,或者去找七皇叔,都可以。”
“我知道了小姐。”
一旁的宁回昂着头,拽着宁小满的衣袖道。
“娘亲,你这一去,得几日啊?”
自宁回出生到现在,他们母子分开最久也没超过五日。
这次,五日怕是回不来。
“少则十日,多则半月。”
此是,宁小满也只能哄哄宁回了。
“宁回,你要听话,待商田县情况稳定后,我立刻就往回赶。”
宁回失落的低下头:“那好吧,娘亲,你和爹爹一定要小心,要平安回来哦!”
宁小满眸中含笑,揉了揉宁回的脑袋,没在说话。
而不远处的司徒隐,正在与七王爷说话。
“隐儿,我调来了二十个铁骑,个个都是顶尖之人。你把他们当成亲兵带在身边,你这一去,我总感觉不踏实。”
司徒隐抬头看了一眼司徒鸿身后的那二十人,感激道:“多谢七皇叔!”
“不过,现在商田县暴雨已停,修整工作,不会有什么大事。皇叔放心。”
司徒鸿轻叹一声:“但愿是我多虑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行,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皇叔!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说着,司徒隐走到宁小满身边,对着赵织行了一礼。
“母亲,我们走了,您放心,我一定将小满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赵织抹去眼角的泪水,将他扶起来。
轻轻拍了拍司徒隐的手腕:“母亲信你!”
司徒隐诧异的抬头看向赵织。
他本以为赵织会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就这短短四个字。
然而,此时的司徒隐却忽然觉得这四个字,重若千斤。
可他十分愿意背负,甘之如饴。
宁回抬手将一个小瓷瓶放入司徒隐手中。
“爹爹,你要照顾好自己吆。”
至于娘亲,她什么时候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宁回很是放心。
司徒隐摸索着瓶子,将它放入心口处。
“阿回,爹爹将延年叔叔留下了,这段时间他会跟着你,你要听话,等爹爹回来……”
随着一声鼓响,队伍正式开拔。
透过车窗,宁小满看着赵织等人的身影,越来越小……
宁小满一脸落寞的转身,刚要放下车帘时,却忽然瞥见了路边一个人影。
元问?!
他怎么也来了?
好歹,这也算送了自己一程。
宁小满掀开车窗帘,对着元问挥了挥手。
就在她刚要把手收回来时,肩膀上忽然多出了一只大手。
宁小满一头问号的看向手的主人,司徒隐。
只见对方目光看向窗外,眸中满是挑衅。
见状,宁小满一阵无语……
这么大个人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行径!
宁小满将车帘放下来时,也顺道抖掉了司徒隐的手。
司徒隐也毫不在意,面上依旧笑嘻嘻的。
顺手扒了个果子,递到宁小满面前。
而后又如同变魔术一般,从桌案底下拿出了好几种点心。
这琳琅满目的一小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游玩呢!
“司徒隐,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看到宁小满惊讶的模样,司徒隐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昨晚备上的。这一路颠簸,环境我改变不了。但我会尽量让你舒适一些。”
确实。
座位上的软垫,腰间的软靠,无一不在说明,司徒隐真的用心了。
宁小满会心一笑,接过点心吃了一口,嗯,甜的。
一路前行,直到天蒙蒙黑,队伍才停下来安营扎寨。
趁着这个空档,宁小满也从马车上下来,活了一下筋骨。
饭后,几人正在商讨明日的行程。
“大皇子,若按我们现在的脚程,明日傍晚便会到达冒冒山。”陈能指着地图说道。
此山上,一直有一伙流匪,朝廷几次派人剿灭,依旧没能彻底清除。
“大皇子,明日咱们是加快进程,在天黑前过去,还是修整一日,次日在过山?”
这时,户部侍郎副手,张永望问道:“咱们这可是赈灾的银钱,他们还敢抢吗?”
“张大人有所不知,这群土匪,流窜多年,为了生计,他们绝不会在意这是什么钱款。”
听到这话,在一旁溜达的宁小满不由的问道:“既然如此,那还分什么白天晚上,就硬闯吧!”
此话一出,陈能与张永望有些瞠目结舌。
这大皇妃……还真是“爽快”啊……
司徒隐耐心解释道:“小满,这冒冒山,就跟它的名字一般,到处都是小山尖。他们盘踞多年熟悉地形,我们手上有重物,硬闯……我们不占优势。”
“那既然这样,绕过它不行吗?”
陈能回道:“大皇妃,我们带着粮草,此处重山环绕,我们若是要绕过冒冒山,可能会比原来定的天数,多出两日来。”
“眼下商田县的情况刻不容缓,若是再多出两日,那受灾的百姓岂不是还要在受两日的苦?”
听到这话,宁小满眼眸微抬,在陈能身上一扫而过。
司徒隐:“那依陈将军之见,我们该如何?”
闻言,陈能快速起身,抱拳一礼道:“属下言辞不当,还请大皇子恕罪!”
“皇上之意,路上一切皆以大皇子意思为主。属下……属下不敢断言!”
话落,宁小满心中不禁冷哼一声:不敢断言,也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