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对谢珩动了心吧?
惜云眸光微动,立刻摇了摇头,想起谢珩那张风流俊逸的笑脸,心跳却没来由的乱了一拍。
“我没有!”她用力地甩甩头,“我和他不是真夫妻。他娶我是被大伯父算计。上官家只有祖父真心待我,我只想借谢珩的势救下祖父,事成之后我自会离开谢家。”
“真的吗?”秦少游将信将疑,“他若真心待你,怎会让你穿成这样在青楼跳舞?”
惜云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表哥,还不是因为你吗?青罗姐姐说要跟你走,我怕她被人骗财骗色一场空。”
乌山拍掌哈哈大笑:“骂得好。公子正妻未娶,已经收了三房妾室。四处留情,个个钟情,也不知这趟回去又要如何收场。”
秦少游有些难为情:“我没有骗青罗,她长得跟死去的梅雪一模一样。我怎么忍心她沉沦风尘。”
“你之前哪次不是这么说的?”乌山翻了翻眼皮,“后院那几个,都长得像阿姐。你自己分得清吗?”
“别扯到我身上。”秦少游恼羞成怒,“姑姑命我带你回去。明日我便通知青罗,一起离京!”
“我现在不能走。”惜云挣脱他的手,“我若是一走了之,上官清就要对祖父和谢珩下手。我不能害了他们。这些年若是没有祖父,我怕是在京城撑不下去。谢家上下待我不薄,我不能陷他们于不义。”
“上官瑞就罢了,姑姑也嘱咐我善待于他。可是谢珩,当初姑姑托他回京交接时带你回北境,他竟然空手而归,还推托你不肯走。他对你能有几分真心?你还管谢家做什么?”
惜云茫然摇头:“谢珩回京找过我?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少游皱着眉:“姑姑说是谢珩亲口所言,还能有假?他当时刚刚接任大将军,春风得意,许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敷衍姑姑而已。”
一个又一个的疑团在心中升起,惜云觉得自己更不能一走了之。娘明明与爹鹣鲽情深,是一对神仙眷侣,为何如今对爹和虎翼军一腔怨愤?很多事可能只有上官清才知道。
她把手中那支青玉簪交给秦少游:“你帮我把这个带回去给娘,让她静候佳音。你们放心,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我一定回去找你们。你告诉娘,事成之前千万不要写信给祖父,也不要向上官清透露我的消息。不要轻信上官清的话。”
乌山突然想起了什么:“公子,上官清若是一直对我们两面三刀,定州之事是否还要等他回来当面对质?”
“定州何事?”惜云想起他们说的上官清在帮阁领办事,想必这就是他们此行的公事。她急问:“你们在和上官清谋事?小心被他利用了。”
上一世,上官清把走私军粮战马的黑锅扣在了谢珩头上,最后又利用自己的萧国身份彻底斗垮了他。这些事竟然与秦家有关?
秦少游有些无奈地眨眨眼:“表妹,这些是公事,你还是别问了。”
“可我不想让你们被上官清骗了。”她有些着急,“上官清不过是利用你们斗倒谢珩,让锦鸿上位。他为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你们千万别信他的。”
“表妹,你别忘了我们是萧国人。”秦少游哂笑一声,“锦鸿当了将军,可比谢珩好对付多了。斗倒谢珩对咱们是好事一件啊。”
惜云的心直往下沉,看来娘是下决心要铲除谢珩和虎翼军了。可她没办法解释前世被上官清害死之事,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谢珩死。
她脑中飞速转动。定州军马失窃案还未发生,乌山说要和上官清对质的定州之事难道是上次马料被劫一事?此事上官清还不知情,若是让他们当面对质,岂不是会引得上官清警觉,破坏谢珩的部署?她不能让他们和上官清见面。
“哼,你不说就算了。”她撇撇嘴,“不过钦天监说过两日要下暴雪,到时候可能要封城门。你们还是赶紧启程吧,要不然可能十天半个月都走不了。”
“公子,那咱们还是尽快走吧。反正大事已了。”乌山急忙说。
“你不就是早些回去见宁妹吗?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秦少游嗤笑一声。
惜云趁热打铁:“还有青罗姐姐,她恐怕有性命之虞。”她耳语几句之后,秦少游脸色青白。
“你对青罗姐姐若是真心的,忍心看她横死街头吗?”
秦少游终于点点头,下定决心:“我知道了。这两日我们就收拾行装。表妹你可想好了,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惜云坚定地摇摇头:“再等我几个月。我的身份你先别告诉任何人。待我办完事就马上回萧国。这几个月你让娘稍安勿躁,万万不要寄信给我们,切记!”
秦少游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饰有祥云凤鸟图纹的墨玉牌:“表妹,这是陛下特赐给我们秦家的令牌,只要进入萧国便可畅行无阻。你若有事去金缕阁,金红叶本为秦家家奴,自会听命于你。”
金缕阁掌柜金红叶?上一世上官清利用金缕阁的密信状告祖父通敌。这个金红叶恐怕也脱不了干系。但这些现在不能告诉秦少游。惜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收好了令牌。
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声。
乌山眼眉一挑:“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公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今日要不趁机抓了谢珩,回去可是大功一件。”
“不行!你们现在不能动他。”惜云惊慌失措,看秦少游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咬咬唇低声说,“他们有三个人,你们不是对手。上官清的事还没查清楚,不要节外生枝了。”
“乌山大哥,你快带我表哥从窗户走吧。”惜云又转向另一边哀求,“离京那日我去送你们。”
“你叫我什么?”乌山突然一脸喜色。
“瞧你这点出息,别以为我表妹叫你一声大哥,宁妹就认你了。”秦少游拍拍他肩膀,“走吧!”
乌山犹自得意:“都一样。你们不都是秦家人吗?你表妹可比你招人稀罕多了。”秦少游懒得理他,回头嘱咐一声:“表妹,后日一早,我们从东城门走。”
惜云舒了一口气。后天是冬月二十三。前世青罗是二十六遇害的,这次早了三天,希望能逢凶化吉。
砰的一声巨响,窗户被撞开一个大洞,两道人影飞出窗外。
她上下打量自己,连忙把鬓发扯乱,舞裙上襟撕开几道裂口,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抹在嘴角和脸上,然后赶紧半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