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位手术做完,顾念苏的左手固定得严严实实的挂在脖子上,意识还不太清晰,是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俞七一见到顾念苏被推出来,立马就迎上去了,再三跟医生确认了她除了左手臂骨折外并无其他大碍。
医生说,其他地方都只是皮外伤,按时按量擦药就可以。主要的伤还是手臂的,骨折得有点儿厉害,又加上病人自身的原因体质本身就比较差,所以恢复起来比普通人要花费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
俞七一连跟医生道了好几声谢谢才跟着推着顾念苏的护士去病房了,心里那块石头却并没有随着顾念苏出了手术室而放下,反而更加悬着了。
前面走着的护士忽然回头叫了俞七一声,俞七赶忙大步迎上。那护士说:“病人好像在说什么话。”俞七一听,立马凑了过去。
此时正在电梯口,因着顾念苏的声音十分微弱,所以俞七俯身把耳朵凑到了顾念苏嘴边去听她说话。而刚巧从另一边楼梯口奔上来的程佑霖一边掏出手机要打电话,一边急急地直接往手术室去了。
如一阵疾风般,路过了顾念苏所在的电梯口。
俞七口袋里的手机开的震动模式,此时他正专心在听顾念苏说话,脑子里的全部细胞都在分析她刚刚说了什么。估摸着有半分钟过去,俞七才恍惚,安抚顾念苏道:“太太您别急,先生已经来过电话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然后便推着顾念苏进了电梯,往楼下住院部去了。
*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井漾已经顾不上自责和懊悔了,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他相信比起身体上的外伤,顾念苏更不愿意去承受心理上那一块伤疤被揭开带来的痛苦。而他,也不愿意她在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境况下去面对。
程映嘉劝他:“漾,你放弃吧!既然佑霖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们重逢只是迟早的事情!你何必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吗?不,程映嘉心知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在见到程佑霖之前,她原先的目的也是阻止这对昔日的恋人再重逢。原因很简单,程佑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管他和过去的关系究竟斩断了没有,从他孩子降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得担起父亲的责任,就必须把同过去的界限划分得清清白白。
但见到程佑霖的那一瞬间,程映嘉承认,她有些改变主意了。程佑霖完全失联,但程映嘉想找到他并不算太难——他在酒店有入住记录,所以程映嘉直接去找到了他的住处,一看到他,她便心软了。
那是两年来,他头一次露出那么无助又悲凉的神情,像极了小时候仰着头怯怯惹人心疼的模样。她去的时候他不在,便在门外等了他整整四个小时直至天黑,他回来的时候,携着满身室外的凉意。
他穿得很少,程映嘉碰到他脸颊的时候,被他脸上的温度给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