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轻摆了摆手,虚弱无比的阖上了双眼。
他有些累了,此时只想静静的睡一觉。
内侍总管见状也不好打扰,只安安静静的退守在了一旁站着。
却不想秦院判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
“陛下这是心里有火无处发泄造成的,这段时间或许清醒的时间不会多,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若是半个月后,陛下还是这样的情况,记得一定要提醒微臣的好。”
尽管院判依然会每日来请平安脉,但不会住在紫宸殿里不走。
因此皇帝是否会出现旁的状况,谁也不知晓。
这个内侍总管本就是老八的人,自然不会对皇帝真的上心。
且秦院判本身也是老八的人,两个人这般对话,也是说给屋子里的其他人听的。
“都记清楚了,咱家到时候定然是要去御书房那边盯着太子殿下处理政务的,你们记得都上些心。”
众人自然齐齐应是,所有人目送着秦院判离开。
而秦院判没有留下药方子,只是留下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说明了每日午膳后的半个时辰服用一粒即可。
盛誉此时也同智王和五皇子在审讯室出来,等来的不是打听到了两个宫里接生婆子的消息,而是大盛新上任的太子殿下到了府外求见的消息。
盛誉不由勾起了唇角,手在自己的下巴处摩挲了几下。
“两位兄长不如猜一猜,今儿老八来这儿到底所谓何事?”
却不想两人还没开口,亲自服侍自家王妃喝了药的盛战大着嗓门儿从身后走了过来。
“管他干啥来的,直接打跑就行了!”
智王皱了皱眉,五皇子更是摇头,直接开口反驳。
“大皇兄真是越发的浑了!如今他是大盛的皇太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自然是有所倚仗的、”
“不说旁的,就咱们兄弟几个就不能对大盛的皇太子不敬。”
“唯一可以不给他老八面子的,也就只有咱们十弟。”
“但咱们十弟如今是全盛朝的皇帝,若是这般没有风度直接和大盛皇太子打起来,只怕丢人更多的只是咱们家老十。”
“拿精美的瓷器去撞泥捏的瓦缸,你的脑子呢?被你新出生的女儿揪走当玩具了不成?”
战王气的直瞪眼睛,声音更是大了许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同样都是做皇子的,干啥这么憋屈啊!”
“父皇也真是,都这么大年纪了就知道瞎折腾!早晚折腾的众叛亲离了,才知道谁才是真的对他好!”
战王话音刚落,智王就接话了。
“大皇兄觉得,如今父皇这样的状况,难道不是已经众叛亲离了?”
不等战王开口,智王又笑着看向了盛誉。
“不管如何,大盛皇太子堵门的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该让他进来的时候就让他进来吧。”
“大不了后院那边护的更严实些,总不好让人进了府后钻了空子。”
盛誉颔首,对于太子府里面的安全措施还是十分自信的。
“忘川!你亲自去接大盛皇太子进来,直接带人去会客厅候着,朕一个时辰后再去。”
忘川恭敬应是,大跨步就跑远了。
盛誉说自己一个时辰后再去见老八,自然是说给忘川听的,为的就是让他自己想法子拖着。
忘川也没有让盛誉失望,到底是在苏灵婉的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护卫,自然是招数多多。
此时的忘川皮笑肉不笑的接了大盛皇太子入府,将人带到了府里的会客厅坐下后,就吩咐下人们上茶。
第一次上的茶太烫,忘川笑着让大盛皇太子等一等。
第二次上的茶又太凉,忘川再度笑着让大盛皇太子再等一等。
第三次上的茶可算是温的,终于能入口了。
结果发现,忘了放茶叶!
正打算开口让大盛皇太子再等一等的忘川,被叫住了。
“本太子不渴,不必麻烦了。就是本太子想要问问,那么多人住在了你们府里,没有一个人能出来见见本皇子?”
“本皇子此次前来可以不见你们家陛下和皇后,见见其他皇子也是可以的。”
却不想忘川十分认真的对着老八拱了拱手,说出来的话差点没将老八的鼻子气歪。
“两位王爷和五皇子都是来府里做客的,谁的府里都没有让客人接待另一个客人的道理。”
“难不成属下若是入了您的府上,想要求见您却见不到,还能让您的姨娘小妾出来接待属下吗?”
“就算是能,属下也不敢。一个不小心再传出来不好的事情来,没来由的毁了属下的名声就不好了。”
老八气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蹭的就站了起来,手指朝着忘川的脑门儿指去。
“大胆!本太子的后宅可是你一个小小护卫能随意编排的!”
话音落,盛誉那清冷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惊得老八头皮一麻。
“怎么?大盛皇太子以为,朕身边的人地位不够高?”
忘川对着盛誉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退到了门口站定,目不斜视的守着。
老八不由轻轻呼了一口气,缓缓走到了盛誉面前,对着他极其敷衍的点了点头。
“大盛皇太子的规矩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吗?见到别国的皇帝不知该如何行礼问安?”
老八一愣,还是十分不情愿的辩解。
“咱们到底是兄弟一场,我还是你的八皇兄,这样拉远距离着实是不太好。十皇弟,不知你觉得八皇兄说的可对?”
盛誉冷冷的扫了老八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既然大盛皇太子前来求见陛下只是为了拉近关系,那朕就不奉陪了。”
正打算叫忘川送客,老八急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盛誉行了一礼。
“是本太子的不是了,让全盛朝的皇帝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本太子不该高估了全盛皇帝,都是本太子对全盛皇帝有着兄弟情造成的判断失误,还请全盛皇帝莫要怪罪为好。”
盛誉就想没听见一样,反而十分自然的往后靠了靠,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