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修瞧着她泛红的脸蛋,没作声,打电话让助理过来。
裴昕颜一听陈默会过来,赶紧把抵在他肩膀的脑袋移开,转身,握住了车门上的扶手,喃喃念着,“念念,我想睡。”
陆聿修看破不说破的轻笑。
陈默很快就来了,拉开了车门,下意识往后座瞟了一眼。
只见后座上,自家老板和裴家大小姐,一人坐一边,裴家大小姐脑袋抵着车窗,似乎是睡着了。
汽车启动,开出停车场,上了大马路,平稳地行驶着。
陆聿修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裴昕颜身上,便没再有什么动作。
装睡的裴昕颜暗自松了口气,她真怕他当着助理的面儿对她动手动脚。
也许车开的太稳,也许酒的后劲变大,裴昕颜不知不觉真的睡了过去。
汽车在一幢别墅前停下,陈默看了一眼将裴家大小姐抱在怀里的老板,识趣地下了车。
车内只剩他们二人,陆聿修揉了一下裴昕颜的长发,“该下车了。”
她没反应。
他拨开她的长发一瞧,才发现她真的睡了。
睡着的裴昕颜沉静得像个孩子,本就美丽的脸蛋因为那抹红晕,更是惹人心动。
陆聿修眸色深了深,就那么拨着她的长发俯下身,想吻她。
不料手机铃声突然大作!
陆聿修扫兴地皱了下眉,看到发声源,抓过裴昕颜的包把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定睛一瞧,是许枫打来的。
这时,裴昕颜也被手机吵醒了,见陆聿修拿着她的手机,她本能夺过。
也看见了屏幕上跳动的“许枫”二字。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陆聿修似笑非笑,“要不要我下去,好让你接电话?”
裴昕颜,“可以。”
陆聿修脸上的笑容加深,她还真不客气。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陆聿修还是下了车,用力关上了车门。
裴昕颜按了接听键,“喂?”
“裴昕颜。”许枫的声音冷漠,似乎压制着某种情绪。
“这些日子你为所欲为我都忍了,你不回许家,我在妈妈面前苦苦替你遮掩,也算了,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悠悠呢?”
裴昕颜彻底清醒了,又一头雾水,声音比许枫更加冷漠,“许枫,你在说什么?”
“你根本不在乎我不爱我,我跟悠悠两情相悦在一起,识相的,你跟我维持住表面的关系,不让双方家长担心,不让两家公司的合作受影响,就够了,你偏偏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你真是太虚伪了!”
裴昕颜眸色变暗,“你跟蓝悠都滚床单了,凭什么还要我爱你在乎你?你背叛了我凭什么还要让我配合你演恩爱情侣?”
许枫强调,“我说的不是现在,是以前,以前你就不在乎我,不爱我。”
裴昕颜无语,“你说的是多久以前?”
许枫气忿地问:“你说,大二那年,我们出去露营,我爸给我的成人礼腕表,到底是不是你找到的?”
大二的夏天,社团组织露营,
一天,大家从山中回到营地,许枫突然发现他的手表不见了。
那是许建昌为他的十八岁成人礼订制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腕表,对他意义重大,如果他弄丢,定会惹得许建昌不高兴。
裴昕颜知道,自从许建昌把情人生的儿子抱回家给许阿姨抚养,许枫就有了危机感,他特别在意许建昌对他的态度。
尽管当时天快黑了,裴昕颜还是第一个提议,大家一起去找。
山中地形复杂,白天还好,晚上很容易迷路,有几个人犹豫着没去。
其他人都去找了。
裴昕颜走着走着落了单,她用手电筒照着路,小心前进,幸运的是,她看见了手表。
就在山坡上的一块石头缝里,在月光下,它泛着银色的光芒。
正当裴昕颜准备爬上去取手表时,突然听见了蓝悠的呼救声。
她怕蓝悠出事,先过去了。
蓝悠不小心崴了脚,还见了血,她疼得直哭,看见裴昕颜更是像见到救命稻草。
裴昕颜试着背她,背不动,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应。
她决定去营地那边喊同学来救蓝悠。
蓝悠当时十分体贴地说:“昕颜,我不重要,你先去帮枫哥找他的手表吧,等会儿找到了,你们再到这儿救我就好。”
裴昕颜宽慰道:“手表我已经找到了,就在对面那个山坡上的石头缝里,它没长腿,不会跑的,你的伤要紧。”
于是裴昕颜折返营地,可是她到营地的时候没看见留守的几个同学。
她等了一会儿,看到有人回来了,他们告诉她遇上了蓝悠,许枫背着蓝悠在后面,马上就到。
听见蓝悠获救,裴昕颜松了口气,同学又说:“手表也在,你不用担心了。”
半个小时后,许枫果真背着蓝悠回来了。
蓝悠一看见她,就挣扎着下地,一瘸一拐走到她跟前,许枫十分紧张,在后面护着她。
蓝悠拉着她的胳膊对许枫说,“枫哥,手表是昕颜找到的,昕颜,是不是?”
裴昕颜点了点头,她以为蓝悠把情况都告诉了许枫,就没多解释。
许枫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扶蓝悠进帐篷休息去了。
当时裴昕颜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此刻,许枫特地问起这件事,她才意识到,许枫自那次露营之后对她淡了许多。
她定定看着许枫,一字一句回答,“手表就是我找到的,但是我没来得及取,蓝悠受伤了,我只好先找人救她,怎么了?”
许枫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冷笑,“手表在山坡上,你发现了手表没受伤,悠悠倒受伤了。裴昕颜,这些年你仗着自己是千金大小姐,用一点小恩小惠控制贫困出身的悠悠,我都知道!”
“那天,真实的情况是,手表是悠悠发现的,她取手表的时候不慎从上面摔下来伤到了脚踝,你并不在场,可她还是说手表是你找到的,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叮嘱了她,如果她找到手表,要先告诉你!”
“悠悠软弱,善良,她不忍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才一直不让我把真相说出来,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手表,不在乎手表对我的意义,我们累死累活的寻找,你象征性地找了一会儿就回营地休息,还要霸占别人的劳动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