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修回到了餐桌前,正滔滔不绝的秦阳止了声,斜睨向他,“回来了?”
陆聿修淡笑,“聊什么呢?”
秦阳眉尖耸高,“不是吧,你吃醋了?”
秦阳oS:不是你让我负责帮你拉皮条的吗?
陆聿修笑意加深,“吃完了,就走吧。”
裴昕颜闻言用纸巾拭了拭唇角,站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在下面等我吧。”
她走后,秦阳便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裴昕颜不在旁,秦阳说话没了顾忌,“我现在才知道,这些年你的不婚主义都是装的,唬得林蔓歌远走他乡,学你终身不嫁,你不怕遭报应啊。”
陆聿修边走,边点燃了一支烟,嗓音淡漠道:“我婚不婚是我自己的选择,什么时候唬过谁?”
秦阳看到他眼中的警告之意,笑哈哈,“也是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命运都是自己选的。”
略一停顿,秦阳把他唇间的烟拿了,自己吸,“这事儿要是颜颜知道了......”
陆聿修俊眉一凛,“你想死吗?”
秦阳往自己嘴巴上拍了一下,“呸呸呸,已是万里之外的人,颜颜没必要知道。”
陆聿修言归正传,“你都安排好了?”
秦阳伸长胳膊掸掸烟灰,挺了挺腰杆,胸有成竹,“我办事,你放心。”
裴昕颜出了洗手间便下了楼,酒店门口陆聿修与秦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路边,陈默坐在一辆宽敞的大G里,摆弄着方向盘。
看到裴昕颜,陆聿修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她坐了进去,他紧随其后。
秦阳也要跟着坐进来时,陆聿修直接命令,“开车。”
秦阳一愣,“我呢?”
陆聿修不冷不热地说:“你自己找地方玩儿去。”
秦阳看着远去的大G,吹了口气,“河没过呢,就要拆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进来一条消息。
发信人:苏念。
【秦先生,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秦阳微眯黑眸,笑了。
这傻女人,还想着签他呢?
下午,阳光明媚,坐在宽敞舒服的车里,看着外面充满怀旧气息的街道,刚刚酒足饭饱的裴昕颜有点犯懒。
陆聿修看着她的发丝在光晕之下随着微风轻舞的画面,伸臂将她抱到了腿上。
可能因为喝了酒,裴昕颜反应有点慢,呆呆看着他。
看着他解了一颗衬衫扣子,掀了掀衣领,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
她抿了一下红唇。
陆聿修轻捏她的下颌,“好看吗?”
她怔怔点头。
他轻笑,突发奇想道:“要不回酒店,让你好好看看?”
他如此促狭,裴昕颜脑袋清醒了些,“不要。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港城你一定来过,很多地方都去过,不如我带你去看音乐剧吧,文化中心有一部新剧不错,秦阳给了我两张票。”
裴昕颜点了点头,“好。”
汽车行驶至一处,裴昕颜突然朝车窗外望去,望着远处半山上那一座地理位置极佳,俯瞰整个港城的豪宅。
陆聿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薄唇开启,“那是我家。”
裴昕颜点头。
她知道陆家于港城发迹,老宅就是港城有名的价值百亿的陆园。
“不过,我很少回去。我妈去世后,那里对我没有了吸引力。”
感觉到他的伤感,裴昕颜轻笑,“国外对你比较有吸引力吗?”
“不,你对我比较有吸引力。”
他的神情认真到深情,裴昕颜倍感压力。
她歪头审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秦阳说很多人喜欢你,你是不是对每一个都这么撩?”
“的确,喜欢我的人数不胜数。”他倒是不谦虚。
下一秒,他薄唇贴在她的耳垂,轻声说:“而能让陆聿修喜欢的,只有裴昕颜一个。”
裴昕颜心头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脸上的神情玩笑的意味却更深了。
如果这话出自一个花花公子的嘴里,裴昕颜只会觉得对方在花言巧语,想迅速攻略她。
可是陆聿修已经不必这么做了,他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很是迷惑。
他不像那种为了一个女人就破坏原则,满嘴跑火车的男人。
可是他说他只喜欢她,又明显是假话。
裴昕颜不相信,一个正常的男人,二十六年的生命里没有对一个女人动过心,却会别人的未婚妻动真心。
但她也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想有更好的体验感?
汽车到达文化中心,陆聿修牵了裴昕颜的手进去。
他似乎是第一次来,有点生疏,好在有陈默在旁边现场教学。
陆聿修亲自排队买了奶茶和零食,递给裴昕颜,“听说女孩子喜欢这些。”
裴昕颜禁不住笑了,她接过奶茶,那温度从掌心直达心底。
她不禁想,如果他不是陆聿修,如果她不是裴昕颜,也许真的是一对不错的情侣。
音乐剧是《神话》,改编自同名电影。
它弱化了历史,将感情线更加突出。
电影上映时,裴昕颜年纪尚小,虽然看了,印象并不深刻。
这次再看音乐剧,却是被这段时空交错的传奇故事震撼了。
尽忠职守的大将军,肩负使命的和亲公主,两个身份悬殊的人,一个被困深宫,一个被困朝堂,却相互之间产生了情愫。
音乐剧延续了电影中对感情克制的表达方式,那种秘不可宣的情愫,不由得让裴昕颜代入了自己。
最后现代的男主要带古代的公主逃离古蟇时,公主留下一句“你不是他”任由自己跌入巨大的古墓那无尽的黑暗之中,让裴昕颜心内久久不能平静。
离开文化中心,天已经黑了。
裴昕颜与陆聿修步行在中心广场,看着港城繁华的夜景,两人都很安静。
行至维港边,陆聿修停下脚步,他握住裴昕颜的双肩,看着她过分沉静的脸庞,低声问:“颜颜,你在想什么?”
裴昕颜暗自整理着心绪,面色无波地说:“刚才的音乐剧。”
陆聿修看了她一会儿,低沉着嗓音哄,“下次不看这种悲伤的,没想到,你的共情能力这么强。”
裴昕颜故作轻松笑了笑,“你觉得悲伤吗?”
陆聿修,“你觉得呢?”
裴昕颜转头,看向平静的海面,缓缓道:“我觉得那是最好的结局,不该发生的感情,只适合深埋于地底。人是社会性动物,要在社会上生存,就不能太过忘乎所以。”
陆聿修微眯黑眸,“我不觉得,悲剧的原因是那个现代人他不是将军,如果他是,公主这一次一定会跟他走。”
裴昕颜,“就算是那样,公主和将军也是有缘无分,在他们的时代,他们是不可能的。”
陆聿修沉默数秒,黑眸凝视着她,“你想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