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窈跌坐在地上，她已经哭不出来了，脸上只剩下麻木。
看着她这副样子，周方瑜更加开心了，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
“这样才对嘛，这样的表情才适合你。”
时窈在地上坐了多久，周方瑜就看了多久。
忽然，时窈站了起来，走到床边解开周方瑜的束缚。
“怎么？我的好女儿，是放弃挣扎了准备把我放了，还是想通了准备跟我一起下地狱了？”
周方瑜手脚一得到解放，就想要像从前一样来扯时窈的头发，完全忘记了时窈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她拿捏的小姑娘。
时窈偏头躲过她的手，脸上扬起一抹笑，“好啊，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什么？啊——！！”
周方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头皮传来一阵剧痛。
下一刻，洁白的地板在眼前无限放大。
嘭——
时窈按着她的头一下下的往地上砸去。
“啊啊啊啊——！！”
“宋时窈！你竟敢这么对我！我是你妈！！你这个不孝女！啊！”
时窈不听她嘴里的叫骂，又往地上砸了一下才揪着她的头发将人提起来。
“哦？我怎么不敢？你以前不是经常这么对我吗？怎么我用同样的方式对你，你就这么生气呢？”
“贱人！你不得好死！”
周方瑜不断挣扎着，对时窈拳打脚踢，尖利的指甲划过时窈的手臂、脖子，留下长长的血痕，但依旧没能让时窈松开她。
“没关系，本来也没打算好死。”
时窈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扯着她来到卫生间，把水池里放满水，一把将周方瑜按进去。
等到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再将人拉起来，待她喘上一口气就再次将人按进去。
如此反复几次，周方瑜就受不了了，哭着求饶。
“窈窈，妈妈错了，你放了妈妈好不好？”
面对亲生母亲哭着朝自己求饶，时窈没有丝毫的同情，“哼，这就不行了？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哭着求你的时候，你有放过我吗？你找人开车撞南栀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要放过她？怎么没有想过要让那辆车停下来！！！”
周方瑜跪在时窈脚边，拽着她的裤脚，涕泗横流。
“是妈妈不对，妈妈该拿你撒气，不该把对你爸爸的怨恨算在你头上，是我猪油蒙了心，我给你道歉，给你磕头，你放过我好不好？”
时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就是这个人，害死了她的南栀。
被车撞飞，被车从身体上碾过去，南栀该有多疼？
只是这么一点惩罚，怎么能跟南栀受的苦来比？？
时窈蹲下身来，低头看着哭得凄惨的周方瑜，冷笑道：“呵，放了你，可以啊~”
“真的？！”周方瑜脸上的喜悦只维持了一秒，下一刻，时窈的话让她的心瞬间跌入冰窟。
“你让南栀回来，跪在她面前道歉，只要她肯原谅你，我就放过你，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善良？还给你悔过的机会、”
周方瑜反应过来，时窈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自己，脸上虚伪的忏悔瞬间消散，重新被恶毒取代，“贱人！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
“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诚心诚意的要求了，我再拒绝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时窈十分温柔的将周方瑜从地上拉了起来，替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以及凌乱的头发。
温柔到周方瑜都要以为她良心发现打算放过自己了，没想到时窈眼神瞬间狠厉，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放，放手——”
不同于方才在病床上的那样，时窈这次下了死手。
她的力气大，单手掐着周方瑜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周方瑜的脚尖堪堪能碰到地面。
周方瑜费力地想要掰开脖子上的那只手，指甲都扣进肉里了，都没能将手掰开。
呼吸越来越困难，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周方瑜都已经翻起来白眼，她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你，南……”
周方瑜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奈何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时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你是想说，我不想见南栀了吗？”
“哈哈哈，我当然想啊！做梦都想再见她一面。如果我没有恢复记忆，如果你没有告诉我真相的话，我或许真的会等到自己寿终正寝的那一天，等着去见南栀吧？”
“可是我怎么有脸去见她呢？你说的对，我可能确实是个灾星，如果我从来不曾遇见她，她现在应该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闪闪发光，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地底！！”
“你想跟我一起下地狱，我满足你。你放心，等你死了之后，我立刻就从天台上跳下去。”
死亡面前，周方瑜后悔了，她后悔为什么不选择直接一点的方式送时窈上路？要是时窈当场就死了，她怎么会受这种罪？！她想说她不想死，但刺客已经彻底发不出一丝声音了。
就在周方瑜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喉间一松，耳边似乎有匆忙的脚步声，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谢清衍抱着昏迷的时窈，看着她手上被抓出来的伤口，眼中冷意翻滚。
看着正准备给周方瑜处理伤口的医生，冷声吩咐，“不用那么麻烦，死不了就行。”
说完便抱着时窈离开了病房。
医生们面面相觑，林祈年扶额摇头，“把人绑好，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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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窈再次醒来的时候，谢清衍正在帮她处理手上的伤。
想要抽回手，手腕却被谢清衍牢牢攥住。
谢清衍没有抬头，但是时窈知道，他在生气。
一直到帮时窈上完药，谢清衍都没有说一句话。
病房里陷入无边的沉默，气氛有些压抑的可怕，林祈年站在一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