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对儿佳人。
赵云珠脚步顿住,望着二人,心情有些沉重。
“大小姐?”
花嬷嬷满眼担忧唤道。
赵云珠垂眸转过身子,低声呢喃了一句,“嬷嬷,回去吧。”
“……”
花嬷嬷愣了愣,想要再说上两句,见大小姐已经迈步离开,她慌忙追了上去。
“大小姐,咱们真就这么回去?”
玲珑心下气愤,不愿甘心。
奈何赵云珠早已没了上前追问的心思,只摇着头默不作声。
可她到底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秦宗之休息的帐篷,等着他回来。
手中的热茶,添了两杯。
她呆呆坐在椅子上,视线朝着门口眺望,似乎希望透过那门口厚重的帘子,能瞧见外头的风景一般。
手指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指腹摩挲着杯盏,浓密的睫毛轻颤。
面上平静无波,可一颗心早已不安跳动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坐得双腿发麻。
忽而帐篷外传来少女轻快爽朗的笑声。
犹如一根锋利的针,狠狠扎进赵云珠的心头。
“王爷,今日稍晚一些,我将方案赶出来,到时送来给王爷过目。”王敏语气透着几分轻快,听着似乎心情不错。
“王大小姐,明日再送来就成。”秦宗之声音冷冷淡淡。
“王爷,眼下到底事态紧迫,拖不得,王爷不必为我担心,我这也算是为了百姓谋福。”
“对了,王爷,这些日子王爷为了河堤的事情,劳心劳力,我吩咐丫鬟炖了一些参汤给王爷送来补补身子可好?”
王敏双眸里多了几分期许。
秦宗之婉拒的话到了嘴边,想起这些日子王大小姐的帮忙,到底还是没人忍心开口。
挑起帐帘,正要进去歇息,可见身后王大小姐并未有要走的意思。
安王皱起眉,“王大小姐,本王要回去更衣休息,难不成你也要跟着?”
王敏一噎,脸颊微红,目光躲闪,“王爷,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
秦宗之方才走进帐中,下一秒,瞧见帐内端坐的女子。
迟疑了一瞬间,他双目含笑,脚下的步子飞快朝着她走去。
花嬷嬷带着玲珑靠着侧边退了出去。
“怎么来了?也不叫人送送信,这一路上不好走吧。”
秦宗之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一脸宠溺。
赵云珠莞尔,“好些日子没见了,担心你吃不好,特意吩咐人带了饭菜来,你用一些吧。”
“待会儿吃,你先同我说,怎么忽然就过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秦宗之郑重盯着她的双眸,希望能从其中窥探出一丝端倪来。
“倒是听了一些趣事儿来。”
赵云珠敛目,一本正经。
秦宗之有些茫然,“哦?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事儿,叫你这么折腾地跑了一遭,叫我瞧着就心疼。”
“听说,你要为王大小姐求个安王妃的名分。”
她打趣,可目光里到底带了几分试探,
秦宗之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脸上多了几分怒意,“是哪个不长眼的乱说?白白糟蹋本王的名声,叫本王查出来,定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赵云珠见他言语里的怒意不似作假,心中先前的不安渐渐退却了一些。
“本就是一些玩笑话罢了,王爷何必动怒当真,不值当,我今日来,就是来看看王爷。”
赵云珠双手捧住秦宗之的脸,语气软了几分。
秦宗之的怒意方才压下一些,直直望着她郑重道,“王大小姐是被王大请来帮忙的,眼下河堤上有些难关,王大小姐是为着百姓而来,我同她没有什么私交,你莫要误会。”
安王似乎真的害怕极了赵云珠当真信了外头的传言,“你放心,本王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一直都是。”
“我知道。”
赵云珠莞尔,可眼底的笑意却未曾达到心底。
“当初,若不是你,我哪里有如今的造化,我还记得,那年冬天,若不是你心善,我只怕早冻死饿死在街头了。”
这还是秦宗之头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从前往事。
赵云珠静静听着,并未打断。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着,日后若能出人头地,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可话说了一半,他戛然止住。
似乎后面的话,会触及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罢了,不提这些陈年往事了,我正巧饿了,你陪我一道儿吃些可好?”
“好。”
赵云珠将花嬷嬷同玲珑唤进来伺候。
等桌上摆满了饭菜,二人方才离开。
帐篷里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才吃了一两口,外头却传来了下人的通传。
“王爷,云侧妃,王大小姐求见。”
秦宗之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想起方才答应的事情,又看向赵云珠。
正要开口回绝。
就见赵云珠朝他微微摇头,出声道:“请王大小姐进来。”
帘子被人挑开,就见王大小姐双手捧着托盘立在门口。
虽说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可瞧见安王同云侧妃亲昵地坐在一处用饭,她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
强撑着笑意迈进帐内,“王爷,云侧妃。”
“这是我命人炖的参汤,特意端来让王爷同云侧妃尝一尝。”
“王大小姐好意我同王爷心领了,不如坐下一起用饭如何?”
赵云珠开了口,可王敏还是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安王。
秦宗之正想开口回绝,瞧见赵云珠板起脸来,话锋一转,“既然云侧妃邀请了,王大小姐就坐下一起用饭吧。”
王敏朝着赵云珠行了一礼,方才坐下。
赵云珠摇了一勺参汤端到安王面前,打趣道,“这参汤倒是叫我想起一位故人来,可惜了,王爷到底没有送杜妹妹最后一程。”
“可惜什么?先前本王就同她说过,曾有高僧为本王算过,本王这一生注定只会有一人相伴白首,那人就是你,她非要冒死插进来,路是自己选的,这因果也得她自个儿受着,不过是重新投胎罢了,想来如今她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执迷不悟了!”
秦宗之云淡风轻说着。
王敏的脸色却是一点一点白了下去。
云侧妃口中的那位杜妹妹?可是安王府从前的杜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