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让赵阳把钱掏出来,心里别提多膈应了,愣是没有一个人替他拿。
魏臣见人齐了,钱也准备妥当了,带着众人便朝着跟王二亮约定的方向走去。
此刻,王二亮正骑着一辆二八大杠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见魏臣等人过来,急忙小心翼翼的迎上去。
“钱呢?”王二亮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一双眼睛也不断的朝着四周打量,生怕被什么人盯上。
“钱在这,你货呢?”
赵阳悄悄的把钱露出来一个角,给王二亮看了一眼。
“我要先数钱,没问题再带你们验货。”王二亮道。
魏臣看着眼前的场面,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台词听着挺耳熟啊?
不是,就交易个随身听,这俩货演绎的跟卖白粉似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赵阳回头看了魏臣一眼,在得到他的默许之后,掏出一万四千块钱递到王二亮手上。
王二亮上次看到这么多钱还是在上一次,急忙把钱接过来,一边数一边把手指头放在嘴边舔一下。
“数个J8,有我小臣哥在,谁还能骗你?”赵阳一脸的不屑。
王二亮没工夫搭理他,越数越开心,唾沫都舔干了。
“不是,你们这钱是不是下毒了?”王二亮一边数一边咂摸嘴里的味道。
一股酸涩感,拿起钱闻一下,还飘过来一阵提神醒脑的腥味儿,就跟那个晒在沙滩上半年的咸鱼似的,舌头根子都麻了。
哥几个一听,立马捂着嘴憋笑,赵阳一张大脸瞬间红温,“少特妈放屁,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赶紧带我们看货!”
王二亮可不敢招惹他们,嘀咕了两句就把钱塞进了裤衩里。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众人纷纷沉默了,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才是那个不正常的。
跟着王二亮七拐八拐,很快来到了一处破茅草棚,一个木箱子被他翻出来,五十台随身听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里面。
“你们付了我一万四,应该给你们七十台随身听,这里是五十台,你们先验着,我去给你们拿剩下的二十台。”
说着,王二亮就要离开。
“大龙,你跟他去拿。”
狡兔三窟,魏臣能理解王二亮不把鸡蛋放同一个篮子里的想法,但是想撇开他们独自溜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魏臣,绝对不会相信一个赌徒。
王二亮一看跟着自己的是大龙,立马面色一变,“别,别,哥几个太见外了,还派保镖干啥,我把钱押在你们这不就得了……”
说着,王二亮一脸肉疼的掏出来四千块钱。
众人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好似想要闻闻钱上的味道,可还没靠过去,一股呛人的味道就传了过来,比赵阳拿着的时候更冲了,直熏眼睛,递了一圈愣是没人敢接。
“赵阳,你是管钱的,赶紧接过来。”
“就是,这你的活儿。”
“小臣哥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可不能掉链子。”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赵阳的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终于在骂了一句握草之后,把钱接过来。
几盘磁带,几条电池,众人开始挨个测试,该说不说,这随身听玩起来就是比大头录音机舒服。
钱真不白花。
时间不大,王二亮带着二十台随身听回来,前后一共半个来小时,七十台随身听也测试完了。
“哥,验完了,都是好货。”田东来到魏臣身边,低声道。
魏臣:“……”
反正怎么听,都不像是倒卖随身听的。
“王二亮,这没你事了,可以走了,明天早上五点,老地方集合。”
随着魏臣一句话说完,大龙直接把王二亮赶出去了。
“其他兄弟收拾收拾,五人一组,一组背二十台随身听。”
“赵阳,把你誊写的信息分给他们,一组给二十个地址,五个人必须一起行动,最后一组兄弟多背两台,十点之前出掉所有的货。”
“今天参与进来的兄弟我都不会亏待,一单我给你们两块钱提成,条件是一定要快,要隐蔽,万一被相关部门发现了,不要管货,赶紧跑。”
这批随身听见不得光,资金又大,无论如何都不能有闪失。
经过上一世的磨砺,魏臣的“御下之道”极为精通,更明白下面人要的是什么。
正所谓“打工者得薪酬,卖命者得血酬”,只有重赏,才能让更多的人为他拼命。
果不其然,一听魏臣开出的价格,那些小弟均是眼前一亮。
一单两块钱,那一人就是八块,一个上午赚八块钱,这可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
“小臣哥,这还剩下八台呢。”
田东没想明白为什么魏臣会多要出八台来,但他相信魏臣一定有他的安排。
魏臣掏出一包烟递给哥几个,“附近有几家迪厅?”
众人微微一愣,“四五家吧,不过都不大……”
一九八七年,鹰国电影《霹雳舞》在国内上映,掀起了一股霹雳舞热潮,对青春期的孩子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大街上时不时的就能看见模仿太空步或者表演一把“擦玻璃”的,久而久之,迪厅和各种舞厅也就应运而生。
当然,开的多了,自然也就良莠不济,大大小小什么样的都有,就跟当年去过的网吧一样,大网吧高级,贵;小网吧辣鸡,但是便宜。
“带上剩下的随身听,找几家大点的迪厅,跟我走一趟。”
……
抚市,中大街。
某迪厅。
迪厅在二楼,空间不小,一个巨大的舞池铺满了黄色的木质地板,四周悬挂着各色的彩灯,每个角落都摆着一个硕大的音箱,即便才七点来钟,也一样有人在里面蹦跶。
“音响师,把声音再调大点!”
“有没有动感点的音乐啊,这节奏太慢了!”
“管理,有没有红黑霹雳舞鞋?我鞋坏了……”
一群身穿喇叭裤,烫着“爆炸头”的青年大声呼喊,所谓的红黑霹雳舞鞋,不过是一半黑一半红的高帮帆布鞋。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几个小青年,为首一人披肩长发,碎花衬衫,虽然是一副小混混的打扮,但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