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语气激动,但未有逾矩的行为。
听到他的话,谭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吞咽了一声,装作迷糊地问王如烟,“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就是谭言吗。”
“是呀,润之,你是怎么了?”
闻声,太子把目光再次落到王如烟的脸上,看见她眼睛微微泛红,眼尾处染着诱人的红痕,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们先进去吧,谭言,我有话问你!”
谭言顿住溜走的脚步,尴尬地笑了两声。
等三人在湖边的亭子坐下后,太子握住王如烟的手,眼神含情。“如烟,你还记得我们一同埋葬的那个男人吗?”
王如烟没有犹豫地点点头。“当然记得了,要不是有他,也不会有我们的今日!”
她刚认识太子不久,他最亲近的朋友就溺水身亡。当时,她陪着太子给对方办完了葬礼,还陪着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因着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
太子从悲伤走出来后,也与王如烟讲过两人的相知相识。他纯粹在怀念过往,但王如烟却暗自心惊,没想到太子身上诸多吸引她的优点都是这位朋友的功劳。
王如烟也偶尔也会设想,若是自己先遇见他那位朋友,是不是会先喜欢上“他”呢?
“但我没告诉过你,我的那位朋友就叫谭严,公正严明的严。”太子看向低着头的谭言,着重强调了后几个字。
后来,他专门去查过谭严的背景,却发现他的住所是租的,名字是假的。
这样一个人,如鬼魂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怎能不令他惊心。
王如烟怀疑地看着谭言,仔细打量她一番后,终于是察觉到了不对,“谭言,你的脸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什么?谭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换女装时照了镜子,入京前也和顾白见了面,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却忘了他们两个都是任务者,不会被系统制造的假象所迷惑。
她之前也想过,为什么系统消失了,这颗痣还在。
现在看来,痣只是外在,消失的,是系统的能力。
“所以,你是谭严吗?”太子语气带着不安与希冀。
就连王如烟望过来的眼神也炯炯有神。
谭言沉默着没有说话,太子的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如果她真得是“谭严”,那他之前做的事,之前见死不救的人……
太子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的原因。
想到这里,他又希望这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
谭言出了太子别院后,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她知道太子因为心虚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但她也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迟早要被拆穿。
相处这么多年,太子对她并无儿女私情,这一点她是确定的,但是其他人可并不这样觉得,起码王如烟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哎呀!真是头疼!
之后等系统回来后,她想问问它,下次能不能给自己挑个不错的小说。
“呦,这是谁呀?”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像毒蛇一样突然出现,又猛地缠住了谭言。
今天真是倒霉!
谭言刚刚站定,她那刻薄的舅母就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瞧瞧,这进了公主府就是不一样,连我也不认得了?”
“舅母您不必妄自菲薄,想要忘记您这张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舅母觉得自己被讽刺了!
“哼,别以为自己进了公主府,就算攀了高枝?我可是找人打听过了,公主好像并不喜欢你!我警告你,若是有一天你被公主赶回来,可不准再进李家的门!”
“舅母,您年纪也这样大了,该放平心态注意养生了,我怕还不等我被赶出来那天,您就先操心虑患!”
“你……”
“您看看您,又菜又爱玩。”担心她听不懂,谭言好心解释,“您说不过别人,还喜欢来找茬。怎么?在家好日子过久了,就想出来找点罪受?”
舅母的脸色被气得发青,身后的丫鬟见势不对,想搀着她离开。
谁知道舅母转身给了丫鬟一个巴掌,小丫鬟不敢对主子撒气,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看热闹的谭言。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连丫鬟也会捧高踩低。
人是有底线的,谭言也不打算忍下去了。既然这舅母总是闲得来找她的茬,那她就给她找点麻烦,让她忙起来。
前些年,谭言虽然忙着与太子和顾白周旋,但也没有忘记关心家里的情况。现下,就算系统不在,她也知道从何处下手。
她这舅母之所以敢这般肆无忌惮,不就是因为手底下有几间收益颇丰的店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