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贺大佬，我们废话都说这么多了，也该做点正事了吧？”
贺风轻摇她的手，“从哪里开始呢？不如先停止向丹宗售卖丹药吧。”
之前，谭家禁止名下商铺卖药给剑宗后，丹宗就成了中间商，借此赚了个盆满钵满。其他商家不是不想效仿，但丹宗势力强大，又买得起大批丹药，他们也只能吃点残羹冷炙。
但现在，谭家以此为由断了丹宗的货源，一是为了惩罚他们门派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二是想以此警告其他门派，“若是你们不想落得和丹宗一样的下场，最好不要阳奉阴违，把谭家物美价廉的丹药再转手卖给剑宗。”
几乎是贺风话音刚落的瞬间，谭言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贺大佬，你这个想法真不错！”
要是剑宗修炼者无法得到有效的救命和疗伤丹药，一旦打起架来，后续一定不占优势。这样一来，谭家光是打持久战，就能拖到他们投降。
而事实上，事情比他们想象得还要顺利。
为了师出有名，谭家列出了剑宗的数条罪证，打起了“除魔卫道”的旗帜。没过多久，不少门派也一同加入了讨伐的队伍，说句一呼百应也不夸张。
剑宗发展至今已有数百年，可没少做招人恨的事儿。
于是，在谭家的带领下，这群越来越壮大的讨伐队伍直达剑宗山门口。
“尔等聚集在我剑宗门口要做什么？”
“你们剑宗杀了我儿子，我自然是来讨个公道！”
“你们可还记得，剑宗前些年害了一个姓郑的年轻人？”
“之前，你们看上了我门派弟子意外获得的灵宝，竟活生生将他打死，这事儿你们忘了，我们吴家可还没忘！”
“……”
得，准备好借口的谭家根本没开口的机会。
双方叫阵过后，这场战斗正式开始。
剑宗家大业大，一开始还没把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没想到，他们很快便意识到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战。
门外形势严峻，门派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剑宗内部资源偏颇很厉害，修炼资源只根据能力分配，早有修炼者对此不满，所以部分实力不济的弟子趁机叛出宗门，对外泄露了很多秘密。
内忧外患之下，剑宗开始显出溃败之势。
到了后期，想要弥补、更想要占便宜的丹宗也派人加入了讨伐队伍。
就这样，不过三个月，剑宗投降，宗门内邪术尽数被毁。
为了维护自己的正道名声，也看在剑宗已经飞升的前辈份上，讨伐人群放过了剑宗门派内未接触过邪术、也没有伤害过人的修炼者，让他们负责重整剑宗名声，而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其中就包括章楠。
他虽没有沾染过邪术，但他就是那个看上了吴家弟子灵宝的人。
面对来势汹汹的复仇者，自知不敌的章楠假意投降，却在半路上趁机逃走，而吴家长老一时不察，竟让他得逞。
不过，章楠也没讨到好处，他在逃跑的时候被吴家长老从背后击中要处，灵力开始疯狂外泄。
等东逃西窜的秦榆从藏身的洞穴出来打探情况时，正好与狼狈的他相遇。接着，兄妹俩直接抱在一处痛哭。
“哥哥，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榆儿，快，你身上还有丹药吗？”再次感受到自身灵力在不断消失，章楠又惊又怕，连寒暄的心思也没有。
“有，但……不多了，”章榆有点犹豫。
“快，都给我！”
章榆哆哆嗦嗦拿出一个熟悉的小瓷瓶，章楠立刻抢了过去，打开瓶盖，一下子全倒入嘴里。发现只是杯水车薪后，他再次询问，“怎么才这么点，还有吗？”
“没……没有了。”
事实上，她还有最后一瓶，但她早已听说了剑宗被讨伐的事情。既然剑宗没了希望，她自然要给自己留一个保命手段。
“时也、运也、命也……”
这次，他是真得没有一丝机会了！
在章楠的灵力泄光之前，章榆搀扶着他，躲到了她之前藏身的洞穴。之后，这两个人就像失踪了一样，连带着秦泽天和杨皎也难寻踪迹。
其他人不知道情况，谭言却很清楚。
毕竟，是她和贺风联合设了阵法，把这四个人困在了一处。
看在杨家的面子上，杨皎活了下来，而那三个人也因她而留下一命。
不过，他们四个虽然还活着，却会在这个地方困死一生。毕竟，两个大帝境联合设下的阵法，如今这个小世界无人能解！
解决完这些人后，谭言心头卸下了一道重担。
她把谭家彻底交给谭小宝后，便和贺风出去游玩。
***
五十多年后，凤凰终于流下第一滴眼泪，而谭小宝也终于抱得美人归。
因着杨宇已经把谭家的产业开遍四海，所以看见谭言和贺风出现后，当地掌柜立即将两个小辈要结婚的事情告知他们。
两个人相视一笑，自知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等接到两人两日后就要回来的消息，谭家这边才开始布置婚礼场所，所以谭言和贺风回来后，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两个人几乎像是赶鸭子上架般，直接被引到了主位。
这也是小宝的意思，贺风对他亦师亦父，又对他的娘亲多年如一日得好。就算没有血缘关系，这个主位他也绝对配得上！
看见穿着红衣的两个人向她行礼时，谭言的眼圈开始泛红，不多时，眼睛就蓄满了泪水。等到听到“礼成”的那一刻，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温热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是高兴也是难过。
这是她的小宝，也不是她的小宝。
但无论如何，总归不再是那个缺爱的病娇。
“……”
既然已经有新的人来爱小宝，谭言和贺风便开始着手准备离开。小宝正是新婚燕尔之际，但也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息。
于是，他便找两人确定了消息。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哭，他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但谭言只能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抚摸他的头。
“小宝，我和你贺爹爹早已到了大帝境后期。我们迟迟不肯离开，就是想看着你成婚，现在我们心愿已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娘亲，贺爹爹，我不行的，我还不够成熟，你们再多留一段时间吧，好不好？”
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贺风再也无法像以往的世界那样保持冷漠，他扶起痛苦的谭小宝，承诺说，“小宝，你和凤凰好好修炼，等你们飞升以后，我们还有相见之日！”
听到他这句话，谭言下意识瞪他。
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许这种诺言？
但贺风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一想到他大佬的身份，谭言心里有了些许猜测。顿时，离别的情绪消散许多。
而小宝听到他的话，也同样振作起来。
他抬头看贺风时，眼里含着泪，鼻头发红，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语气里也全是“贺爹爹，这是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
“那我们说好了！”
“嗯，我们说好了。”
“……”
不久后，谭家前家主谭言及其夫君双双飞升，一代传奇人物落幕，而新一代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