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病人就在家,她上个屁的班。
沈清欢直接摔上门。
不一会,他又啄木鸟附身,过来敲了敲,“先吃早餐,我让阿姨煮了你喜欢的菌菇米线。”
“不吃。”沈清欢很有骨气,又补了句,“也不想看见你。”
傅闻洲蹙眉,“不想看见我,那想看见谁?孟时序是吗?”
“你又发什么疯?”沈清欢气得拉开门问,“你派人监视我?”
“你心虚什么?”
傅闻洲淡淡地看着她,另一只手上还端着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说不清名字的野生菌,还有吊了三个小时汤头里的腊味排骨。
都是她喜欢的。
令人胃口大开的早餐并没有吸引沈清欢的主意,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那你呢?”
“领证那天你让苏意安给我下马威,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化名到我身边,跟我打好关系,打个巴掌给个糖,玩得不要太顺手。”
“还有羊城那晚,为什么赵淑雅也在峰会?你不在房间的时候,是不是去陪苏意安?”
早餐还冒着热气,傅闻洲的心却一点点泛冷。
“两个多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还能一比一清晰地复刻昨天收到的邮件,绷着脸问,“那你呢?明知道孟时序对你不安好心,为什么一次次答应赴他的宴?仗着所谓的‘老公’不在身边,找备胎是吗?”
“傅闻洲!”沈清欢气狠了,解释的话到了嘴边觉得讽刺,话锋一转道:“对!没错,我就是见一个喜欢一个,你满意了吗?”
她不想再争执,要关门的时候,手腕骤然被他握住,傅闻洲冷冷问她,“你再说一遍?”
沈清欢直接把他一推,“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对她根本不设防,突然的重力袭来,导致手上的托盘并未端稳,那碗米线直接翻倒在地。
滚烫的汤汁浸透了傅闻洲的手臂,他眉头皱了皱。
沈清欢没想到自己这下力道这么重,表情微变,还没开口,傅闻洲喉结轻滚,“沈清欢,你真是好样的。”
他直接留给她一个背影。
两人不欢而散,沈清欢出完气并没觉得好多少。
那碗汤还冒着热气,他破皮了吗?会不会起泡?
本来一心骂他,现在竟然被星星点点的愧疚取代,两股情绪复杂地交织,到了最后,她气得又往枕头砸了一拳,“烫死你算了。”
电梯停在一楼的时候,傅闻洲手臂一阵火辣的刺痛。
这两个月,他每天惦记着她结婚,不敢放她出视线一秒,在医院碍着那个破假身份,进一步怕被发现,退一步担心被远离,现在好不容易世界线对称,两个人又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
腊排骨吃着香,倒在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
她有洁癖,平常在哪碰一下都得洗手消毒,他不想这样狼狈站在她面前。
三楼重新选家具,需要一定时间,他的衣服都搬来一楼了。
傅闻洲刚站在衣帽间门口,苏意安从门外小跑着走了过来,他皱了皱眉,语气愈发刻薄,“你为什么还没走?”
苏意安愣了愣,涌出一股心酸,“闻洲,我想跟你谈谈。”
他看了眼腕表,九点了。
沈清欢胃不好,不能饿,过了九点半不吃早餐会胃痛。
他赶时间,“我没空听废话,如果是离开傅家的事,这些年银货两讫,别忘了你爸爸的院长是谁扶上去的。”
苏意安眼眶泛起水雾,委屈又可怜,“如果是感情呢?我喜欢你,三年来,我不信你不知道。”
“从小时候见面开始,我就对你有好感,爸爸不同意我来江城,我宁愿半夜偷偷离家,都要来到你身边来,你也接受了不是吗?”
傅闻洲毫无所动,薄唇一掀,话还没脱口,身后忽然传来花瓶的碰撞声。
沈清欢扶着差点跌下来的青花瓷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挣扎了半天要不要下来看他有没有被烫伤,结果碰见大型告白现场。
让你自作多情,活该!
沈清欢嘴巴一撇,走了。
傅闻洲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快到让人抓不住。
再面对苏意安时,他依旧平静而冷漠,“不是我接受,是我聘用你,你接受了这个条件。公司不是你家,老板也不是天使,你学习实力不如她就算了,感情上连匹配的资格都挨不上。”
“我比她认识你更久,你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就觉得她这么好吗?”苏意安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
“对,她在我这没有缺点。”
苏意安已经不是气死,是要柠檬成精,“就算有一天她伤害你,你也不在乎?”
她指着那块洇湿的痕迹,“今天是打翻东西,明天呢,拿刀捅你?”
傅闻洲声音彻骨,像是刮刀划破皮肉,苏意安听见他似笑非笑地扬唇,肆意又邪性,“那也是对我的奖励。”
疯了。
苏意安膝盖一软,踉跄着往后靠。
这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傅闻洲。
……
衣帽间的浴室内,傅闻洲洗了三遍,才把手臂上汤汁的味道洗净。
连沐浴液用的都是和她相同的味道。
选衣服的时候,保险起见,他换了件黑色的皮衣外套,这个防水,不容易被烫。
刚好阿朗把又又送了回来,白色的毛茸茸穿了条裙子,看着滑稽又可爱。
很快,又又迷上了家里的大草坪,满场兴奋狂奔。
傅闻洲去抓狗的时候,刚好被楼上的沈清欢看见。
她心情更差了。
要和苏意安去约会,所以开始打扮得花枝招展,人模狗样?
忍了一秒,沈清欢回房间换衣服。
傅闻洲端着新的早餐,正准备带又又上楼,电梯‘叮’一声打开。
轿厢内,红色的长裙明媚艳丽,是他从未见过的沈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