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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俊格外殷勤地带着大师兄和大堂兄熟悉镇国公府。

正走着聊着,忽见一队仪仗,侍卫开路,青扇林立,红伞高举,簇拥着一顶富丽的轿辇缓缓行来。

“那是康淑郡主。”谢俊向他们解释,“今日来家里拜见祖母。”

在谢俊的心里,外乡人都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他们肯定没见过堂堂郡主的阵仗,语气不由染上几分炫耀。

然而,大师兄和大堂兄都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别的眼神,礼数周全地静立,待轿辇走过。

谢俊没在他们脸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表情,有些气闷,说:“我们过去打声打呼吧!”

于是,一行人过去,谢俊向康淑郡主行礼:“郡主。”

康淑看向他们,眼神在青泽脸上停留了一瞬,扬起笑脸问:“二舅,你身边的两位是何人?是你朋友吗?”

谢俊说:“他们是你三舅母的娘家人,赴京赶考,来家暂住。”

“三舅母?”康淑好一会才想明白,她三舅母是谁,“是徐家人?”

“这位是徐家大哥。”谢俊先介绍徐善济,然后介绍大师兄:“这位,是神医青奚之子,青泽。”

康淑的目光再次落到青泽身上,突然觉得,张六公子跟他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位,简直是驻留人间的谪仙人。

张六公子那十二岁的小矮个,自己之前看上他什么了?

“神医青奚之子?”康淑问他,“你也懂医术?”

青泽拱手回答:“回郡主,略通一二。”

康淑正要继续问,突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朝这边跑过来,后头跟着个壮实的仆从,边跑边喊:“表公子,别跑了!”

那小孩子却径直往这边跑来,追他的小厮快步狂奔而来,然后不知怎地,直直往青泽身上撞过来。

那仆从体重本就不小,再加上奔跑的速度,若换了寻常人被他撞到,一定会被撞飞。

而飞的方向,正好是郡主的轿辇。

还好大师兄不是寻常人。

没人看到他是怎么躲开的,总之他躲开了,还暗中助了一把力,那个仆人就径直撞向其中一个抬轿辇的脚夫。

这撞击的力量太大,脚夫直接被他扑倒。

轿辇四脚缺一脚,直接翻倒,康淑郡主一声尖叫,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而且是头着地。

大约是满头珠翠太重了。

“啊啊啊啊!”康淑的尖叫声冲破云霄,惊起四周树上的鸟儿,“来人啊!把这贱奴给我拖下去打死!”

那个莽撞的壮实仆人被如狼似虎的王府护卫拖了下去,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

“他离我老远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的杀气。”大师兄笑道,“那是径直冲着我来的。”

徐婠:“康淑郡主的脾气特别不好,谢俊大概是想让你冲撞到她,借她的手整你。看样子,你赢了这两场官司,已经让他们极为恼火。”

大师兄:“这年头,想挣点盘缠,真不容易。”

徐婠:“哈!”

正说着话,老太太那边来人,叫徐婠过去。

徐婠应了,等人走了以后说:“得!没整到你,现在要整我了。小只,老规矩,你去找罗夫人求救,我过去赴鸿门宴。”

康淑郡主的身份在那里,墨小只有些担心:“师姐,要不还是装个病别去了吧!你不能露武功,那边的人身份又压着你,肯定吃亏啊!”

徐婠:“无妨。不吃小亏,焉能成大事?”

她去了。

老太太那里一屋子人。

她精神抖擞,一脸开心地拉康淑在她身边坐着,嘘寒问暖,一口一个心肝儿。

但那康淑郡主却嫌弃她身上有股老人味,屁股不断往外挪。

但她知道老太太是真心疼她的,也知道自己出宫以后,得仪仗外祖父家,因此说话还是很甜的,一口一个高外祖,喊得老太太心花怒放。

徐婠进去以后,含笑行礼:“见过祖母,见过郡主。祖母一直念叨着郡主,今日总算来了,刚刚来的路上,树上的喜鹊都叫个不停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太太总算没一上来就找她晦气,让她坐了,不痛不痒说了几句话。

康淑就不同了,一看到她,眼睛里头就冒火。

没说几句话,她就故意路过徐婠身边,假装被她绊了一下。

徐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却一把打掉徐婠的手,反手就想给她一耳光。

然而,手举起来,却似乎有一股气击中了她手肘上的某个地方,她的手突然就抽起筋儿来。

“啊!啊啊啊啊!”康淑大喊,“我的手!手好痛!”

“怎么了?怎么了?”老太太和她的大儿媳二儿媳并康淑的仆人赶紧过来看她。

徐婠被挤到人群外,捏了捏袖中的手指。

隔着她宽大的衣袍,还挺准的。

“我手抽筋了!”康淑在大喊。

抽筋之痛,让她表情狰狞,虚汗直冒。

大家都吓得不轻,老太太大喊:“快宣太医!”

伺候康淑的贴身妈妈:“怎么会突然抽筋呢?以前从来没有过呀!”

二伯母:“抽筋应该一会儿就会好!你要不把手弯一弯试试?”

康淑弯了弯那只手,顿时叫得更惨:“啊!好痛!啊啊啊啊啊……”

老太太吹摧心肝一般:“哎呦喂,老二家的你不懂别乱说!太医!快点宣太医!”

“这不有个现成的神医在吗?”周姨娘突然说了一句,“赶紧让三奶奶看看吧!”

这话提醒了她们,老太太急忙叫道:“徐氏!徐氏!你快过来看看公主这是怎么了!”

大家让出一条路来,徐婠一脸担忧地过去,伸手摸了几下骨,说:“哎哟!这不是抽筋!这是错筋!郡主最近有没有摔过跤?”

康淑郡主身边的侍女立刻说:“刚刚从轿辇上摔下来了!”

徐婠:“这就对了,摔下来的时候筋错位了!”

侍女:“可当时郡主说没有伤到哪里啊!”

徐婠:“刚摔到的时候很多人都是感觉不到伤的,扯到筋才会发作。”

周老太太使劲儿抓着她的胳膊:“那现在怎么办啊?”

徐婠:“我可以给她调整过来,但是这个过程会有点痛。郡主您能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