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龙山站稳脚跟，孟海公司还物色了自己的学术代言人。这个故事虽然简短，有必要提一提。故事的起因还得从一场学术交流活动开始。
赵雨田站在报告厅的讲台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听众。这是战备省农业大学一年一度的学术交流会，作为农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他的报告被安排在开场。
“各位同仁，今天我汇报的课题是花生基因改良与抗病性研究……”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手指在激光笔上无意识地摩挲。这个课题他已经研究了五年，但面对这么多同行，还是难免紧张。
突然，他的目光被第一排的一个身影吸引。那是个穿着香槟色套裙的女人，栗色的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正专注地看着他。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女人微微一笑，红唇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赵雨田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连忙移开视线，继续讲解ppt上的数据，却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用余光瞥向那个方向。女人的目光仿佛有温度，让他后背微微发烫。
报告结束后，赵雨田正在整理资料，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赵教授，您的报告非常精彩。”
他转过身，看到刚才那个女人正站在他面前。近距离看，她比想象中还要美，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我是孟海公司代表的安娜，”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我们公司一直很关注农业科技领域的前沿研究。”
赵雨田握住她的手，触感冰凉柔软。“谢谢，您过奖了。”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出汗。
“不知道赵教授有没有兴趣共进晚餐？我们公司正在寻找合适的科研项目进行投资。”安娜的眼睛弯成月牙，“我对您的课题很感兴趣。”
赵雨田犹豫了一下。他听说过孟海公司，是一家外资企业，最近几年在中国发展很快，好像和国内一家公司有合作。但想到自己的研究经费确实紧张，他还是点了点头。
晚餐选在市中心一家高档西餐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小提琴声悠扬婉转。安娜熟练地用银质餐具切着牛排，红酒杯在她指尖轻轻摇晃。
“赵教授，您的研究非常有前景。”安娜放下酒杯，“我们公司愿意提供充足的科研经费，支持您继续深入研究。”
赵雨田的手顿住了。他最近正因为经费不足而发愁，实验室的设备需要更新，跟他的研究生的补助也捉襟见肘。
“当然，我们希望能与您建立长期合作。”安娜的声音轻柔似水，“除了经费支持，我们还可以为您提供出国交流的机会，让您的研究成果在国际上得到更多认可。”
赵雨田感觉心跳加快了。出国交流，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但理智告诉他，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我需要考虑一下。”他谨慎地说。
安娜微微一笑：“当然，这是事业上的大事，也是人生大事。不过，”她突然倾身向前，领口若隐若现，“我相信赵教授是个聪明人。”
那天晚上，赵雨田失眠了。他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安娜的话。凌晨三点，他起身打开电脑，搜索孟海公司的资料。网页上显示，这是一家跨国企业，业务涉及农业、医药等多个领域，总部设在欧洲。
第二天一早，安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赵教授，考虑得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们公司很重视人才，如果您愿意合作，年薪可以翻三倍。”
赵雨田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三倍年薪，这意味着他再也不用为房贷发愁，可以给妻子买她一直想要的那条项链，送女儿去更好的学校。
“我需要看到具体的合同。”他听见自己说。
一周后，赵雨田在省城一家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签下了合同。安娜穿着真丝睡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你是一个有智慧的学者，”她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合作。”
赵雨田抿了一口红酒，感觉喉咙发紧。合同条款很优厚，但有一条让他不安：研究成果需要与孟海公司共享。
“赵教授不必担心，”安娜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这只是正常的商业合作。您看，这是给您的第一笔经费。”她推过来一张支票。
赵雨田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呼吸一滞。这是他十年的工资总和。
“对燎，”安娜突然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肩膀，“我们公司很重视合作伙伴。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值得我们特别关照。”
赵雨田感觉浑身僵硬。安娜身上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她的呼吸近在咫尺。
“我……”他猛地推开她，但安娜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
“放松，赵教授，她的手指抚上他的领带，“这只是我们表达诚意的方式。”
那一晚，赵雨田在酒精和美色的双重作用下，交出了第一份研究资料。当他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安娜已经离开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新的支票和一封信。
赵雨田坐在床边，双手抱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想到那些支票，想到实验室即将到账的经费，他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那天起，赵雨田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换了新车，搬进了高档小区，妻子不再抱怨他整天泡在实验室，女儿也转入了国际学校。但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从噩梦中惊醒，梦见自己被戴上手铐，周围全是鄙夷的目光。
三个月后，安娜再次找到他。
“赵教授，我们需要花生基因库的全部数据。”她开门见山地说。
赵雨田的手一抖，咖啡洒在了西装上，压低声音：“这不可能，那是国家机密！”
安娜轻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赵雨田只看了一眼就脸色煞白，那是他和安娜在酒店的照片，还有他签合同的画面，甚至包括他转账的记录。
“您觉得，如果这些照片出现在网上，会有什么后果？”安娜的声音依然甜美，却让赵雨田如坠冰窟。
“你们……”他的声音在发抖。
“赵教授，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安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要么继续合作，要么身败名裂。选择权在您。”
赵雨田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那天晚上，他借口加班，偷偷潜入了实验室。指纹解锁，虹膜识别，密码输，他颤抖着手，将花生基因库的数据拷贝到了安娜给他的U盘里。
走出实验室时，他感觉双腿发软。夜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仿佛听见了警笛声。但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之路。
赵雨田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妻子林晓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
“这么晚才回来？”妻子的声音冷得像冰。妻子是一位高中班主任，学生晚自习，她每天值夜班。
“实验室有点事。”赵雨田避开她的目光，脱下外套。
“又是实验室？”林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赵雨田，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就是工作啊，还能有什么。”赵雨田试图绕过她，但她拦住了他的去路。
“工作？”她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工资卡上突然多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你能买得起新车？为什么我们能搬进这个高档小区？”赵雨田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林晓会查他的账户，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赵雨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晓的声音颤抖着，“你知不知道，我最近总是接到奇怪的电话，问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赵雨田感觉后背发凉。他知道，那些电话很可能是国安部门打来的。
“晓晓，你听我解释……”他试图握住妻子的手，但妻子甩开了他。
“解释？好啊，你解释啊！”林晓的眼泪夺眶而出，“赵雨田，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赵雨田沉默了。他无法告诉妻子真相，无法告诉她他已经沦为了外国公司的走狗。
“你不说是吧？好，那我去找你们学校领导，我去找公安局，我一定要弄清楚你在做什么！”“不要！”突然，赵雨田朝她跪下了，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求你了，别去。”
就在这时，赵雨田的手机响了。是安娜。
\"赵教授，我们需要见面。\"安娜的声音依旧甜美，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现在？\"赵雨田压低声音。
\"对，现在。\"安娜说，\"老地方，我等你。\"
挂断电话，赵雨田看向林晓。妻子的眼中满是失望和痛苦。
“晓晓，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他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咱俩离婚吧，房子，车子，还有存款都归你和孩子。晓晓，我不是因为第三者才和你离婚的，我有我的苦处，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不说，你也能猜个大概，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了你和孩子！”离婚后，赵雨田彻底沦为了西方市里学术领域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