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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箬给阿左阿右他们留了不少符篆,方便保护他们三个安危。

它们虽还未化成妖,但周身有灵气波动,引一丝来启用符篆尚可。

她还特地留了一张收纳符,装着干粮水囊,一把碎银子。

马车缓缓出了城门。

街道两侧行人纷纷避让。

燕山月飞身落到扶箬所乘马车前方,告知她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何姑娘,殿下查到那批货五日后会从水路转到天河渡口,所以我们需要连行两日,从雁城赶到渡城。”

“殿下不清楚姑娘身体情况,让我转告姑娘,路上要是撑不住,可以传信提醒,我们会停下来歇息。”

扶箬对着他点点头:“好,我应当能耐得住。”

“不过我瞧你们殿下身子瘦弱,他可会有事?”

半妖体魄是比人类强健,但半妖又承着完整妖族血脉之力,稍有差池便可能经脉爆裂而死,亦或是变为毫无理智的疯兽。

阿左先前觉得司徒珀有装病嫌疑。

扶箬这两次接触下来,总感觉他确实有些病弱。

燕山月顿了一瞬。

司徒珀身体确实有些问题,但不是众人想的那些原因。

事关珀儿,燕山月自然不会与人透露。

他简单搪塞几句,回去复命。

马车坐着并不算舒服,车上虽有简单避震减震装置,但作用不大。

路面太过崎岖,哪怕是特地修过的官道,也会遇上坑坑洼洼和冒顶的碎石。

一路时有颠簸。

就这还是最得宠的安王殿下特制的马车。

扶箬觉得,得亏她能用灵力或是符篆,让自己的轮椅略微悬浮在马车上。

还是能修炼好,天潢贵胄也不见得如修者过的舒服自在。

这两日,扶箬一次也没喊过停。

倒是马匹先撑不住。

它们有司徒珀妖力加持,又养的膘肥体壮。

但连续跑一日已经极限,夜里只得停下来休息两个时辰。

鸡鸣三声,惊得夜云四散。

一轮红日挂在天边。

“站住,例行检查--”

“身份,入渡城来作何?”

“你身上带的什么?拿出来!”

“官爷,官爷--小的冤枉啊!”

吵嚷人声出现,扶箬便知道他们已经接近渡城城门。

司徒珀拿的还是钱家令牌。

渡城守卫以为是钱家早早就出行准备为冯太师送贺礼,简单检查一遍便放行了。

客栈大堂。

扶箬由红酥推着轮椅。

司徒珀站在她身旁,燕山月去安排马车了。

掌柜地登记完,给了他们一把雕了房间号与特殊纹饰的竹片,让小二带着他们找房间。

小二年纪不大,至多十六七岁,笑得一脸热情。

“来,客官,这边请--”

“客官满身贵气,瞧着不像是本地的,可是来天河渡游玩,观看一年一度的冰上奇珍大赏的?”

司徒珀还带着兜帽,不过这次兜帽下还有半张面具。

“我们是为家族奔波,来此淘些宝贝。”

“太师大寿在即,家里东西拿不出手。”

他语气有几分失落,转而又多了两分期待。

“听说冰上奇珍大赏有不少宝贝,你可有什么小道消息?”

小二一听,表现的机会来了。

“客官您们可来对了,这天河渡汇聚天下商旅,奇珍大赏更是名副其实,奇珍异宝无数。”

“不过呐,你们得早些去买入场券,冰上位置有限,能进去的人也有限,晚了便不会有位置了。”

司徒珀连连点头:“多谢提醒。”

扶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打赏给小二。

小二当即乐不可支,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多谢小姐赏钱。”

扶箬:“我还有个问题。”

小二:“您问。”

扶箬:“这奇珍大赏占了天河渡,往来船只该去哪卸货上岸?”

提到这个,小二身上瞬间有了本地人的骄傲。

“天河渡口可与寻常渡口不同,天河天河,自当远看像是天上银河!”

“渡口上冰层所搭建场地,最少两层,多则四层呢!”

“哪里会占用码头,倒时大家还能隔着冰层看脚下船只卸货装货,来来往往的人儿忙碌呢。”

扶箬颇为意外。

这听起来极为壮观,又充满奇思妙想。

简直就是个冰雪码头大世界。

“想出举办冰上奇珍大赏的那人,脑袋当真是灵活。”

司徒珀看向扶箬,银白面具下,唇角微微上扬。

“你连人家旧屋都住过,怎地连这个都不知?”

扶箬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这冰上奇珍大赏是那位徐姓巨贾创办的?”

司徒珀颔首:“是他牵的头。”

“原本五十年前天河渡也只是个寻常渡口。”

“冬日码头结冰,船只行路艰难,便不再跑船,渡口格外冷清。”

“此地也没其他适应发展的产业,百姓一到冬日,日子格外艰难。”

“那位巨贾便向当地官员进言,找能人异士将冰面加固,冬日直接将冰面做码头,如此一来,十几里的冰面需要诸多百姓拉货,他们便有了养家糊口的活计。”

“为了吸引更多商旅来天河渡口,他又出了在冰上做建筑,开展奇珍大赏的点子。”

“头两届没多少商贾愿意来,多亏他舍得身家又交友广泛,亲自出了近半的宝贝,又打出与天下商贾交流合作,分享经验名号,这才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如此一届届下来,口口相传,天下皆知,到如今已经五十年,渡城也从连年要向朝廷求银钱赈荒灾,变作如今上交税银抵得过寻常十城的富庶大城。”

扶箬感觉心中澎湃,充满暖意。

希望有机会能见见此人的阴魂或是转世。

当真是个奇才,又心怀大爱。

小二带人一路走到最西边的楼梯口。

他正准备趴在地上,将扶箬背上去。

扶箬赶忙掏出符篆。

结果还不待她使用,身后忽然传来传来清寒之意,一缕夹杂冰雪微凉的风吹过。

扶箬连人带轮椅被人拎起来。

足尖轻点两次,她便已经出现在二楼拐角。

小二跪趴在地上,痴痴看着这一幕。

“公子好俊的轻功!”

小二边夸边忙不迭跑上来,带二人去了房间门前。

扶箬要了最左边那间,司徒珀选了中间,右侧那间剩下里的,自然是留给燕山月。

司徒珀温声道:“早些回去歇着吧。”

“这两日连夜跋涉,着实劳累,明日我们再一同去天河渡打听消息。”

扶箬点头:“你也是,若是身体有什么异样,可以喊我。”

想了想,她掏出一只纸鹤递给他。

司徒珀进了房间,将符纸折出来的小玩意儿在掌心拨弄几下。

如玫瑰花瓣艳丽的唇微微勾起。

清润纯净如琉璃的眸子,漾着柔和笑意。

随后,珍惜地将纸鹤放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