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赢何大言不惭又吊儿郎当对着我眉宇盯梢半分钟后朗朗淡笑,“我怎么知道?他是我朋友的孩子,昨天夜里已经被我朋友接走了,至于去哪里,我是真一点谱都没有。”
体内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怒火滔滔而来,这股怒火我压不住,如果不做点什么心里难受的憋,于是我顺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直接往苏赢何头上甩,因为过于仓促,苏赢何有了躲避的时间。
最终,茶杯也没有落到他头上,茶杯碎落到地的声音像我的心一样,拾不起来,霍继都把我抱住,他试图安抚我,但我急了,根本不允许他有丝毫举动,表情骤然冷下来。
我大力挣脱,“放开我。”
苏赢何听闻动静转过身,深幽的眸光摄在我脸上,视线交汇,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两三秒后,他朝我行来于我面前站定,语气如常:“霍继都你有能耐就把我祖宗十八代扒出来,否则,你们就是玩死也找不到那孩子。”
我不动弹也不回应,他说,你们就是玩死也找不到那孩子,那句话像风一样呼啸进我的耳朵里,让我整个身体跟着颤抖。
我想难过,难过不出来,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
于是我牟足力气逮住苏赢何,“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你这个畜生。”
我大概是这屋子里唯一失控的人以至于霍继都不得不把我拎出去。
他伸手将我的发丝别至耳后,动作温柔。
我头一偏,避开他的手,口吻淡漠:“为什么你把动静闹的这么大,苏赢何那样的男人就是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许看不见,但总会扎脚,他要是狗急了跳墙怎么办?”
霍继都脸上的柔情依旧,并没有因为我疯狂的暴怒而有所改变,整个人温柔而又耐心,“莉莉,看着我,即便是动静不大,苏赢何也会做好应对措施,你懂不懂?他要的是你恐惧,恐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完全混乱了,宝贝儿。”
我微微一笑,根本没有趟透他话里的意思,满脑子都是孩子会怎么样,我握住他的小臂,嗓音冷岑:“霍继都,要是这个孩子出什么事,我不会原谅自己。”
霍继都目蕴寒意:“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孩子肯定好好的,莉莉,苏赢何不会杀人,哪怕是挖地三尺我也会找出来。”
我褪去笑意,冷冷嗤笑,“挖地三尺?他和我从小就分开,我现在一刻也等不及,霍继都……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
说完我不再顾及霍继都又冲了进去,他也拦不住,亦或者不敢拦我。
我黑着眼珠子看着苏赢何,苏赢何依旧悠哉悠哉:“我再重复一遍,小男孩是朋友的孩子,来北京度假交代我照顾,除此以外我一无所知,你再怎么和我耗都是无用功。你我时间都很宝贵,何必把时间搭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
我却是冷笑:“哪怕你有一点点良心就应该知道一个孩子离开母亲多么可怜,苏赢何,我不要求你做别的,你让我见见他,我只想见见他。””
我觉得自己疯了才会和苏赢何打商量,为什么要妄自菲薄地摇尾乞怜?”
但苏赢何始终不肯透露半点消息,我转过头,目光笔直地迎视霍继都,清晰地看见他的瞳仁随着苏赢何面部表情一寸寸地收缩,看见他的眸色一层层地被浓墨晕染加深,看见他的眉宇间跳动着一团黑气,随时都要爆炸的样子。
下一瞬间,霍继都走到苏赢何身边,对着周围的人说,“你们先出去,我有几句话对苏长官说。”
周围的人都出去后,霍继都猛地握住苏赢何小臂,一分分地加重力道,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捏碎了似的,苏赢何看起来一阵阵地疼,呼吸都开始有点接不上来。
下意识地就去捋霍继都的手。
没捋开。
霍继都的字眼咬着后槽牙一般地吐出:“苏赢何,你想要前途想要名声,这些都有可能毁于一旦,我下定决心的事不会悔改,军部以涉嫌参与白崇贪污案正式抓捕你……”
苏赢何慌了一瞬,眉头皱的很厉害,似乎没想到自己滴水不漏的事会在一瞬被霍继都爆出来。
张口就是一句,“你污蔑……霍继都……”
霍继都眉宇间的那团黑气已经压下抹平了,但他整张脸依旧是绷着的,眼底如同铺着霜,抿直唇线看了苏赢何几秒:“污蔑不污蔑我说了算,我有很多方法整你,并不是不报。”
苏赢何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霓着霍继都,讥诮:“呵呵,我以为你多正直,原来也是一个故弄玄乎的人,霍继都。”
霍继都面无表情。
随后苏赢何被拷上手铐。
我跟在后面,我不想去理会霍继都怎么在一夜之间给苏赢何按上这么个罪名的,但我知道这样的罪名不能持续多久,最终会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被抛弃……
跟着霍继都押苏赢何到军部审问间,两边的守卫比其他地方森严很多。
霍继都的力气好像永远使不完似的,一路抱着我往里走,接受途中所有守卫目光的洗礼,但我一点情绪也没有,其余的我不想管,只想知道儿子在哪里。
苏赢何被压进去关进一间单独的审讯室,手铐脱了他已换上笑脸:“这手铐戴的真好,可惜我什么都没有做,霍继都,你这是滥用私刑。”
霍继都没说话,转眸看向我,复尔应以沉默和冷漠,垂眸觑苏赢何一眼,“你最好老实点,我心情不好,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你这张脸砸烂了。”
苏赢何恍然地点头:“喔喔……嘶……我嘛,从小到大受到的训练挺多,所以很多事我也不怕,例如被打,霍继都,我不会告诉你孩子在哪,你也不可能找到……莉莉,你说是吧。”
我展着手臂,心咯噔一下,苏赢何正往我那颗风中摇曳的心扎钉子,我眸色暗沉,“苏赢何,你……”后面的话突然噎住了。。
几个小时的争斗,即便霍继都痛下狠手,苏赢何也不肯开口一句,外面的人汇报苏秦上将来了,霍继都才停了手,毕竟身份地位不同,霍继都不得不避开。
两人照面的时候,苏秦脸上全是不屑和火气,“霍军长,您这做法可真是好……”霍继都没所谓,“去看看你儿子,被我打伤了。”他似乎在出气,不仅仅是为我,也是为自己,我心里头也不好受,孩子丢了霍继都也应该是痛苦的,我不该再继续加重他的苦楚。
回到家只觉得疲惫的不行,浑身都发虚,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去军部,苏秦和聂徐像两头老狐狸一般为苏赢何奔波,而苏赢何依旧不肯开口,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半个月后,我只觉得心力交瘁,很崩溃,我和霍继都的关系,或者说我对他的情感也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裂痕,浑浑噩噩我对他的做法依然有埋怨,始终觉得他不该那么直接面对苏赢何。
苏赢何是多狡猾的人我很清楚,即便霍继都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三,苏秦和聂徐是吃什么长大的?他霍继都又是吃什么长大的?结果显而易见,霍继都可能会对他造成伤害,但事情的结局不一定会扭转。
因为没有孩子的消息,我整天失魂落魄,石榴树下,霍继都猝不及防地伸手到我的衣兜里。
“苏赢何是不是快被放出来了?孩子是不是没有找到?”这是我每天唠叨的两句话,我觉得全世界都暗沉沉的,霍继都凛着眉峰,趿着我的腰肢,抱歉道:“对不起,莉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顾及到你……我没有顾虑到苏赢何那张怎么也撬不开的嘴。”
我冷着脸站了一会儿,扭头就回卧室,“砰”地用力甩上门。
这几天,我总不给霍继都好脸色看,他也知道,但他一直让着我,一点也不计较,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讨厌,但也没办法忍住不做,似乎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点。
我母亲紧随而来劝我,“莉莉,想开点,很多事情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苏赢何那样做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谁知道当年孩子鉴定死亡还活着?谁知道苏赢何会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我盯着窗户边的波士顿蕨不作声,唇角抿出坚冷。
我母亲便继续说:“追根究底,你这脾气还是继都给惯坏的,平常就是太巴着护着了,所以一到你们稍微闹矛盾的时候,就是你给继都使脸色。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继都不比你好受,莉莉,你要静下心来捋一捋。”
“你知道男人也有底线。”说着,我母亲握住我的手,“你要珍惜。”
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突然很堵,抓狂得随手砸掉了旁边的一个杯子,看着满地的碎片,我母亲一颤,我也是,我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泼妇一样摔东西,但摔完东西也没觉得有多泄愤。
“我只想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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