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声眉心一跳——咕隆一口口水,细凝霍继都眉眼,“我并非世上最好。”
霍继都瞥回眼,“叫老公。”
我手指尖儿像藤蔓缠住他嘴角,“老公。”
“乖。”
他扫下我嘴角,步步后退,转身,留给我特别挺拔的脊梁骨,像一座山巍峨移动。
从军部出去,范霖黛一通电话过来我若有所思去接。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低声,“和我见一个面,聂舒。”
“可以。”她不来找我我也会找她,那张皮是时候应该撕开。
约的地方挺显眼,人来人往,范霖黛过来时,眼神不易察觉地虚虚落我脸上又撤回。
我稳了稳心绪,焦点正落她眼里,“范霖黛,开门见山吧,装了这么久,不累?关心霍继都当面搁他说,别来找我。”
原本范霖黛脸上些微波澜,后面无表情地与我对视,一鼓作气憋住劲儿说,“那好,既然你屡次看穿,我也就直说无妨,莉莉,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拥有继都的爱,在我看来你就是窝囊废,你一不能在军队里帮霍继都,二要夺取他的爱,分他的心,说白了,你就是他的后腿,听明白了没有?”
她口吻很肯定,中规中矩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声音比北京十二月的气温还要冷。
好几分钟我都没有响应,范霖黛不耐烦就过来拉我,我不爽的避开她,“搞清楚,你接触霍继都到现在帮过他什么?爱情不仅仅有牺牲还有回馈,他给我的爱我通通能还给他。”
范霖黛蹙紧眉心不吭气儿,却又笑着看向我:“随便你怎么折腾,军队的纪律很严肃,霍继都名义上和我结婚,和你也是明目张胆来往,这事完全作风不正的问题,队里有两点必死无疑,一作风,二贪污……”她轻闪一下眸光,侧目瞍我,我抿唇,“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仍旧承认和霍继都结婚?他和你离婚了,不是吗?离婚证也办了,你抱着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陷他水深火热不正是你?他当初帮你一把也就仅仅局限于帮你,离婚也早有提及,中间发生的那些事儿不单纯,你母亲飞扬跋扈闹腾,你的自杀,做戏成分大于实际……”
这些全都是猜测,这股猜测在我心里慢慢和事实重叠我才肆无忌惮说出来。
范霖黛听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挺难看,从锁骨上方涌起一阵阵小波浪,我猜,她应该气的够呛。
继续一句,“别折腾,我尊重霍继都,他退我跟着,他进我也跟着。”
“你为什么非把霍继都逼上绝路?目前情况不乐观,我和他假结婚虽然看起来人之常理,但这一点比较荒谬,军队……”
她未说完,我便匆匆离去……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什么时候都对。
夕阳晕染着天边的云彩,似血般地红。我从未如此轻松,快到家,苏赢何给我打电话问我考虑好没有,我回:此生只嫁一人。
他再打电话,我未接……
车子巷子口停稳后我下去,第一眼便看见聂卓格,她脸上泪痕未干,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我心里好奇,挺久不见她,怎么今天出现?
行至她跟前,准备忽略不计,聂卓格眼睛像摄像头一样瞅我:“好想给你一种死法,聂舒,你为什么不死?”
我三缄其口,也不便于回应,此时她模样看起来异于平时,疯癫异常,实在不适合过多交涉。
她做事极端,心里有霍继都,范霖黛家世背景过大不敢得罪,苏赢何性格孤僻又阴暗,长此以往肯定会伤害她。
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怎么会让你称心如意过的舒服?
不过聂卓格这神志不清的模样却也是我万万未料到的。
她把手中的纸张甩到我脸上,纸张下落的瞬间我看到离婚证三个字,算是事实揭露,也不禁令人唏嘘,终究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聂舒。”
我颇感好笑,“拜我所赐?我对你做什么了?聂卓格,你和苏赢何害得我不够惨?我的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被他带到哪去了,我还没疯,你疯什么?擦亮自己的双眼,谁惹得你找谁,别狗急了乱咬人。”
聂卓格狭长的凤眸眯起一下:“都是你,你死了苏赢何就不会喜欢你,霍继都也不会……五年前你夺走我梦寐以求的男人,五年后,你夺走我的婚姻。”
我一哂,扯着嘴角坏坏地吐字评价:“真没创意。”———很多女人怪罪的永远都只是女人。
即便男方做错了什么牵扯的也只是女方。
我就呵呵哒了,聂卓格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我能干点什么帮她?还是这样做她心里就好受一点?
思绪兜转着,我反问:“你找我就能得到霍继都?就能让苏赢何回心转意,我和苏赢何并无交集,我是恨他的,所以别来戴高帽……”
聂卓格抿唇,稍加一忖,继续相询自己困惑的问题:“不,就是你招惹了苏赢何,最近他老是翻来覆去看你的号码……”
我愣了愣,退出去一步,想离开,无奈聂卓格一把揪住我,真如疯子一般,“你不能走,你得给我一个解决的办法……”
她声音有点儿大,同样手上的力道也不小,我被她揪的生疼,拉扯之间,一只宽厚的手掌让我从聂卓格的纠缠中脱离出来。
霍继都把我搂在胸口处,我一阵阵呼吸还没平稳。
聂卓格沉默数秒,扯开看似轻松的笑意,“继都,你来的正好,你帮我说说莉莉,她破坏我家庭……”
一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霍继都似也听出其中所包含的不对劲,勾了勾唇:“不好意思,别来打扰我老婆。”
聂卓格笑一下:“你不是和范霖黛结婚了?怎么会和莉莉在一起?”她略一顿,“莉莉和苏赢何一样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霍继都又把我往后推了几步,语气有点不屑。
聂卓格偏头看霍继都,挑眉,带着点,‘我怎么了?’的无辜意思。
我顿时神色肃然,凑近霍继都耳边,“继都,你不觉得聂卓格怪怪的?她看起来好像有点不正常,听说她一直在医院,怎么出来了,刚才手里还捏着离婚证。”
霍继都又一次挑眉:“你先回家,我处理,别让她伤了你。”
我笑笑,“有你在,不会。”
这句之后,聂卓格脸色明显变了,她似被我这稍显亲昵的口吻激怒,一拳挥出就往霍继都胸口砸。
霍继都一时仍旧看着我在,压根没有避,生生挨了一拳。
打完之后,聂卓格忿忿收拳,转眸看向我,脸上的表情已换成友善:“聂舒,你看,我把他打了……我把苏赢何打了……”
我的视线在聂卓格身上扫了两圈,身上冷汗蹭蹭,赶紧和霍继都报了警,警察把聂卓格带走的时候我仍旧心有余悸,聂卓格这样八成和苏赢何有关。
“怎么了?”霍继都挺担心我。
“聂卓格这疯癫,我觉得和苏赢何有关。”
或许我情绪表现明显,霍继都再不接什么话,所幸靠边停,止步。
他不说话,静默地与我对视。
良久,我打破沉默:“想说什么?”
霍继都把我肩膀扶着:“莉莉……一个人选择一条路就得走下去,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懂不懂?聂卓格咎由自取,她以后再扰你,我也不会客气,直接让她进监狱。”
我抿唇,压了压心里头的不安,上前一步,伸手帮他理他的衣领,顺着话道:“好。”
此时,我想,无论霍继都做什么,我以后都会不问对错地与他共进退,不相离。何况,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只想和他一起而已。
无论他多狠,多戾,都只是我的他。
聂卓格精神出现问题的消息我是从聂云口中得知的,估计是他私下得到的消息,亦或者是私下打听的,毕竟也养了几十年,还是有点儿情感的。
“她怎么了?”处于某种不安感,我还是问了。
“她精神压力太大,出现幻觉,有时候会胡言乱语,这情况是前段时间医生做精神评估时说的,主要……”他眸光复杂,默了默,却是捡回先前那句欲言又止:“主要是抑郁症引起的,我听警局的人说聂卓格身上有不少伤痕,她自己说是摔伤,但那分明是被虐待出来的,而且听说她肚子里是个死胎……”
这些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震撼的我一句话说不出来,伤痕?虐待?死胎?所有的矛头指向那个长相温润如玉的男人——苏赢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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