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一切尘埃落定,脑子全空了,耳边有低柔的音乐在缓慢倾唱,整个身体被掏空,轻飘飘的浮在床面上,霍继都进入的时候我的身体比任何时候都轻松,我像一缕微风极力展现着自己的身段,我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到我的脖颈。
这是一场极端的盛宴,这是一场温柔到小心翼翼的融合,我和霍继都的缠劲一股股,一次次从巅峰到低谷,一次次从低谷到巅峰,契合和默契从未如此完美。
一直到深夜两点我才和霍继都汗水淋漓的回去,一路,笑的像偷腥的猫。
苏嬴何正式受审的时间定在两日后,于是第二天我去找了聂徐,聂徐眼神很空洞,一派茫然,手中抱着聂卓格的相片,见到我,神情寂寥,“你不应该来这里。”
“我想让你帮助指证苏嬴何,聂徐。”我没有多大的耐心,而且心里的同情也压了下去,聂徐坏事做尽,受到惩罚是应该的,“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指正,我会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你应该知道落井下石这个词,你落魄了,谁都想踩一脚,毕竟抬高压低是人的本性。”
聂徐呵呵一声冷笑,扬起手掌准备摔到我的脸颊上,我轻轻一避,反手过去倒是给了他一巴掌,打得手心隐隐作痛。聂徐梗着脖子,扭曲地瞪大双眼,“你想过河拆桥?呵呵……莉莉,是我小看你了,女人都不靠谱。”继续对我恶毒地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理所当然应该受到惩罚,你别忘了,你在澳门被白崇玩过……即便他手下留情,你也不干净。”
脑子“嗡”地一声,像有根棍子用力地敲了一记,又用力地搅了一搅,顿时搅出我更多的回忆,我战栗,垂着身侧的手亦不停地颤抖。那件事的确是我心里无法忘却的痛苦,虽然过去很久,霍继都也不介意,但是我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一丝半丝对那件陈朽往事的怯懦和在意。我闭紧齿关,绷紧下颌,把手指蜷缩起来撑在旁边的桌子上,手在桌沿上掐得发白,指甲都隐隐有要断裂的趋势。
聂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反应,将我的神色悉数看进眼里,俨然得到报复的快感,他脸上的笑意也继续在堆砌,“女人都是小气的,你也是,别想着干干净净的生活,卓格死的不明不白,解决了苏嬴何,下一个就是你,你们这些人都应该给卓格陪葬,我现在这副鬼样子都是你们的错,你的错,你父亲的错……霍继都的错。”
他眼角的泪尚在流淌,同时笑意未减,分辨不出来是眼泪多一点还是笑意多一点,不过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的确很可怕,我不应该继续同他交谈,不然会伤害到自己,这一刻,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异常的清晰,我也非常理性,于是,我选择离开。
脚刚踏出去,只听见聂徐淡淡一句,“我废人一个,估计聂小姐以后也不会浪费太多时间在我身上了吧。”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希望我打扰,可,这能吗?不能,他必须进监狱。
从聂徐那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看见了范霖黛的车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范霖黛来聂徐这里做什么?而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机,依照那女人的心态,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想着,我便径直转过去往范霖黛那边走,范霖黛看见我,显示愣了一下,而后才回神。
“恭喜啊,聂小姐,我小瞧了你的能力,听说苏少将两日后受审,提将的名额是霍继都的了,呵呵……不知道你证据找齐了没有……看你这意气风发的样子,应该不错吧。”
……范霖黛嘲弄,慢慢地缓气,站直身体,一如既往的极尽恶毒,极尽恶毒地继续冲我发泄——“许树才是个人才,他背后的势力很大,他要是无罪会怎么对付你?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轮,奸也可以……反正加上霍继都你勾引了二十五个男人了,你还替白崇口浇过,这些年,你够浪荡了的,老天爷不开眼,让霍继都要了你。”
好像言语上攻击我越恶毒,她越高兴。透过她的神色,我看见她自卑而恐惧地躲在太阳晒不到的角落里,她知道阳光下的东西会越来越闪亮,而埋在土壤里的东西于会腐烂到恶心。所以,她想践踏我的幸福来包裹自己的痛苦。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她,从范霖黛的眼瞳里,我看见了一个渗人的女人,不禁令我记起多年前看着聂卓格,当时的我没有笑容,也没有愤怒,没有任何的情感,冷漠而决然。
唯一不同的是,范霖黛相对而言要聪明很多,她看上的人都很靠谱。眼下她又是在冷漠而决然地打什么主意?我不安地揣测,忽见范霖黛突然靠近,我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范霖黛却是立时停住,唇角则弯出一丝讥诮,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故意吓唬我。
“范霖黛,”我唤她,语气没有什么波澜,瞳仁乌乌地凝在她的脸上,“你以为我怕你?往后你要是再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我可不会像今天一样平和了。”
范霖黛笑了笑,“今天什么样?”她温温反问,“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冰冰冷冷的哧声,“相对而言,你太心软了,想到成功必须要狠一点,这个社会淘汰的永远是不够狠毒的女人……莉莉,祝福你……”她笑得挺开心的,转过身越走越远。
因为这事,我心里很不平静,总觉得范霖黛在计划什么,但又不确定,甚至在一刹那把她和聂徐挂钩到一起,但是突然间又放弃了,这事有点缥缈。
接霍梵音回家,他双手抠着车子边沿的雀枫木,过了很久才问我,“我爸爸被逮起来了吗?被警察抓走的都是坏人,他是坏人吗?”我捏住他的手,被他淡淡避开,“他是坏人吗?”坚持问我这句话,我便叹了口气,“的确,他是坏人,妈妈之前告诉你,坏人应该被抓起来,坏人为了骗小朋友才会笑着说话,懂吗?宝贝。”
霍梵音不作声,车子里我一个人一直在说话,回到家心里有点难受,这几天,这孩子虽然会让我替他做些什么,但始终不亲近,我俩之间好像有一道膜隔着一样,不近不远的距离,但是根本跨不过去。霍继都回来看我这幅表情,一把揪住霍梵音,“被你气的吧。”
霍梵音没说话,瞪大眼睛火气冲冲的看着霍继都,霍继都对准他的屁股大力拍了一把,“臭小子,还敢瞪着你老爹是吧,是不是不想好了?改天我把你送去军队,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你妈心疼你,我可不心疼……孩子还可以生。”
他语气不怎么好,霍梵音鼓着小嘴,眼睛狠狠的抠进去,双眼皮都看不见了,很明显的生气,我觉得好笑,但是又觉得不能这样对小孩子,便拉着霍继都,“你干什么。”
霍继都不听我劝,“我告诉你,小崽子,像你妈这样的贤妻良母不多了,你识趣点就该多体谅体谅她,不要总板着一张脸。”说着伸手过去捏住霍梵音两边的腮一扯,生生把霍梵音扯出一个笑脸,“像这样多笑啊,你妈疼你,我可不珍惜。”
我一巴掌拍掉霍继都的手,“你是不是想把他扯坏啊,好好一张脸。”
霍继都不作声,松了手,拍拍霍梵音脸颊,“你那个爸爸是个混蛋,专门欺骗小孩,能忘就忘了……”因为霍继都一直在恶劣的对待霍梵音,所以我有点生闷气。
一直到洗完澡出来我对他仍旧爱理不理的,霍继都正躺在床上,穿着睡衣,动作幅度有点大的撑着自己的身体,睡衣带子松松垮垮的,能瞧见胸肌和腹肌,我掀开被子就进去,他执住我的下巴,对视我平淡明净的眼神,薄唇微勾,“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惯你惯谁?他是你儿子,将来娶别的女人把你忘了,这个时候应该多教训教训,莉莉,你冲我生什么气啊,我这是保护你,你也只能留在我身边。”停顿一下,说,“宋氲扬孩子生出来了,起了个名字叫宋软支,像个老鼠是不是?”
我安静地凝他,被他的话弄的失笑,没好气勾住他的脖子,问,“长的如何?结了娃娃亲没有啊?他俩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霍继都听了,指腹缓缓摩挲我的嘴唇,闲闲散散地笑,“一见钟情色起意,日久生情才是佳,娃娃亲我说了,不过就看这两个孩子的意思,睫毛倒是挺长的,不过,我怎么总觉得能制得住霍梵音的还没出生呢?”我人在他的怀中,下巴被他轻轻捏着,听着他这云淡风轻地说,不禁颤了颤睫毛,“你就知道胡说,你又不是神算子。”
霍继都将下颔抵在我的头顶,手掌摩挲着我的头发,“一种直觉,就像我当初知道你会是我的一辈子,莉莉儿……宝贝儿……甜心儿……小可爱……”我适时打断,“行了,霍继都,你怎么那么腻歪,让霍梵音见见宋软支怎么样?两个孩子说不定情投意合啊。”
“你傻啊,那女孩儿才生出来呢……不过,你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起来状态不好,怎么了?”
“我看到了范霖黛,她好像准备去聂徐那,但我不肯定,因为她在聂徐的住所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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