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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珠拉过谌景疏,谌景疏也由着她拉,在外人看来,乐珠与谌景疏当真是神仙眷侣一对,妻子生的乖巧美貌,丈夫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所以面上所露出看着并不是多高兴的,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可若是较熟悉他的人,看见了定会笑他欢愉都写在眼睛里了。

老爷爷慢慢坐下来,仔细的瞧着二人脸上的表情与他们身体的姿态,旋即开始动起了手。

老人的右方放着一锅已经熬好的棕褐色糖稀,他将手伸进在旁边的清水桶中一遍又一遍的搓洗干净,然后拿起旁边已经,将毛刺削干净的竹签在糖稀中搅拌,在竹签上挂着浓稠的糖稀后,趁着还热捏出形状便开始在糖稀的一端摺口用嘴吹气,一团小小的糖稀被吹的鼓鼓囊囊的,而后老爷爷开始一边看着二人一边动手开始捏了起来。

乐珠看的十分认真,时不时的在旁边称赞老爷爷的手艺,他往旁边口袋里摸了下,沾上薄薄一层面粉,以免过于黏手。

捏糖人是个技术活,待老爷爷将一对糖人粘在小木棍上后,他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帕子擦了擦脸上淌着的汗水,质朴的笑笑:“二位看看怎么样,人老了,看不太清咯——”

双手接过糖人,乐珠举着自己的糖人靠近脸颊,笑眯眯的问:“你看,这个捏的像不像我?”

小小的糖人看着就是缩小版的乐珠,虽然有些地方做的粗略,但是依旧看出这个小糖人的气质和乐珠不径相同。

乐珠又拿着谌景疏的糖人,左看看右看看,又抬头看了眼谌景疏,思索了片刻将糖人递给了他,笑的意味深长:“嗯……简直一模一样,这个要吃人的表情就做的惟妙惟肖,谢谢你老爷爷,这个给你。”

她迅速放下一块碎银就拉着谌景疏往人群中跑,生怕发现给多了的老爷爷瘸着腿来找她,谌景疏虽然是被拉着跑的那一个,但是护在她身后,暗暗用手中捏着的石子弹开差点要撞到她的男人的手臂。

“哎哟!”

谌景疏收回视线,乐珠见跑远了也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站到旁边角落,手上还紧紧抓着兔子灯和糖人。

二人所站的地方是一处回廊,廊中,挂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花灯,就像在黑夜中的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乐珠坐了下来,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你好像很高兴。”谌景疏问道。

乐珠看着旁边的他,拨弄了一下兔子的尾巴,声音都带着轻快:“我当然很高兴了,难道你不高兴吗,我从来没有过过这样子的节日,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现在就算拿着兔子花灯,也不会被家人发现而责骂,啃着糖人也不会被阻止,况且还一直有人陪着我胡闹,我能不开心吗?”

认认真真听着她讲完,谌景疏才无奈的笑笑,平日里一直冷硬的模样也放松了不少,乐珠以前一直觉得谌景疏笑起来非常的吓人,甚至可以说是让人毛骨悚然,可是在这温和的灯火之下,他长发如墨,剑眉星目,红润的嘴角噙着笑意,让乐珠的心脏几乎漏了一拍。

她忙转头咬住了糖人的脑袋,咔嚓一下咬了下来,一下子,口腔中就充满了甜蜜之意。

“大叔叔,你看这个姐姐长得这么漂亮,你就给她买一盏花灯吧,这花灯上还可以写上愿望,去城北的柳河放呢!”

一道稚嫩的童声传来,乐珠看去,发现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幼童,手中拿着一只与身高并不符合的大竹篮,里头装的尽是荷花花灯。

谌景疏虽然不爽自己又被认成了乐珠的长辈,但是看着旁边小丫头希冀的眼神,他却是从竹篮中拿出两盏来,丢给了这没有眼力见的小屁孩儿一两银子,道:“拿去治治眼睛。”

这幼童看了眼乐珠又看了眼谌景疏,才恍然大悟,对二人行了行礼:“二位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伉俪情深,举案齐眉。”

乐珠笑他人小鬼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而后这小童便又提起了篮子去叫卖。

在前往柳河的一段路上乐珠瞧上了不少东西,走在她旁边的谌景疏却成了苦力,不是拿着刚出炉的糕点,就是抱着稀奇古怪的一堆小玩意儿。

最终二人到达了柳河畔,河畔上的人,有许多大都是穿着美丽的年轻男女聚在一起,羞涩的一起放着花灯,偶尔一些幼童手中拿着,父母刚给买的花灯,在草坪上肆意的嬉闹。

“袨服华妆着处缝,六灯火闹儿童。”

乐珠念出这一句诗,这句诗所表达的意义便是正值佳节人山人海,人们盛装出游的欢快气氛。全诗浅白如话却富有情趣,用短短的诗句,表达了诗人在节日的欢乐之情,虽不是元宵节,但是这花灯节着实让大家开心雀跃。

在岸边有专门借笔书写愿望的地方,花灯中都带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就可以写下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求,二人走到那里,乐珠借了一支笔。

“你想写什么愿望呀,谌景疏?”

他展开纸条,接过笔,边写边道:“一字即可。”

乐珠踮起脚尖去看,在纸条上,一个遒劲的瘦金之字,虽然只是一个字,却让乐珠心底感到莫名的坠痛之意,这个字的最后一笔所折用力,差点透过纸条。

安。

她不明白这个字代表着什么,但是她可以感受到现在谌景疏的情感,不甘与痛苦,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奇异的感受,谌景疏的手有些颤抖,乐珠一把抓过他握笔的右手,就着他的手在纸条上写下她的愿望。

“宁。”

谌景疏念出这个字,安宁吗?对于他来说,安宁这个词对他意义太过深重,他不知道为何乐珠会写下这个字,他所希望的就是国泰民安,除患宁乱吗?

现在的他并不清楚,他反握住乐珠的手,两人拿着花灯,蹲下身,在碧波荡漾的河中缓缓放下花灯。

“不要痛苦,谌景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