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馥慈那…”姚老先生眼睛紧盯着来人,因为惊讶,最后两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姚大伯也是有点意外,不过他更有些瞧姚怀顺一家好戏的心情,就替他老父亲说完了后面的话,“你是徐秘书吧,还是当年的样子啊。只是你这腿……”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道,“感谢两位姚先生还记得我。只是我这沉疴之人,腿脚不便,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他看向姚怀顺兄弟,林素秋,“两位姚总,林总,您几位才是风采更胜往昔。还有玮林,玮棕,风华正茂,年轻有为啊。”
他的声音里又带着点怀念,回应了姚老先生刚才提及的“馥慈”这个名字,“董事长要是能看到她的儿孙如此,也该是欣慰的。”
姚怀顺纵使是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天,但当见到人的时候他的心情依然复杂,不管怎样,因着母亲的关系,他还是勉强笑了笑。
而林素秋却淡着声看着他的腿道,“婆母有灵自是欣慰的。所以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福薄之人必定自作自受。一个人要走捷径提前把一生的路走完了,剩下的可不就只能坐着了。”
这话直白犀利,承钰都有些好奇了,对于这突然闯了进来的人。她捋了下,听着好像是跟林姨的婆婆,也就是姚玮棕的祖母有关。
轮椅上的男人,也就是姚大伯嘴里的徐秘书,即是姚馥慈的秘书,徐朗,听林素秋这么讲也就点头,“林总此言不差。董事长这走后十年,我总感念于心,思之神魂难安,终是变成了如今模样。”
这话一下就让姚怀顺兄弟变了脸色,林素秋更甚,她气得都有些一下说不出话来。
这当着自己儿女的面,这玩意儿说的这都是什么恶心人的混账话?
她又有些心下惴惴,这儿媳妇跟亲家都在,就怕这玩意儿说的什么影响到了儿子跟儿媳妇的事。
她就去看承钰父女俩,看到陈老师端着茶杯喝着茶,他甚至都没抬起视线。林素秋却仍有些不安,陈副校长这样一个睿智的人,单看他怎么想的了。
承钰倒没有想太多,因为她的心神更多的是随着身旁的姚玮棕。
姚玮棕对刚才这人说的话没有什么反应,他好像只是专注地在用目光跟握着的手,这样的方式来安着承钰的心。
承钰想,刚才已经陪着他经历了被长辈审判这样的事,后面,应该,也没有其他更难过的事了吧,他要面对的。
姚玮林轻声对林素秋说了什么,林素秋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女儿跟她说的是,交给自己跟阿棕来处理。
“今天是金誉创立纪念日,徐助此前在金誉二十多年,自是有深厚的感情。如今能亲临,也是有心了。我想,”姚玮林不愧是大公司高管,这控场能力一流,“祖母看到公司老人能回来看看,自也是欣慰的。”
这一两句话就让喝着茶的陈老师都听得点头,不错,姚家的孙辈确实不凡。
徐朗道,“玮林说的是。这一别多年,还能回来看看如今金誉的盛况,我也是感恩的。”
姚玮林点头,“若如此,倒欢迎。只是如今宴会时间已过,如徐助所见,现在是自家私人聚会。不知徐助这么晚前来是所为何事呢?”
下面管着几百号人的姚玮林姚总习惯了大开大合式的解决方式,自然懒得跟人墨迹。
徐朗道,“不请自来,也是遵董事长之意,所为二事。一来,阿宁,”他对着站他后面的女人道,“见过各位长辈,子侄。”
阿宁就对着姚老先生父子道,“堂伯,堂哥。”
姚大伯就奇道,“不是,你怎么叫我们?”他又对着徐朗道,“徐秘书,我记得她是你侄女吧,叫徐宁的?”
徐朗就笑,没有回答他,只是叫阿宁继续叫人。
阿宁就继续对着姚怀顺一家道,“大哥,大嫂,二哥。玮林,玮棕。”
姚怀顺没有应声,姚怀安是跟着他大哥的。林素秋盯着阿宁,突然就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而很快,徐朗就证实了这个想法并不是荒诞,“好叫各位知道,阿宁她不姓徐,她姓姚,名唤,怀宁。”
最后两个字让姚大伯诧异得差点把手中的杯子打翻。
我去,姚,怀宁?她刚才又叫姚怀顺一家大哥大嫂?
难道这是,他姑姑的,女儿?不对啊,那他姑姑是跟谁生的?
他细细瞧了瞧,还猜个屁啊,长得那般像,除了这个徐秘书,还能有谁?
惊天大瓜啊!!这个徐秘书,可是比他姑姑小二十多岁的,跟姚怀顺差不多年岁的人。
这个姚怀宁要真是他姑姑女儿,那她生产的时候起码都四十大几了。
姚大伯想这瓜大概率是保真的。毕竟这个徐秘书可是在他姑姑身边二十多年。
林素秋死死握着茶杯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这个阿宁她怎么不知道,以前的时候也是经常伴在她婆母身边的。
可是那时候说的只是徐朗的侄女。
她以前确实有往这方面想过,但是自婆母过世,徐朗离开后,她也就歇了这个念头。
但今天,他们一家竟然被这样打了个措手不及,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想起来了,那时她也是过门的头一两年,婆母是有一段时间说是出差走了几个月的。
那时候金誉是交给姚怀顺全权管理。姚怀顺还年轻没有完全接管的能力,每天都忙的天昏地暗,林素秋当时还暗地里说过呢。
后来,她婆母过世了,她继承过来的珠宝首饰确实是少了一部分的。
另外,她也是后来从姚怀顺那里知道的,徐朗走之前是拿了一笔钱,整整两千万,她婆母给的。
姚家几代人的累积,家底殷实。
一下拿走两千万的现金,虽然比起他们继承下来的这点数字也不算什么,还不至于影响了姚家,但林素秋心里确实是不舒服的。
但她也不能对婆母有什么不满,只是安慰自己,徐朗这个玩意在她婆母身边二十多年,就当是养只猫狗,这也有点感情,给点钱也算弥补了他的青春吧。竟原来,其中还有个女儿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她是馥慈的…女儿…”姚老先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一直对他堂妹既忌惮又佩服,他也知道她身边是有个年轻俊俏的秘书。坊间都传了多少,但如今突然跑出一个女儿来,姚老先生还是觉得堂妹是真荒唐。
绯闻听听无所谓,但一旦见到,那就变成了丑闻。
这不是这个八十多岁,一生古板执着的老人家所希望见到的。
“是徐宁,还是姚怀宁,你怎么证明,可不是你一张嘴的事。”姚老先生盯着徐朗道。
徐朗淡然地道,“您可能误会了,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今日前来,是遵董事长之意,让阿宁正式见过一下家人。”他笑了笑,“而不是证明她是不是你们的家人。”
姚老先生脸色阴沉。他堂妹早已不在了,恐怕连姚怀顺一家都是瞒着的。那还不是这个姓徐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林素秋有些焦急,姚怀顺姚玮林安慰着她,“稍安勿躁。”
承钰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实在是有些超纲了,不在她对一个家庭世俗的正常认知范围内。
这样的事情好像并不适合外人介入的,陈老师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垂着眼,隐匿起了自己的气息。
她想着一下无解。姚玮棕却突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他看出来了她又微低着头思考的样子,承钰就抬眸,看到他的目光,他又眨了眨眼,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承钰一下就懂了,他是在说,“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什么?这个人不是他的姑姑?他如何知道?
“徐某今日所为第二件事。”徐朗也不在乎各方反应,径直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履行董事长的嘱托。姚总,还请过目。”
阿宁接了过来,走过去递给姚怀顺。
林素秋一把接过,看完,她竟惊的没出声。
“怀顺媳妇,写的什么?”姚老先生见她神色难看,就着急地问,奈何林素秋没有反应。
“我来说吧。”姚玮林将文件拿过来,略略看了看,“这是一份祖母的遗嘱。大意是,自2025年1月19日起,吾女姚怀宁享云平金誉食品有限公司30%继承权,同即日起,姚怀宁获得云平金誉食品有限公司年收益20%的分配权,获益期限为30年。”
读到最后,姚玮林的嘴角扯起了嘲笑的弧度。
这个徐秘书,胃口也挺大的,祖母也没薄待过他,但人心,总是不足。
“什么?”姚怀顺兄弟俩还没有多大反应,姚大伯就先蹦了起来,“30%继承权?还每年20%收益分配?姑姑这是得了失心疯吗?这种遗嘱都能定?不说我爸这边,就是怀顺怀安,他们两兄弟每年加起来也才20%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异常犀利,“玮林,你把它给我看看,这不可能是姑姑的意思,说不定是某些人,胡编乱造的。”
姚玮林把遗嘱递过去,徐朗就在那淡淡然地道,“是真是假比对即可,后面有董事长亲签。”
姚大伯就赶忙去看,他自是认得他姑姑的笔迹的。
徐朗道,“再者,十年前,律师宣布董事长遗嘱时,各位在场的。还留有一份遗嘱并没有宣告,那份才是主件,我这份只是副本,一问便知。”
“如此,那就请律师一验吧。”自从宴厅门关上后,一直都没有对这些事正经说话的姚玮棕,终于说了正儿八经的符合姚总的一句话。
姚玮林点头,“刚好今天律师也在,现在倒是赶巧了。”
宴厅大门又被推开,助理领着律师进来。
这是姚馥慈指定的委托人,姚怀顺自是不陌生。
“各位,姚馥慈女士确留有委托,另有一份遗嘱指定于今日宣告。”
律师宣读的内容确实与徐朗拿出的这一份相同。
“如此,确是祖母的意思,都是一家子血亲…”姚玮林顿了顿,“理应遵从的。”
“阿林,你……”着急的林素秋就被姚怀顺给拉了一下。
“妈,您别急,这事啊我们还做不了主。徐助,你也稍待。”姚玮林笑了笑。
“伯祖父,”姚玮林恭敬地对姚老先生道,“您是姚家的长辈,也是祖母指定的监督人。您意下如何?”
“怀顺,怀安,你们兄弟呢?”姚老先生手中拿着这突然跑出来的遗嘱,肉眼可见地精神萎靡了下去。
家门不幸啊!他早该想到的,下梁歪了,就是因为上梁本来就不正啊!
有他那堂妹这样的人,也难怪会有姚玮棕一样任意妄为的子孙了!
“你们母亲的遗嘱,如今金誉要被……”不对,他刚想到了什么,姚玮棕!
有什么灵光一闪,他苍老浑浊的眼睛又细细看了看遗嘱上的内容,突然他的眼睛里竟然迸发出了怪异的光芒来,那是一种类似于不可置信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之类的情绪…
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啊,真是累人啊。姚玮林就暗自摇头,这跟老人家打交道实在是太费劲了,阿棕小钰儿,回头你们可要请我吃顿大餐了…
“阿棕,你认为呢?”姚老先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不孝子孙。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姚玮棕,他的回应至关重要。
“伯祖父这是在跟我商量吗?”姚玮棕一手握着承钰,一手把玩着手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姚老先生噎了噎,这臭小子。还会记仇了,真不孝。
姚怀顺道,“伯父,阿棕不懂事,要不您跟我商量,您是长辈,看这事怎么处理好?我都听您的。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丫的,硬凑了一桌麻将,这一晚上的累死人了。姚怀顺想,伯父,这把就看您了,您想通了,让您胡。您要是想不通,那就白白送牌给徐朗了。反正我是不在乎的,就怕您又哭唧唧。
姚怀顺又添了一把柴,“既母亲有嘱托,今日阿宁回来,我们姚家又多了一条血脉,我跟怀安当哥哥的,自是要爱护自家妹妹,一点钱财而已不在话下,也就当是见面礼了。”
姚大伯就腾地跳了起来,“不是姚怀顺你怎么回事?这是一点钱财吗?我就问你姑姑这份遗嘱你跟怀安知不知晓?这样的分配你不觉得不公平吗?”他指着阿宁问,
“我爸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知道要人家证明她是不是姚怀宁呢,你呢?退休了多久脑子也退化啦?没看到你儿子刚把我儿子吓得屁滚尿流吗?你就不能学学他那手段和气势,不用多,拿出他一半的,敢把祖宗脸面当个屁把金誉名字都扔了的野性来,好歹要抗争一下啊!”
众人,“……”
承钰有些想笑怎么回事,这个姚大伯,狠起来是连自己亲爹和亲儿子都埋汰的。
姚怀顺,……他这堂哥,总是这样,有点脑子,但不多。
刚才起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徐朗这会突然就伸手去拽姚大伯,“你刚才说什么?什么金誉名字扔了?”
姚大伯突然被这一手吓了一个激灵,“哎呀,金誉已经没有了啊,姚玮棕他把名给改了!”
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对啊!金誉,已经不存在了啊!!那你这个遗嘱上的什么云平金誉食品公司,还管用吗!你得打官司了吧!哈哈哈,原来姑姑是打的这一手算盘啊?这可真是天意啊!”
姚老先生都要没眼看这疯疯癫癫的儿子了,你笑个屁啊!要是徐朗那遗嘱不管用了,他们一家在金誉的利益份额也一样不管用了啊!老子今晚不就是为了你跟你儿子这不中用的东西不用上公堂来的这!
徐朗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回响,“金誉已经没有了,姚玮棕把名给改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他的脑袋,他有些痛苦地捂住了头。
这一瞬间他的意识停滞了,却清晰地看到了十年前,那一个在病重之时依然优雅美丽的女人,她带着笑意跟他说的那段话。
“阿朗啊,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以为至少你是了解我的。”姚馥慈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依然清明,那是徐朗的紧箍咒,一如既往地让他心神不宁。
“跟我谈条件,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得看我有什么。阿宁这个孩子我也是喜爱的,你要舍得送给我当女儿我也无所谓。这份遗嘱我签也不是不行,但有一点,获益起始日期需放在十年后,金誉130周年的日子。”
徐朗摇头,“董事长,您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姚馥慈道,“为什么不可能?你在怕什么呢?该怕的一直是我呀。像现在这样病着一个人孤零零地老去,还要怕你告诉我的儿子们他们父亲的真相,让他们憎恶我。”
她叹了一口气,“阿朗啊,我也是要面子的啊。我不求生前,但我求死后。你要金誉也不是不行,但不能现在。我只求十年,至少给我让我的儿孙在我坟前还愿意叫我一声母亲、祖母的时间。相应的,我会补偿给你。”
徐朗一下咬紧牙关,“十年,太漫长了…”在他曾经听到过她亲口跟那人说如果没有金誉就好了之后,他不能赌,只能现在!
如若金誉有了变数呢?她肯定不知道,金誉,是他能跟在她身边的唯一理由,也是他跟她唯一的羁绊了!
姚馥慈笑道,“只要结果是定的,一个人还能有等待那也是一种幸福。还是说,你现在拿到了金誉的这一切就能忘掉我了?
听我的话,给你自己十年,好好地去找你自己的人生,好好地去忘记我。到时你再回来没有了我的这个地方,一切都将如你所愿。”
这个她带回来的人,她总是能轻易看透徐朗的内心,他就有些目眦欲裂。要是能轻易忘掉,他还要等这么多年吗?最后还要以这种残酷的方式跟她反目,只是为了证明他能。
“姚家家训你也是清楚的,如果你怕的事情发生了,”姚馥慈意有所指,“那只能说明金誉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是那样,要么是我的阿棕不孝,要么是他无能。不管怎样,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总能得到你要的。所以你瞧,该哭的人最后只有我了呀。”
徐朗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说了这么多,姚馥慈有些神乏,“去吧,你知道的你勉强不了我。把这改一下,不用叫律师了,注明十年后宣告。其他按流程。”
窗台的风轻轻吹起窗帘,徐朗把改好的遗嘱拿了过来,姚馥慈还在睡着,呼吸清浅。
他也就放好出了去。
等到过了一个小时他再进来,遗嘱已经签好了。上面还放着一张银行卡。
徐朗拿了起来看了看,忽然脸色大变。
他终是忘不掉的,那个最初相遇的时候一句“好一个乖巧的小弟弟啊”,就让他把心丢了二十年的,那个他最初叫着“阿慈姐”的人,就这么睡了过去,没有再醒。
……
众人只见徐朗不太对劲,像是在闭着眼睛回忆着什么,隐忍痛苦至极。
到最后,竟有两行泪溢了出来。
阿宁猛地摇着他的手臂,徐朗这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就这么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喃喃地道,
“哈哈哈,这果然都是命啊。阿慈姐,我早该知道的,你有一个最像你的孙子,他替你完成了你最想做的事…我还怪自己残酷,却忘了你对我总是那样决绝的…也好,这下,我真的可以忘掉了。我们都完成了约定,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姚玮棕不想再耽误时间,到这就可以了。他对律师道,“刘律师,这份遗嘱的相关法律事宜,后续请你们负责跟进。”
这是一句没有妥协的话,让姚老先生跟姚大伯都心下一颤。
好怕下一句,这不孝子孙,会不会也对他们说一样的话?不要啊,他们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跟人打官司,多丢人啊…
徐朗笑道,“玮棕啊。你该知道的,就算没有金誉,我一样可以主张权利的,只要我想。”
姚玮棕淡淡道,“无妨,总是祖母她老人家的心意,你我各自顺了她也是应该的。徐助请随意。”
徐朗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看向姚玮棕跟承钰就没松开过的手,似叹息了一声,十年时间,这个孩子已经成长成了这样出色的模样。
果然,这孩子是最像董事长的人啊。董事长才放心把金誉交给他。
“玮棕,这是有心爱的姑娘了吧。”徐朗笑道,好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在跟晚辈说话的语调,“倒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跟你般配。”
又对着林素秋道,“可喜可贺啊,我也是该恭喜林总的,前事已尽,后顾无忧了。只是我这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别人说什么三中陈副校长的女儿,”徐朗神色莫名,“好像是叫陈承钰吧。林总?”
“徐朗,你住口!”林素秋就突地有些失态地吼了一声。
姚玮林也一下感觉不妙,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这个徐朗,可是很清楚当年的事的,那是林素秋最不愿提及的事。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她给刺激到了。
姚玮棕就皱了皱眉,承钰也是错愕地看了过去,她实在不知自己的名字怎么会从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人嘴里说出来。
陈老师也抬眸,神色莫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