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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阴暗氛围压抑的大殿内,一白袍男修斜靠而坐,手上把玩青花瓷茶杯。

他漫不经心扫了眼大殿中央密密麻麻站着的修士。

他视线所到之处,无一人敢与他对视。

在他指尖转动的青花瓷茶杯哐当落地。

众修士齐齐一抖,不约而同双膝跪地,头贴着地面。

白袍修士挑眉,手一伸,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杯盏。

没有叫他们起身的意思,抿了一口手中灵茶,斜睨大殿中央为首那两名修士一眼。

那两人立即瑟瑟发抖。

占据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的修士,磕磕巴巴开口。

“禀……禀魔主……”

“咔……铛……”

茶盏被白袍男修放到茶几上,手指一弹,茶盏轻撞一旁的茶壶发出清脆响声,茶盏内灵茶荡起圈圈涟漪。

白袍男修声音清冷。

“去掉魔字。”

何东凌额头磕得砰砰作响,额间汗水印在地毯上,磕磕巴巴改口。

“是……是……禀主上,我等……我等……”

白袍男修手一挥,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何东凌身体悬浮。

下一瞬,他被丢出大殿门外。

他爬起身,跪在大殿外连连磕头。

“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白袍男修眉间蹙起“川”字纹,手指轻叩扶手。

“闭嘴!

换一个口齿清晰的。

继续!”

大殿气氛更为压抑,无一人敢去看大殿外的何东凌,也无人敢替他求情。

跪在大殿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的修士严步唯,身后衣服被汗湿。

他用膝盖往前挪一步。

心里苦得很,明明他修为不是在场最高的。

他干嘛要站前面去?

真真是坑惨自己了!

内心又惧又慌,脸上神色紧绷,努力让自己说话不磕巴,他不想步入何东凌后尘啊!

“禀主上,赵家赵元初,以及赵家赵合眀,昨日午时三刻离开赵家,赶往百宝阁举办选美大赛的赛点。”

白袍男修以手托腮,“选美大赛?”

听到魔头发问,严步唯额头汗珠涔涔,声音发颤。

“这是属下等私下起得诨号。”

白袍男修点头,没有揪着这个不放。

“嗯,然后呢。”

严步唯偷偷用余光瞄了白袍男修一眼,见他面无表情,额上汗珠滚落,也不敢抬手去擦。

“归一宗掌门之徒许清慈早已到达赛点。

据小道消息,这比赛是专为许清慈而立。”

白袍男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自己想听的下文,他眼眸低垂,“接着。”

严步唯小腿颤颤,身体微微往后斜。

接着什么呀?

他盯着赵家,就连归一宗宗门那劳什子徒弟的事,也是她与赵家人碰面他才知道的。

他就知道这么多啊!!!

让他接什么?

选美还没开始啊!!!

严步唯感觉自己要完,视线忍不住往后瞄。

魔头……啊不,主上该不会想知道何东凌那厮负责盯的那部分吧?

可他不知道啊!

早知如今,他就应该找何东凌兑换情报。

白袍男修没有揪着他不放,顺着他视线看向大殿外磕头的何东凌

他招手,“过来。”

何东凌茫然了瞬,而后对上白袍男修的视线连滚带爬挪到严步唯身侧。

这一次,他声音虽发颤,但却不再磕巴。

“主上有何吩咐?”

白袍男修眉眼染上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

“让你打探的消息呢?”

何东凌按捺住心底恐惧,声音连贯。

“属下安插的人被归一宗的瑾昱撞见,故而并没有得到多少消息。”

白袍男修蹙眉。

“说说看。”

何东凌赶忙开口。

生怕说慢一步,就魂归西天。

“归一宗衡之之女甚少出入冰刃峰,故而归一宗内弟子对其了解并不多。

只知道其母与其竹马皆在三百年前身陨。”

白袍男修忽的站起身,眼底划过一抹红光。

“你说什么?”

何东凌汗毛竖立,瞳孔骤缩。

他感觉死亡正在笼罩他。

但他又不得不答。

“禀主上,属下方才说,归一宗衡之之女其母与其竹马皆在三百年前身陨。”

白袍男修眼眸一颤。

“在同一年吗?”

“是……是的,前后距离不超七天。”

白袍男修眼眸低垂,黑色瞳孔不知不觉变成红色,身上黑雾缭绕。

察觉到他异常的众修士大气不敢喘。

心底默默祈求,老天保佑这魔头不要失去理智。

许是上天听到他们的祈求,又或许白袍男修没到失去理智的边缘。

他眼眸重新变回黑色,眼眸低垂。

“她现在怎么样了?”

何东凌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故而错过白袍男修眸色变换,心底虽惶恐不安,但也还好,听到问话,立即回答。

“据闻其大受打击,性格突变,与其父衡之从此深入简出。”

“她此次会出现在那什么选美大赛中吗?”

白袍男修眼眸燃起丝丝期待。

何东凌头点地,额头就差没在地毯上生根。

“未曾听说。”

白袍男修眼眸瞬间黯淡无光,浑身被黑雾笼罩,他挥手驱散众修士。

“散了吧。”

“是!”

白袍男修这话犹如天籁之音,众人答得又响亮又快速。

生怕自己答慢了,就没机会走出这大殿。

走出大殿后,众人心底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朝各个方向散去。

待离那座被魔气笼罩的宫殿有些距离后,何东凌大口大口喘气,快步追上严步唯。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跟那个谁一样,当场被扭断脖子呢。”

严步唯拉住他。

“小声点。”

何东凌拍开他的手。

“远着呢,不怕。”

严步唯斜睨他。

“这会儿不怕死了?刚刚是谁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何东凌用手肘去撞他。

“过都过了,就别说了,丢脸啊!”

怕被严步唯揪着不放,何东凌转移话题。

“你说,咱们这位魔……魔主和那个衡之的女儿是不是认识啊?”

严步唯瞥他一眼,觉得他明明已经和自己一样都猜出个七七八八,还在这儿装疯卖傻,干脆挑眀。

“你为何不说,他是衡之那半妖之女的竹马?”

何东凌眼眸倏地睁大。

“可能吗?”

严步唯眼中带上嫌弃之色。

看来何东凌是真的傻,不是在装疯卖傻啊!

他心里有底,却没有证据,不好直说,且不知道那魔头是否介意别人知晓他来历,只好装傻摇头,随意圆刚才的话。

“不知,但他一统我们魔修后,让我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这个。”

何东凌汗毛竖立,背后发凉。

“不管他以前是谁,他现在是我们的魔主。

步唯你别起不该起的心思。”

严步唯冷冷扫他一眼。

他哪句话有不轨之心了?

这蠢货可别害他!

“我神魂内还有他烙下的魔仆印记呢。

但凡有一丝反抗心理,都会被他察觉,并抹杀。

我还没活够呢!

你可别瞎咧咧。

我命宝贵得很,可不想因你几句是非而非的话葬送了。”

想到那位杀神的手段,严步唯忍不住打个寒颤。

五年前,他们无意中得知北渊沙漠防线有魔物存在。

本想暗地探一探,若能在那些魔物身上,得到精进他们体内魔气的功法或办法,那再好不过。

就算没有,他们也可以趁那帮道貌岸然的正道伪君子不备,搞点事,给他们添添堵。

他们难得如此团结,可惜还没等他们蹦跶多久。

不对,不能用蹦跶。

没等他们团结一致对外多久,他们所生存的区域出现了道空间裂缝。

那裂缝里爬出许多形状丑陋,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

不过那群怪物体内魔气浓厚,怪物的内丹对他们是大补之物。

比灵石还补。

灵石他们还要用功法转化为魔气。

怪物内丹……不,应该说是正道伪君子口中的魔物内丹,直接就是蕴含精纯魔气,他们可直接吸收。

这对他们来说是宝。

还是天降巨宝!

他们紧捂这个消息,不向正道伪君子透露丝毫,一心独占魔物。

谁料那些个魔物,不全是低阶的,还有高阶的。

最后里面甚至飞出了个魔头。

那魔头战无不胜,所到之处鲜血铺染。

最可怕的是,那些魔物竟然听着魔头的指挥。

他们打不过,又不想死,只好臣服。

本想着玩阳奉阴违那一套,暗地弄死那个魔头。

万万没料到那魔头竟然给他们弄了个魔仆烙印。

但凡生出一丝不臣之心,都会被他察觉并抹杀。

那魔头出现才短短一年,他们魔修人数减半。

那魔头性情难以琢磨,他心情暴躁之际,喘口气都会被他用紫雷劈得魂飞魄散。

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哪个修魔的能用雷。

雷啊!!!他们魔修的克星。

起初他们还以为那魔头是高阶魔物。

被魔头烙下魔仆印记后,他们陡然发现那魔头还是个人族!

谁家好人都雷灵根了,还修魔?

修魔就修魔,怎么还整个魔仆印记?

他们的魔仆印记烙在识海内,不想让它显现就不显现。

那些个魔物身上明晃晃挂着魔仆印记的花纹。

无论是高低阶,他们只能眼馋,不能动手。

谁让他们是同僚呢?

严步唯长叹一声。

好好的宝物,成了同僚,堵心!

他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到底是谁把魔主搞成这样的?

我要是知道,非得将那人碎尸万段、抽魂炙烤不可!”

何东凌听到严步唯的话,心里赞同得不得了,恨恨咬牙。

“谁说不是呢?”

他们魔修虽然是散沙,不团结,也比不过那些个宗门,但他们自由啊!

可现在呢?

整天提心吊胆的。

生怕魔主一个不开心,给他们来个脑袋消失游戏。

严步唯回头望了眼被魔气笼罩的宫殿。

“魔主近日情绪愈发稳定,相信只要我们侍奉得当,应该是不会惹怒魔主的。”

何东凌脸色耷拉,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黑眸魔主侍奉得到,小命应当是保得住的。

但红眸魔主,就很难说了。”

末了,又问一句。

“你说魔主让我们盯着那些人干嘛?”

严步唯第一次知道何东凌如此愚笨。

“废话,一看就知道那些个人是魔主的仇家啦!”

何东凌挠头,“衡之之女也是?”

他怎么觉得不太像呢?

感觉魔主好像格外在意这一位。

严步唯很想问问这位同僚,魔修没有被魔主一统时,他是怎么护住自己地盘,怎么收拢那么多个魔修的?

如此蠢笨,之前真的是一方魔修大能?

他有点不太想搭理何东凌,敷衍道:“不太确定。”

何东凌没有纠结他的回答,眼神坚定。

“我再去打探打探,免得魔主心血来潮,我答不上,小命不保。”

严步唯点头。

“如此,我也要去盯着选美大赛。”

他觉得魔主定然会问他后续。

说不定魔主还会杀到现场去。

霎时就是他表忠心的机会。

只要在魔主面前挂得上名号,魔主知道他是一把利刃,他小命应该是稳了。

而且魔主动不动就杀这个杀那个的,手上定然有不少内丹。

他要是讨了魔主欢心,说不定还能得几颗内丹。

心中怀揣美好愿望,严步唯脸上扬起笑容。

何东凌不知道他的想法,撇嘴抱怨。

“那些个正道修士闲得慌,弄啥劳子选美大赛?”

心里怀揣美好未来的严步唯不耐烦和他继续闲扯。

他忙得很!

他白了何东凌一眼,“干活去吧你,叽叽哇哇那么多。

小心魔主找你!”

“别,我现在去。

现在就去!!!”

严步唯心情颇好,临别前指点他一句。

“盯着衡之之女的动向,她若是出了宗门,赶紧报给魔主。

就算她不出宗门,有她的最新消息,或喜好,也可报给魔主。”

何东凌犹疑,“我有点怕魔主。”

魔主不问,他不太想主动凑过去。

严步唯拍拍他。

“信我的,哥不会害你。”

话罢,他瞬移离开。

何东凌蹙眉苦思,半晌后也瞬移走了。

他打算拼一拼。

万一拼这么一下,就成了魔主的左膀右臂呢?

人嘛,总得有梦想。

而两人先前念叨的魔主,此时此刻正轻抚一把碎成几段,被他用魔气连在一起的长剑。

他眼底情绪翻涌。

手轻轻拂过裂痕,手抚摸过的地方,蓝色雷电噼里啪啦响作一团。

他唇瓣张张合合,声音干涩。

“秃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