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屋外咔哒咔哒的脚步声忽而顿住,有人发出警觉声,然后脚步声又重新响起,朝着这间屋子而来,接着响起门把扭动的声音。
屋内,顾钰锦摒住呼吸,手中的匕首缓缓抬起,从窗外的月光洒落,折射出冰寒的锋芒。
咔嚓,门打开了,一个保卫拿着手电筒往屋内照来,脚步一提,正欲往屋内走去,门外忽而又有一个保卫走了过来,疑惑在问道:“怎么啦?有情况。”
前头的那个保卫脚步顿住,扫视了屋内一眼,道:“方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声音。”
后来的保卫探头看了呜漆嘛黑的屋内一眼,道:“会不会是听错,外边防守那么严密,谁能进得来,要是没情况赶紧退出来,要是让夫人发现我们进入屋子,又没情况发生的话,她可不会轻易饶了我们的。”
后面那句话显然触动了前头那个守卫的神经,身躯颤了颤,双脚缓缓退出房间,重新将房间合上。
顾钰锦凝神摒气,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动,下一刻,房门再次打开,之前的那个保卫目光犀利地又扫视了房间一眼,这才重重地呼出口气道:“或许真是我听错了。”
直到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顾钰锦手一翻,收起匕首,轻轻将憋在胸腔的那口气呼出来,漆黑深邃的瞳眸缓缓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最后落在左右两侧墙面上,上面有几个暗孔,不时的射出红外线在房间内扫过。
这间房间防守虽然严密,但顾钰锦扫视了一圈后便了然,这里并不是她的目的地,杜家那些人个个满腹心计,这次的拍卖对他们来说是事关杜家发展的大计,重中之重,自然准备周全,狡兔三窟这种事并不奇怪。
算计着红外线扫视的频率,顾钰锦脚下一动,身化残影,眨眼间已从柜子边移到房门口,轻轻扭动门把,打开,微探出个头朝走廊上扫了一眼,方才那两个保卫正背对着她在巡视,这是个好机会。
顾钰锦轻手轻脚地将房门合上,然后身形一闪,犹如一缕轻风般,瞬间闪到走廊尽头的那一间房间门前,把手轻拧,身子一晃,人便已进入了房间。
这时候,那个两保卫才突然似有所感地扭过身来,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走廊后,摇了摇头,继续打起精神四处巡视。
已经闪进房间的顾钰锦背靠着房门,借着窗外的射进来的月光快速地打量着这间房间,这是一间书房,摆设布局一如记忆中一般,几乎没什么变化。
书房里没有如方才那间房间一样布设红外线,仿佛就只是一间普通的书房而已,但顾钰锦知道这间书房才是整个杜家老宅除了杜老爷子屋子外,最为重要的地方,是杜家掌权人的书房。
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监控设施?
顾钰锦目光凌厉而准确地朝着书房内的几个隐密的地方扫视过去,那几个地方都布设了隐形针孔摄像头,冷哼了一声,顾钰锦右手一翻,五指中夹着几根细如毛发的银针,这些银针是她让人专门打造,与她那套治病救人的银针不同,这些针是用来做坏事阴人的。
咻!随着她手中一弹,数根银针准确无误地射中那几个针孔摄像头。
破坏掉摄像头后,顾钰锦直接走到书桌后面,微探下身,在书桌下边轻轻一按,接着便见书桌后面的那面墙壁上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保险门。
顾钰锦走过去,凝视看着保险门上的数字按钮,抬起纤细的手指在上面快速的按动起来,叮地一声,保险门打开了。
“这么多年,密码竟然没改,杜家,看来还是安逸得太久了。”顾钰锦冷冷地勾了勾唇,闪身进入。
保险门之后是一间大约五六十平方米的密室,里面放着很多贵重的东西,在中央区域错落地摆着好些物件显然是专门归类放好的,有的放在玻璃柜中,有的放在铺着红绒布的木盘上,很是慎重。
顾钰锦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就是今晚杜家准备用来拍卖的物件,也就是她此行的目地。
不得不说,此次杜家准备得还真是充分,瞧瞧这些物件,从铜器陶瓷,到古玩字画,再到珍珠宝石,品种繁多,涉面极广,而且经过顾钰锦瞳术的鉴定,这些物件件件都是真品,可见杜家想以此次拍卖为拍卖行造势,继而为进军广省开路的野心由来已来,也准备已久了。
将拍卖的所有物件都看了一遍,最后,顾钰锦掀开一块红布,下面是一个檀木盒,打开檀木盒,里面还罩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罩,琉璃罩里面放着一只酒杯,凝神施展瞳术,果然是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属于明代成化皇帝的御用酒杯,杯敞口微撇,口下渐敛,平底,卧足,杯体小巧,轮廓线柔韧,直中隐曲,曲中显直,呈现出端庄婉丽、清雅隽秀的风韵,杯外壁饰子母鸡两群,间以湖石、月季与幽兰,一派初春景象。
轻轻拿出琉璃罩,顾钰锦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翻过来一看,足底边一周无釉,底心青花双方栏内楷书“大明成化年制”双行六字款。
这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该是今晚拍卖会的压轴物件了。
顾钰锦冷冷勾了勾唇,右手一摊,意念一动,手掌心便凭空出现一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与另一只手上的那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几乎一模一样,将两只酒杯放在一起,仿若双生一般。
“不施展瞳术的话,几乎看不出哪只是真哪真假,这造假之术几乎达到以假乱的地步了。”顾钰锦暗赞了一声,同时对唐一清收集情报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杜家为了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早已放出消息,拍卖会上将会出现明成化斗彩鸡缸杯,顿时激起层层激浪,但是并没有透露这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具体情况,将消息掩得极其严实。
然而唐一清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的具体造型,连细节都查得一清二楚,并让人做出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假货出来,这种能力真是让她叹为观止,看来她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
顾钰锦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将真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收入星辰空间,又将假的那只假的放进去玻璃罩内,合上檀木盒,盖上红布,将一切都还原了。
正想退出密室,忽而目光被正面墙壁挂着的一幅画作所吸引,那是一幅西方油画,也有些年代,但不久远,这间密室里也有不少西方物件,这幅油画出现在这里并不突兀,但是莫名地,顾钰锦的目光就是被这幅油画所吸引,心里有种突突的感觉。
走过去,伸手抚上那幅油画,并无特别之处,正欲收回手,不经意地拂动了画框,顿时察觉到手下有异。
顾钰锦神情一顿,凝视朝着那处画框细细观察半响,又曲起手指在边框四周敲了敲,果然发现有不同之处,拿出匕首,小心地在不破坏画作的情况下撬开画框的缝隙,里面果然是中空,隐隐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待将画框撬开一个口子,将里面藏着的东西抽了出来,顾钰锦漆黑的瞳眸带着诧异之色,左右翻看,这竟是一张古朴的羊皮纸,也不知道是一直保养得当还是因质材特殊,虽然羊皮纸透着沧桑的古朴意味,但是没有一点氧化的痕迹。
摊开来看,羊皮纸约莫一尺见方,上面画着一堆杂乱无章的线条还有符号,说是藏宝图吧,那些线条又看着完全不像是路线的模样。
顾钰锦盯着羊皮纸翻来倒去地看不出半点名堂,最奇异的是,她百用不爽的瞳术竟然在这张羊皮纸上失效了,无形中似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她瞳术力量的施展。
越是这般,越是能显示这张羊皮纸的与众不同来,既然如此,那她也不用客气了。
顾钰锦素手一翻,便将羊皮纸收入星辰空间,又细心地将画框复原,最后扫视了一眼这密间,再悄然地退了出去,按原路返回去。
顺着窗户爬下去,刚双脚踏在地面,还未直起身,顾钰锦忽觉得头皮一麻,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袭上心头,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猛地顺着微曲着腰的姿势朝地面一扑,然后没有丝毫停顿地往旁边一滚。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是在眨眼间完成,就在她扑倒在地的瞬间,一道劲气横扫过她原本站立的位置,在她朝旁边滚去的同时,那道劲气在地面刮出一道入土三分的痕迹出来,可见这道劲气的威力有多强,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