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真地有鱼!”鲁山子起身,双手捧着一条鱼,兴奋地叫道。
“你自己小心!”吕香儿想着溪底的滑石,心有余悸道。
“我会的。”鲁山子喜滋滋地,继续清理着其余的鱼篓。
不一会儿,鲁山子上岸,他的鱼篓里装满大大小小的鱼。吕香儿以山里天气阴冷为名,让他赶紧把衣服穿上。
虽然快到中午,但山里溪边树荫下的确有点凉意,吕香儿已经披了外衫,鲁山子很听话地将衣服穿上。
穿上衣服的鲁山子,让吕香儿心里少了诱惑,她突然暗笑自己的无事生非,她得一如既往地与鲁山子友好相处。
“没有材料,鱼如何烤着吃?”吕香儿见篓里的鱼,的确喜人。
“你就坐着等吃,我有办法。”鲁山子笑笑,从背篓里掏啊掏,掏出一些调味品。
“你都准备好了?”吕香儿惊喜道,“天啊!以后哪个姑娘跟你,的确太幸福了。”
“我去备点柴,你守着鱼。”鲁山子反正已经绝缘于这句话,他说着自己的话。
“我来剖鱼吧!”吕香儿自告奋勇道。
“香儿,你手受伤了,你别弄,我来弄。”鲁山子立即放弃找柴的想法,拎着鱼向溪边走去。
“这点小伤算什么,我曾经一次做几桌十大碗。”吕香儿跟着后面嘀咕道,突然,她想起她在崔家大院的生活,她愣了一下,脚步不由放缓。
“香儿,我反正闲着。”鲁山子感觉到她脚步的放慢,回过头,见她失神地立在那儿,猜她肯定想起在崔家大院的生活,他连忙推着吕香儿回到软垫边坐下。只要有他在,他不会让香儿动手弄这些粗活。
鲁山子剖好鱼,将鱼撒好盐,用米酒浸泡着。然后,迅速从周边,他目之所及吕香儿的地方找些竹子、木柴,拖着回来。看了看风向,在风向下方处用竹子简易地做了个烤架。
在等待徐小慧的时间里,鲁山子与吕香儿并排坐着,用小刀将棍子削成尖细棍条,并将鱼一根根串好。
“山子,你怎么会懂这么多?”吕香儿手撑膝盖,仰脸,问他。
“我在山里呆过,上山捕猎,野外求生,这些是必修课。”鲁山子回头看看吕香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他不由地心紧了一下,赶快低头,认真地串着鱼条。
“我自小困在老宅,除了学做生意就是学做菜。”吕香儿脱口而出,旋即她低下头,她想起她是被卖出来的。
“以后我带你多出来玩玩,山里挺有趣的。”鲁山子已经知道她的所有经历,他不愿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他连忙岔开话题。
“好啊!我也跟你们学学野外求生。毕竟在这乱世,说不定派上用场。”吕香儿笑道,她已经恢复与鲁山子相处的正常状态。
“到时,我教你。”鲁山子笑道,他不会再让吕香儿远离自己视线。
“小慧怎么还不回来?你真地要去找找她了。”吕香儿有点担心、焦虑了。
“小慧估计打了野兔,在用黄泥包着烘烤野兔肉。我们等会儿,她定会带些美食回来吃。”鲁山子笑着说道,徐小慧知道他喜欢吕香儿,特地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她告诉鲁山子,自己到稍远处打野兔、煮竹筒饭。
“小慧定是跟你学的吧!”吕香儿笑道,“小慧太小了,不然,可以跟着你。如果她跟着你,我就放心了。”
“香儿,你又在胡说吧!”鲁山子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无奈说道。
“虽小,没有超过十岁。崔二爷比我也大二十岁。山子,要不,你们处一下?”吕香儿才不管他的瞪眼,扳着手指头算算,自顾自说道。
“香儿,你乱拉郎配,小慧有喜欢的人。”鲁山子放下手中物品,干脆看着吕香儿,他真想告诉他,他的意中人是吕香儿。
“小慧有喜欢人?谁?”吕香儿惊喜地八卦道。
“我只是猜测,小慧不准说。你别乱问她。”鲁山子看着吕香儿,心里笑道,女人爱八卦,香儿也不例外。
“我回来啦!”徐小慧的声音从灌木丛那边传过来,传过来的还有荷叶、泥土烤焦的香味、竹筒饭的清香味。
“小慧,你将东西摆好,我马上生火烤鱼。”鲁山子起身,立即到烤架处烤鱼,鱼香味、竹子清香、木柴独特的芳香立即扑鼻而入,吕香儿使劲嗅嗅,这种香味,是家里厨房弄不出的。
吕香儿协助徐小慧将一团大黄泥敲碎,瞬间热气腾腾,异香扑鼻。掰开里面焦黄的荷叶,一只野兔蜷于荷叶中,油光锃亮,浓香袭人。
鱼烤好后,鲁山子将串串烤鱼全部拿过来。徐小慧已在软垫上又放了一块塑料布,所有菜肴全部放于布上,并拿出一瓶米酒,给三人一一盛上。
“你们还带了酒?”吕香儿再次惊叹道。
“难得出来,出来了就开心点。”鲁山子看了她一眼,将一杯米酒递于她手。
“我只喝点点酒,你们两人,帮我喝些。”吕香儿将酒分别倒入他们杯中,直至他们杯中酒溢出。虽然她被迫离开孩子们,但每天奶胀得厉害,她无奈挤出时,她仍然想着早点将孩子接回身边,她的小女还等着她哺乳。
鲁山子与徐小慧也不勉强她,他们也不敢勉强她。
三人围坐,边吃肉,边喝酒,边闲聊,吕香儿感觉这两天的山里避暑生活,是她卖到芦安镇以来最自由自在的两天。
吃完饭,徐小慧清理、洗涮器具。“哥、姐,刚吃完饭,你们走动下,去散散步吧!”
于是,鲁山子带着吕香儿沿着溪边散步。
“山子,我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真地,很感谢你们。”吕香儿真诚地说道。
“别说感谢!香儿!只要你愿意,我们常来。”鲁山子笑道,当香儿提出外出时,他立即想着带香儿到这里来,山里生活是他所擅长的,他不仅想让吕香儿有新奇的体验,也想让她认识自己的另一面。
“山子,我有点想法想跟你说说。刚刚倒酒给你们时,酒溢出来了,我想到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吕香儿沉思道,“我们的桐油没有必要再等,我认为8月中旬可以开始抛售,尽量9月中旬前抛完。如果有可能,抛售时间还可以提前。”
“为什么?”鲁山子问道,他听出吕香儿说的是“我们”,他心里挺开心。
“因为战争原因,军用物资大增,导致桐油涨幅太大。战争是双面刃,可以发横财,但战争推进速度过快,万一到我们这儿,交通中断,稍有差池,我们的桐油会成为火药库,不仅血本全亏,还会后患无穷。更何况,新的桐油十月出来,临近十月,桐油价格应该会反弹。即使是目前价格,我们已经爆赚,我们见好就收吧!你觉地呢? ”吕香儿用征询的眼光看着鲁山子。
“香儿分析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回去就着手抛售。只不过,我带人跟货,可能没有时间陪你。”鲁山子相信吕香儿的眼光,他最佩服的就是吕香儿对生意的敏锐性。
“你去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吕香儿赞许地叮嘱道,她庆幸找对了鲁山子。